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三点的时候,张念之睁开了双眼,暗叹一声。这已经是他自从水下开始不知第几次起来了,看看外面的天色,远边已经微微泛白,太阳已经逐渐从天边升起,这已经是第二天,按照比赛进度,今天比的是武学,张念之看了看自己磨出茧的手掌,触碰下还有点痛处,这是他前一天训练太过劳累所致的。转头看了看还打着酣宁天,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却也不后悔。因为这是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张念之亲眼目睹了太阳从天边缓缓升起,体验了书院从最初的寂静开始变得嘈杂,喧闹。当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书院再次变得和昨天一样人山人海,不,应该说,比昨天的人更多。走在书院的路上,听见周围的人们都在谈论着今天武学的比赛有哪些好手,有哪些值得一看的较量,张念之很想听到突然从某人的嘴里蹦出了自己的名字,可惜一直到了武学的比赛门口,还是没有。可能周围的人一直都不知道和自己走过来的也是一位将要参加比赛的吧!张念之无奈的想到。
书院在环形的沙地周围早已布置了众多的座位,还有一些防护措施,就是为了防止学生在打斗的时候会误伤周围的观众,看着周围的观众期盼的眼神,张念之鼓起勇气,朝专为参赛者准备的场地走去,宁天在一旁也连喊加油,希望他打出一个好成绩。
比赛的章程与儒学的比试一样,先是药生城的与定海城的比试,再是青叶与定海,青叶与药生。
坐在休息区,张念之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位选手的打斗,想从中获取一些对抗的经验。武学而不比儒学,儒学讲究的是融会贯通,融百家之长,而武学在这一方面却要敝帚自珍的多,很多所谓的武学大师宁愿带着自己的一身本事埋入尘土也不愿传授后人,这使得很多武学的流派可以说是千奇百怪,各有千秋,虽说这一方面促进了武学的发展,可因为武学的排他性却又限制了自己的突破。
“啪”一声,定海城的学生率先被药生的学生打出场外,周围的人随声叫好。张念之轻吐一声,刚才的观看让他对抗另外的选手又多了一分自信。
“下一场,青叶城的张念之对决定海城的周生。”张念之从座位上缓缓站起,低头一言不发,他是在回忆之前定海城的一些打法与风格。武老看着张念之上场,对他此时的表现十分满意,练武之人,不仅需要的是一腔热血,更重要的是一颗临危不乱的心。空有热血只能成为一介莽夫,为有拥有一颗临危不乱的心才能够成为一员良将,带领士兵上阵杀敌。
定海城的周生长得也是膀大腰圆,刺头横肉。看着低头的张念之,居高临下地冷笑道:“小娃娃,青叶城是没人了么?怎么拍了一个嫩雏儿来参加比赛,你若是乖乖跪下,给小爷我磕两个响头小爷我也好大发慈悲饶了你。如何。”
定海城的学生见到了张念之瘦小的模样,也都大笑青叶无人。凡儒的院长听着定海城肆无忌惮的嘲笑。心中略有不满,疑惑的朝武老看了一眼,可武老却只是说了一句话:“他会后悔的。”就再次盯着张念之的一举一动。
张念之也听到了周生充满侮辱性的话,却不为所动,一步一顿的踏进了沙场,摆出了平时训练最常做的姿势,仙猴摘桃。周生看着张念之的姿势,笑的更大声了,还讽刺般的模仿了一二,狰狞的说了一句:“小爷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碾压。”如同一头蛮牛将头对准张念之猛冲过去。
一旁定海的学生看了都惊呼:“竟然是周师兄的绝招蛮牛顶。对付一个比自己小四五岁的小孩有必要这么狠心吗?这下好了,青叶的学生估计要被撞成两截了。”
张念之看着一头怪兽朝自己冲了过来,双脚连连向后退,似不敢硬碰。全身仍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很快就退到了沙地边缘,张念之突然一个驴打滚,沿着沙地的边缘滚了两滚,就躲开了冲向自己的周冲。可周冲也是眼疾手快,立刻就刹住了前进的身子。只差一步就要冲出沙地。张念之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了。”
周冲甩了甩了头,叫道:“好一个奸诈的小鬼,小爷我差点就着了你的道,下一招,看你还怎么躲。”只见周冲双手趴地,如同一只四只脚的动物一样趴在地上,眼盯着张念之,大喊道:“疯牛顶。”用和之前一样的方式朝张念之冲了过来,只不过从两只脚变成了四只脚了而已。
围观的观众一看周冲的下一招,一阵无语,本还以为回事什么厉害的招式能够一击必胜呢,原来还是无脑的冲撞。还取名为疯牛顶,莫非下面还有狂牛顶,癜牛顶不成。
张念之看了这一招,松了一口气,若不是这一招恐怕还真不好对付,现在嘛,一样的对付方法罢了。和之前的套路一样,张念之再次跑到了沙地边缘,猛地滚了两滚,可情况在此发生了变化。只见周冲以两脚为定点,身体为半径靠着双手对地的支撑奇迹般地转了一个方向,不再是差点冲出沙地,而是再此对着张念之冲了过来。张念之被他变魔术一般的身法糊弄住了,没有反应过来,腹部结结实实的受了周生的一击全力冲撞,面色潮红的飞出了一两米远。痛苦的捂着腹部,看着在此站立起来的周生一言不发。
“小张!”念天看着倒地的张念之着急的叫了出来,从自己的座位上一跃而起冲向了半倒在沙地上的张念之,围观的人也一片哗然,伸出脖子观看场内的情形。若是青叶城的选手真的被第海的选手撞得起不来了,那事情可就闹大了,说不定定海的选手也要为此担上一定的责任。武老皱着眉头看着张念之,觉得他应该没这么容易倒下,可现在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张念之被宁天扶着,就这样坐在了沙地上,面部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红色,看着宁天,用显轻松的语气说道:“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弱,只不过当时在想若是我赢了该向你讨些礼物才是,这才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宁天看着张念之没心没肺的样子,伸出拳头打了他胸口一拳,说道:“好家伙,敢骗你宁哥,你若是真的赢过了那个傻大个,礼物自然会有的,若没赢,则毛都别想。”
一旁的周生看着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样子,沉声道:“喂,姓张的小家伙,若打不过趁早认输好了,省的受皮肉之苦,搞不好还要我负责。”
张念之瞥了他一眼,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轻松地说道:“你撞的好没力道,刚才只不过是配合你演了一出戏,省的这场比赛太乏味了,现在戏演好了,也该我出手了。”
周围定海城的学生听着张念之狂妄的口气,嘲笑的说他打肿脸还充胖子,简直是要脸不要命。
周生听了也不以为然,再次摆出了疯牛顶,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还用后脚蹬了几下沙地,脚上肌肉紧绷,青筋暴露,看来他也想一招结束比赛。
张念之看着他的这个姿势,知道硬撞是肯定撞不过他的,只会让自己败的更快而已,除非……牛?那就把它当做一头牛来对待吧。
周生再次冲了过来,这一次张念之却没有往后退,而是右脚弯曲顶住他的脸,左腿作为支撑点拉直向后支撑。右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左手抓住他的衣领,硬杠上了周生,周生见此一声冷笑,直朝场地边缘冲了过去,若张念之不尽快躲开,他一定比周生先出场地。这场比赛也就是胜负已分。
观众看着张念之被周生毫无悬念的顶向了场地外面,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周围的环境也不在吵闹,而是安静了下来,盯着一面倒的局势就在张念之后脚跟碰到场地边缘,宁天闭上眼不敢看,众人都以为胜负已分,定海学生要庆贺之际,张念之大喊一声,双手猛然发力,右脚往地面一蹬,整个人就翻了过来,直接坐在了已化身为牛的周生的背上,双手一手扎住他的头发,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双腿夹住他的腰部,竟真像骑牛一样骑在了周生的背部。
周生感受到了背上的张念之,怒吼道:“臭小子,你给我下来,看小爷我不打死你。”张念之抓住他的头发一阵乱打,还叫道:“你服不服?你服不服?说你认输。”
周生感到了头上的阵痛,吼的更响了:“不服,小爷我不服,你有种下来,咱们两个好好地打上一场。”说完周生就想站起来,将背上的张念之摔下。
张念之见到了他的意图,双脚猛地就朝周生柔软的腹部一阵乱踢。周生吃痛,一下子没了站起来的力量,整个人跪在地上,头顶着地,双手护着腹部不受到伤害,脸上大汗淋漓,面部也因剧痛呈扭曲状,已没了刚才叫嚣样。
张念之却不管不顾,依旧将双脚猛踢周生腹部,嘴里还叫道:“你服不服?”“服不服?”“认输不认输?”
周生面露痛苦,不再说话,却也没有认输,只顾双手护着腹部。周围的观众看着场上刚才发生的戏剧性的一幕,也惊呆了,谁也没想到张念之会剑走偏锋,真把周生当牛骑。看着场上僵持在一起的两个人,所有人都知道胜负已分,知识时间问题而已,当周生受不住痛,倒地不起之时,胜利就属于了那个比周生小四五岁的少年。
最后还是定海的老师受不住了,直接上场将周生拉出沙地。此时众人才看清了周生的双手早已红肿,有些地方甚至血都已经流出来了,可见张念之踢得力道有多大,周生双眼紧闭,上嘴唇与下嘴唇静静地抿在了一起,说不出一句话。
张念之晃悠悠的走出了沙地,双手耷拉在身两侧,上衣也已被汗水浸湿一步一晃的走向了休息区,撩起上衣看到被周生撞过的地方,早已青的发紫,肿起了高高的一堆。
此次比赛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胜者虽已胜利,却没有了再战下去的力量,这对场上其余的选手来说也算一个好消息吧,谁在下一轮和他对上就以为这可以毫不费力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