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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上门讨要“哦?倒是说说,送了什么?”王氏对秦柔的话,兴趣并不大的样子,那目光就没从瓶子上移开过。
这可真是好东西啊,关键时候,可真是让她长脸,昨日吃了一颗这特制的药,一直到现在,她那头痛的毛病都没再犯过。
“祖母,您是不知道啊,那可是顶尖的头面,单是上头的珠子,便可值千金。”秦柔满脸艳羡,说起另一物的时候,更是称赞:“送给爹爹的棋子,甚至还是寒玉打磨的,那可是宫里的人都难求的,待入了暑,一边放着都显清凉。”
“材质就已经够稀罕了,那棋盘还是经了能工巧匠的手呢,那盘一折,直接就变成个装棋子的棋盒了。”秦柔见王氏似乎不怎么关心这事儿的样子,连忙又加了把劲儿:“那手艺,说不定还是千机阁做出来的,那就更是罕见了。”
她恨不能把那两样东西给夸到天上去。
王氏闻言,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仍未多问。
这几十年的荣华富贵,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都现在这个年纪了,再罕见的宝物,她又能用个几年?
看着手里的瓶子,她倒是心里一动。
若真说有什么想要的,秦姝那炼药的手段,随手拿出来的药都让她受益极大,指不定有什么延年益寿的方子。
活得越久,就越是怕死,这世间的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完,谁又不想多活几年?
她一个当祖母的,总不好空手向一个小辈要东西,可要如何开口才好?
“啊这,难不成,祖母竟是没收到这礼物?”秦柔见王氏眉头紧皱,一副苦恼模样,只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暗自窃喜:“那真是太不应该了,祖母为相府辈分最高之人,不管从哪方面讲,姐姐都应当先送了礼到祖母这儿。”
“确实是没有。”王氏正苦思冥想不得其法,秦柔却一直在旁叽叽喳喳,只吵得她烦不胜烦,干脆随意寻了个理由,先把她打发了再说:“我老人家身体不适,柔儿要是没旁的事儿,祖母就先歇着了。”
“既是如此,柔儿便回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秦柔行了一礼,临走前还不忘出声安慰:“祖母放心,姐姐那般懂事孝顺的人,定然不会真漏了祖母的礼,应是还没顾得上,等从娘亲那边出来,必然就来祖母这儿了。”
她说完最后一番话,才满意离去。
秦姝啊秦姝,我看你要怎么过了祖母这关。
待她一走,王氏苦思许久,扬声唤了丫鬟:“去,看看我那库里,都有什么东西?”
主院里,因为秦柔的离开,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陈妙安拉着秦姝的手,想起方才两个女儿间隐隐涌动的硝烟味儿,有心想问上两句,又怕伤了女儿的心,向来雷厉风行的镇国公主,难得有这么犹豫不定的时候。
秦正枭对自家夫人太了解了。
看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一手搭着棋盒,一边刻意放软了语气:“这一个多月,与柔儿他们相处如何?”
陈妙安嗔了他一眼,暗恼他问得太直接,一边怕秦姝心里不舒坦,一边也连忙打起精神,仔细听着。
此事被直接提起,秦姝沉默片刻,也敛了面上轻松的笑容:“爹爹娘亲已经想到了不是吗?”
“当年姝儿走丢,年纪还小,具体情况已经记不清楚,可女儿前脚才丢,秦柔后脚就入了相府,如此巧合,就算女儿不去多想,也知其中或有蹊跷。”
“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当初你不慎走失,娘亲心中悲苦,恰好又见了被遗弃在路边的秦柔,才一时心软收养了她。”见她直接提起秦柔的事儿,陈妙安心中一慌,连忙解释:“娘心里只想着,若是有人遇见了我的姝儿,也能这般好好待她,可不能让她吃了苦去。”
“是为父见你娘亲悲痛难休,这才提了收养之事,都是爹爹的错。”秦正枭在一边看着痛苦的夫人和沉默的女儿,哪个伤心的他都舍不得。
应付了多少朝堂明枪暗箭的右相大人,偏偏就被两个女子的情绪左右地手足无措起来。
“女儿并不怪爹爹娘亲,人非圣贤,哪能猜得到那么远的事儿。”秦姝抬手,温柔地替陈妙安擦去眼泪:“说起来,此事还要感谢秦柔,若不是她,娘亲不知还要多久,才能从悲痛中走出来。”
陈妙安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说,泛红的眼中满是感动和心疼。
“我自然不怪爹娘,只是娘亲,一码归一码。”秦姝拉了矮凳,坐在陈妙安和秦正枭对面:“秦柔入了相府,得了安稳富贵的生活,十年来享尽了爹娘和兄长们的疼爱,这不是她的错,但相府也并不欠她的。”
“相府对秦柔有着天大的恩情,女儿不求她涌泉相报,只想他莫做那恩将仇报之事,可她呢?”上一世秦柔一次又一次用在她身上的手段,庙里那贪婪嫉恨的笑容,还有那一次又一次刺向她的匕首,都让秦姝视线锐利起来。
她一字一句如泣血般,夹杂着上一世的不甘与愤恨:“可她刻意让兄长对我充满敌意,眼里一丝一毫都容不下我这个亲妹妹,这总是她所为,恕女儿不能原谅。”
“这、这怎么可能,宵儿他们怎会与你敌对,你可是他们的嫡亲妹妹。”陈妙安连忙保证:“姝儿,你放心,既然回来了,他们就还是你的兄长。”
“娘亲何必自欺欺人,昨日四哥的态度的,娘亲应当也看出来了。”秦姝唇角带笑,指尖随意描着桌面的花纹:“府里养个义女,女儿其实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多一个人的事儿,相府又不是养不起。”
“女儿在外十年,如今重新回到爹娘身边,心中自然珍视无比,但若是旁人要主动找上门来,女儿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秦姝直接把话摊开了说:“姝儿这番话,并不是想要爹娘做个取舍,只是把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伤了爹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