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依旧在继续,张念之的腰部缠绕着厚厚的绷带满脸疲惫的坐在休息区,这场比赛对他来说已经结束了,可作为一个年龄上最小的选手,能够打败一位比自己打上四五岁的足以让人值得骄傲。毕竟武学方面力量占了很大的因素,若非张念之来自农村,对牛的特点有一些了解,也不可能胜利。
很快,此次比试中关于武学的部分也已结束。青叶城这次很不幸,没有一人能够进入决赛,第三天的商学的比试也是惨遭败北。可以说,比试了三方面,定海城,药生城在武学与商学两方面是碾压了青叶城。这让凡儒的院长为此狠狠地捏了一把汗,若真的就是这样的成绩,凡儒可能就再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很快,到了第四天,今天就是最后一门修学的比试,宁天看着场上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不禁有些纳闷了。为什么之前儒,武,商的比试均有这么多的人来观看,可到了修学却已经是门可罗雀的地步。莫非修学的比试如此无趣不成。
宁天怀着好奇心问了问陆章师兄。陆章师兄比宁天来的早,肯定早已观看过几次修学的比试了,听了宁天的问题,一脸苦笑的说道:“小师弟,不是修学的比试太过无聊了,而是修学与我们太过遥远,和平常的生活完全没有联系之处,非常人不可接触,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人愿意花费时间与金钱来看这种毫无意义的比试了。”陆章看了看宁天,或许对这位白捡来的师弟喜欢不过,又低头在宁天的耳畔轻轻说道:“不过呀,每次修学的比试都会有一些奇怪的人来观看。他们有的能穿墙,有的能飞天,还有的能隔空取物,来无影去无踪。对于这些人我们都是抱着视而不见的态度,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白日见鬼了。”
宁天听到了有人能“穿墙”。“飞天”,愣住了,这不就是当初那些去他国买卖的小商贩所对他说的吗,当时年少不懂事还真的相信了,后来也忘了,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能见到这类人。宁天有些坐不住,立刻就朝着后山跑去,想亲眼目睹修学的比试。
修学作为凡儒学习之人最少的一类,连个固定的学习场所也没有,再加上想看的人也不是很多,大多是年迈无法劳作,或是家中妇人为了增加谈资来的,所以也就设在了后山。
到了后山,宁天看着屈指可数的几人,不由得为在场上比试的几位感到悲哀。
此时在场上比试的正是凡儒的张通与定海的另一位选手。宁天初见比斗的场景,就被深深的吸引了过去。
只见凡儒的张通双手摆出了一个古怪的姿势,满脸大汗,还不时的喘着粗气,吃力的盯着眼前的一小块泥土,那小块泥土竟是不借任何支撑的物体凭空浮在了张通面前,如同变魔术一般,周围的观众见到了这般景象也是起哄叫好。
与张通对立的那位定海的选手与张通如出一辙,手捏一个奇怪的姿势,正盯着眼前的一小块物体,与张通不同,在他面前浮着的是一根树枝,头尖底粗,尖端正对着张通。定海选手深呼吸了几口气,说了一句:“去。”那根树枝就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摇摇晃晃的朝张通飞去。
张通见此,也说了一个:“去。”那块泥土也跟着摇摇晃晃的朝另一位选手飞去。看着两个物体飞行的速度,宁天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实在是太慢了,以这样的速度朝自己打来,宁天觉得自己可以闭着眼睛躲过。怪不得修学的比试没人来看,与另外三场相比,这简直可以说是索然无味。
转而宁天朝着四周望去,想看看是否真的有陆章师兄所说的能飞天,能穿墙的人出现。看了看四周那些托腮,快要闭上眼的观众,宁天失望的转过了头,还是继续看向了场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块飞行的物体终于碰撞在了一起。树枝的尖端直接插入了泥块的中部,一点一点的刺了进去,泥块也在树枝插入的那一刻缩小了体积,想借此拦住树枝的进攻。场上的两个人眉头紧皱,脸上的汗止不住的流,咬牙切齿般的握紧了手中的姿势,嘴中还发出了发力的低喊声。观众见到两个物体终于碰在了一起,或许是为了庆贺长时间的平静被打破吧,发出了比刚才还要响亮的声音。
可凡儒的张通还是棋差一招,树枝的尖端从泥块的另一端冒了出来。缓缓地穿过树枝,直朝张通射去。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场内的变化上,都没有发现属于凡儒老师的位置上多出了一个人,正是比赛抢夺秘籍那日与武老交谈的那人。青年看着场内的变化,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背在身后的双手也如同两位学生掐了几个手诀,可无论哪一个看起来都要比那两位学生所做出来的要复杂得多。
树枝正卖力的朝张通飞过去,或许是张通后继无力,他的那块泥土正在逐渐变得虚幻,模糊,定海学生见此憋了一口气猛一掐手诀整株树枝就完全的摆脱的泥块的阻挠朝张通射去。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凡儒的张通要被树枝刺中,就连那位强壮的青年手指也开始发出了阵阵银光之时,树枝竟然跌落了,渐渐消散开来,原来是定海的学生刚才全力冲破树枝也没有了后续的力量,再也无法支撑树枝的运行。观众见了,一片嘘声,都以为比赛进入到了高潮,却没想到主事人却低迷了下去。宁天看了也是一整无语。
张通见此暗自舒了一口气,感到幸运,立刻就再次手掐刚才的姿势,准备再次凝聚泥土。定海城的学生也不甘示弱,再次掐了一诀。
凡儒老师位置上的青年见状手中的银光渐渐消散了,看到了与前一幕一样的内容,嘴唇动了几动,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隔空传音。
张通的耳朵不自主的动了几下,原本全力盯着对手的他眼光不由得朝那位青年飘去。见到那位青年暗暗点了点头之后,再次转过头看那向对手,叹了一声:“唉,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趁人不注意往口中塞入了一颗绿色的药丸。张通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股不健康的红色。
张通低喝一声,惊奇的一幕出现了,面前的泥块竟然比刚才快很多的速度迅速扩大,很快就变得与之前一样大了,可是张通还不满足,没有将泥块射出去,而是继续让它无休止般的增长下去,观众见到了前后差异,惊呼起来,定海的学生见到脸上一副不可能的表情。终于,当张通的泥块变得犹如半个头颅一般大的时候,射了出去。
定海学生见状,也急急忙忙临时抱佛脚般的又凝聚了一会儿树枝,射了出去,此时的情形与刚才来了个大逆转。定海学生的树枝最多只有食指般长短,而张通却有半个头颅大,不成比例的两件物体毫无悬念的再次碰撞在了一起,可这一次张通的泥块却摧枯拉朽般的摧毁了对手的树枝,直接撞到了定海学生的身上。定海学生直接被这个庞然大物撞飞了三米远,飞出了场地,飞向了观众席,嘴角露出了一丝血迹,用手指了指张通,昏厥了过去。
张通发出了这一击后也脱力坐了下来,毫无疑问,此次比赛的胜者为青叶城凡儒学院的张通。
坐在教师席上的青年沉默不语的看着场上的变化,没有像他人一般变了脸色,似乎在他眼里是意料之中的一般,看了两三分钟之后,渐渐地隐去了身体。
宁天看着这一轮变化,被修学的训练成果震惊了。之前两人慢吞吞过家家一般的打斗让宁天对修学兴趣欠缺,可是看到为威力大了之后又开始对修学抱有一种敬畏之情。这可比那些舞刀弄枪厉害多了,自己隔空就可控制物体伤人,岂不是在很远的地方那就是对方打不到自己而自己却可以打到对方?
再次朝四周看了一看,还是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可这一次却没有上一次一样的放弃,而是继续锲而不舍的寻找。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与之前一样,两人隔着四五米远的地方站立,手掐法诀隔空控制一件物体来轰击对方。几场下来,宁天也见识到了各式各样的物体,除了之前看到的泥块,树枝外,还有水滴,火球,木片的。金木水火土五行除了一个金其他都有了。可是论精彩程度却远远不如第一场,大部分就是以两者相撞互相泯灭为结局。这也导致了修学比试的平局远远要比其他学科要多。
黄昏将至,比赛也已接近尾声,令人感到欣慰的是此次比赛青叶城的凡儒书院再次有一人进入到了第五日的决赛,那就是第一位以黑马的姿态闪耀全场的张通。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除了第一局,张通的气一次比一次要衰弱,最后一局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了,双目也是无神的看着前方,整个人弯腰驼背的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让人不禁怀疑第五日的比试他能否顺利进行下去。
直到了比赛结束,宁天也没见到他想见到的人影,只好叹了口气离开,只能将希望放在明日的比赛上了,或许明日的决赛仙人会好奇来看也说不成。宁天如此幼稚的想到。
半夜,月亮当空,四周悄无人影,地面只有稀疏的竹影在随风摇晃。从天边飞来了一个仙人,他踏月而行,随风而动,略过了一片竹林,最终在白天进行比赛的场地落了下来。随手抓起了脚下的泥土,闻了闻,用手捻了捻,自言自语道:“是逆脉丹的味道,品质但不怎么样。”站了起来,朝四周望了望,闭上了眼睛,一股无形的波动传了开来,良久,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有趣,一位合一境的人,还有几个连凡境都不到的小家伙。”就这样再次凌空飞了起来,远去无踪。
凡儒书院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里面充斥了一股刺鼻的药味,一位青年闭目端坐在一个药桶中,是白天夺人眼球的张通,此时他的面色早已回复了红润,看来是药水的作用,在张通面前还站立着一位严肃的青年,是白天的那位,面无表情的看着桶中的张通,不知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