逛完将军府,李佩青完全忘了要和朱义说起芙蓉花阁,反倒和朱义聊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朱义动不动发出爽朗笑声,服侍朱义的人都有些吃惊,这么些时日,他们还未见过朱义笑脸。
“四爷,这些年在军队辛苦么?”将少时两人趣事说的差不多,李佩青缓缓开口,虽然从柳月那里知道了大概,可她还想再问问。
“辛苦,有几次差点丧了命,”朱义也没有瞒李佩青,可他没有说,让他坚持下来的,是李佩青的笑容,“撑过来也就好了,”边塞苦寒,战事不断,刀刃上的生活,一次次踩着同伴的尸体,走到今日,朱义也只能说,撑过去就好了。
“四爷变化很大,可只有这眼睛,还和少时一般通透明亮,”李佩青见朱义不打算说更多,这云淡风轻的撑过去,让她莫名心疼,“四爷,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没想到李佩青会和他这么说,朱义有些吃惊,“真的么?”不确定李佩青说的是否是真心话,朱义问道。
“嗯,当初活下来,我就去找过四爷,可你已经离开了,当时我太小,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你惹来麻烦?”李佩青知道当时朱义是因为自己那把小刀,才会被皇帝和佟标捉住把柄,不得不去从军。
“没有,从军是早就商定好的,”朱义没有说小刀的事,他不想李佩青内疚,“只是可惜,当初没有找到你,没能帮到你,”想到没能帮助李佩青,朱义就很内疚,那么小的孩子,又受了重伤,朱义都不敢想象,李佩青是如何活下来的。
“还好,还好你还活着,我们又相遇了,”朱义扶住李佩青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重遇你,是我在都城最开心的事,”朱义认真的看向李佩青,一字一句的说道。
被迫看向朱义,他的五官在李佩青眼前放大,本就生的好看的人,在这些年的历练之下,添上岁月之色,反倒更显俊朗,加上长年练武,朱义的身材更是没话说。
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李佩青慌忙将朱义推开了些,“高兴就高兴,握这么狠,是要捏碎我的肩膀么?”心虚的李佩青随意找了个理由。
“不,不好意思,”以为是自己没把握好力度,弄疼了李佩青,朱义慌忙道歉。
“但是这十年,我虽然活着,一直没能杀了佟标,”很生硬的,李佩青转了话题,若不是有面具,朱义定能看到李佩青红透了脸。
不是想在这种时候提起佟标,李佩青就是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说完佟标,又觉得气氛极为不合适,有些懊恼。
“他是皇后之人,”朱义完全没有察觉到李佩青的这些心思,“自是轻易动不了的,”朱义只以为李佩青是为没能替父母报仇而难过。
“我成为插戴婆以后,通过官员的内室,打听到不少他的罪证,”见朱义没觉得她的话突兀,李佩青开始认真和他讨论起来,“也曾将这些罪证偷偷交给官府,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畏惧他的权势,又或者根本就是他的人,”朱义显得有些气氛,连边关,佟标都有染指,“连军队都有他的人,军饷他都贪污,何况都城官员。”
听到朱义这么说,李佩青决定抓住机会,“这么可恨之人,为何皇上还要包庇他?”
“朝中关系错综复杂,皇上能顺利登机,离不开皇后王家的势力,我想皇兄也有苦衷吧!”不想李佩青仇视皇族,朱义替皇上辩解。
“苦衷?”李佩青冷笑着看向朱义,不明白为何当今皇上昏庸无道,朱义还要替他说话。
“你别再对付佟标了,太危险了,”看不得李佩青这幅样子,朱义怕李佩青因和皇后的仇恨,也讨厌他,“我来收集罪证,我对付他,本我也想替军队讨回公道。”
见朱义有意对付佟标,李佩青不再提及皇上,她觉得日后时间还长,她总有办法策反朱义,“放心,现在的我可没有少时那般莽撞,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呢!”
怕自己坚持会惹来李佩青的反感,朱义没再多说什么,只暗下决心,要保护好李佩青,他已经回到都城,就不会再让李佩青受到伤害了。
见朱义没再说话,李佩青以为朱义是答应和她合作了,她脑中飞速运转着,想到曾经无意中听到军队缺资断粮,自己和柳月将芙蓉花阁的收入偷偷捐赠给了边关将士。
“佟标贪污军饷,你们边关将士是如何挨过来的啊?”李佩琪像是无意一般的问道。
“吃树皮,像村民借粮,后来开始自己开荒种地,反正什么方法都试过,后来,从都城还有好心人送来了大量物资和钱财。”朱义握紧了拳头,一想到有一些士兵不是作战而死,而是生生饿死的,他就恨的咬牙切齿。
“都城还有这等好心人?”明白了为何朱义这般节俭,李佩青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还帮到了朱义。
“我这次回来后,查探过,没想到送来的物资和钱财,来自芙蓉花阁。”这倒是朱义万万没想到的,那么一大批物资和钱财,竟来自花楼。
“芙蓉花阁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没想到还有这等侠义之举。”以为朱义是嫌弃这钱来的不干净,李佩青不自觉的替芙蓉花阁辩解。
“若世道安良,谁又愿入花楼营生,找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们。”朱义叹口气,一想到这朝中官员还不如花楼姑娘,他就觉得心寒不已。
“何不去芙蓉花阁瞧一瞧?”见朱义并不反感芙蓉花阁,李佩青觉得她的机会来了,趁机提议朱义前去芙蓉花阁一瞧。
“不是让你去逛花楼,而是让你找找帮助你们的人。”怕朱义如同上次一般生气,李佩青急忙解释。
一直以来,朱义也没有机会感谢当初帮助他们的人,李佩青的提议他没有拒绝,“也是,我是该备份厚礼前去,要不你陪我一同前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