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时装周后台,知名时尚杂志主编林瑾说要嫁给我。
"我只是个破产的设计师,还欠着一屁股债。"
"我不在乎,我养你。"
我无奈地叹气:"林瑾,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位以冷酷著称的时尚女王眼眶竟然红了。
"阿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转身离开。外人不知道,我和林瑾曾是恋人,那时我还在她的杂志社做设计总监。
我们曾经相爱,直到遇见了国际设计师James。
他们因工作相识,接触频繁。我看着社交媒体上他们出双入对的照片,一次次告诉自己这只是工作需要。
直到看到那条推送:【恭喜VOGUE主编林瑾与James入驻巴黎四季酒店!这是本月第三次同住了吧?】
James发来短信解释,我直接回复:"既然在一起了,不如公开。"
林瑾立刻打来电话:"你发什么神经?再这样我就辞退你!"
电话挂断后,James更换了头像 - 那是我送给林瑾的订婚戒指。
如果我没执着做独立设计师,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她?可惜我的工作室破产了,我输不起。
深夜,林瑾回到办公室,看到加班的我。
"你怎么还在?医生说你要控制工作强度的。"
她去给我泡咖啡时,前台送来一个包裹。里面是套高定西装,卡片写着:"让James帮你定制的,希望合身。"
我还没开口,林瑾就冲过来抢走包裹。
"谁允许你拆我的快递!"
她把我推出办公室,我胃痛发作,冷汗直流。
我对着她的背影呼救,可她戴着耳机和James通话,完全没注意。
在失去意识前,我终于看到了她惊慌失措的脸。
2.
医院的消毒水味让我清醒过来。
"胃出血,再晚些就危险了。"主治医生的声音传来,"最近压力太大?"
我望向窗外。巴黎的冬天,连阳光都显得苍白。
病房门被推开,林瑾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她摘下墨镜,眼圈泛红。
"你为什么不早说身体这么差?"
我扯动嘴角:"主编大人不是很忙吗?在和James讨论新系列?"
"别提他。"林瑾咬着嘴唇,"我们已经结束合作了。"
"哦?看来绯闻男女分道扬镳,杂志销量又要暴跌了。"
"周昊!"她猛地站起来,"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当初是你不告而别,连分手都是通过律师信!"
我沉默片刻,轻声道:"你不是有James了吗?我这个穷设计师,只会拖累你。"
"你懂什么..."林瑾的声音哽咽,"那些绯闻都是公司安排的营销,我从没..."
话未说完,她的手机响起。屏幕上闪烁着James的名字。
"不接吗?你的白马王子在等你。"
林瑾摁掉电话,倔强地看着我:"你真觉得我会爱上那种只会哗众取宠的二流设计师?"
"呵,至少人家是个成功人士。"
"所以你就因为工作室破产就放弃我们的感情?"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我以为你生病失联,找遍了大半个巴黎,结果你居然...居然..."
我别过脸:"林瑾,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值得更好的。"
"我不稀罕更好的!"她扑过来抓住我的手,"我只要你,好不好?"
护士推门进来换药,林瑾慌忙擦去泪水。
"林总,新一期的封面需要您确认。"助理在门外喊她。
"我不去。"
"可是James先生说..."
"我说了不去!"林瑾难得提高音量,"就说我请假,照顾病人。"
我愣住了。曾几何时,她为了工作可以放下一切。
"你变了。"我喃喃道。
"是啊,我变了。"她握紧我的手,"这次换我追你,可以吗?"
3.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病房，我望着点滴瓶中缓缓下落的液体发呆。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林瑾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我让阿姨熬了粥。"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我心里一阵刺痛。这位时尚圈的女王，竟然连续一周放下工作，亲自照顾我这个曾经的逃兵。
"杂志社那边..."
"别管杂志社。"她打断我的话，舀起一勺粥送到我嘴边，"James已经去米兰了，新系列的事情自然有人处理。"
我别扭地接过勺子："我自己来。你是总编，不是护工。"
"你就这么讨厌我照顾你？"她的声音带着委屈，"当初在学院的时候，你生病发烧，我不也是这样..."
"别提从前。"我放下勺子，"现在的你，身价千万，还是《VOGUE》最年轻的主编。"
"所以呢？地位就能填补心里的空缺吗？"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知道这些年我多少次梦见你在工作室挑灯赶稿的样子吗？"
我沉默不语。工作室破产的阴影依然萦绕在心头。
"我已经联系好了工作室的房东。"她忽然说。
"什么？"
"你的旧工作室，我租下来了。器材、布料，一切都准备好了。"她紧紧盯着我，"这次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不行！"我激动地想要起身，"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这不是同情！"她按住我的肩膀，"这是投资！周昊，你的才华从未消失，只是暂时迷失了方向。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的助理气喘吁吁地跑来："林总，纽约那边连线等很久了..."
"告诉他们改期。"她头也不回地说。
"可是..."
"我说改期！"她的语气不容置疑，"或者让副主编去开。今天我只是个普通女人，在照顾自己爱的人。"
这一刻，我终于看清了她眼中的坚定。或许，我们都需要一个重新起航的机会。
"给我三个月。"我轻声说，"如果新系列不能让你满意，我立刻离开巴黎。"
她露出久违的笑容："成交。不过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窗外的梧桐树轻轻摇曳，巴黎的暖阳温柔地抚慰着这座城市。或许，这就是命运给我们的第二次机会。
4.
初春的巴黎，空气中飘荡着梧桐花的香气。
我站在熟悉的工作室门前，手指微微发颤。三年前仓皇离开的场景恍如昨日，而今却要重新踏入这片伤心地。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林瑾轻声问道。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休闲装，仿佛要刻意淡化总编身份。
摇摇头，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室内的布局焕然一新——崭新的工作台，先进的缝纫设备，整齐陈列的布料。阳光透过天窗洒落，将一切镀上金色光芒。
"这些..."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都是按照你以前的习惯布置的。"林瑾靠在门框上，"我找遍了巴黎的供应商，连你最爱用的那款意大利面料都订到了。"
触摸着柔滑的真丝，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不眠不休的创作之夜，那些灵感迸发的欢欣时刻。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转身直视她的眼睛。
"因为我相信你的天赋。"她走近一步，"更因为，我从未放弃过我们的梦想。"
"梦想？"我苦笑，"当初可是你说，我的设计太过前卫，不够商业化。"
"我错了。"她坦然承认，"这些年看多了媚俗的快销时装，我才明白你的坚持有多珍贵。"
助理的电话又一次打断我们。这回林瑾直接关机扔进包里。
"你不用这样。"我说，"杂志社离不开你。"
"但我离得开杂志社。"她的目光坚定，"副主编早就想独当一面了，不如给她个机会。"
"你疯了？为了我放弃自己的事业？"
"谁说我要放弃？"她狡黠一笑，"我只是想换个方式继续。记得我们在学院的约定吗？你负责设计，我负责运营，一起打造属于我们的品牌。"
我愣住了。那个遥远的约定，没想到她还记得。
"所以，设计师先生，"她从包里取出一份企划书，"准备好开始我们的二次创业了吗？"
夕阳西下，工作室里回荡着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案头的咖啡早已冷却，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温暖。
重获新生的不只是这间工作室，还有我们共同的未来。
5.
凌晨三点的工作室依然灯火通明。
"这件不行。"我盯着手中的设计稿，第三次撕下重画。距离样衣展示会只剩两周，但目前的成果还远不够完美。
"周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下？"新来的助理小心翼翼地放下咖啡。
摆摆手，我继续专注于图纸。忽然，一阵高跟鞋的声响由远及近。
"又熬夜？"林瑾推门而入，手里提着宵夜，"我刚从米兰时装周回来。"
抬头看她，依然是一身利落的职业装，只是眼底的疲惫难以掩饰。这段时间她在杂志社和工作室之间来回奔波，比我更辛苦。
"你该回家休息。"我说。
"你都不休息，我怎么睡得着？"她放下食物，凑到我的画板前，"新系列的灵感来了？"
"嗯。想用东方水墨元素，但又不能太直白。"我指着草图解释，"这里用真丝绉绸打造水纹效果，领口的设计灵感来自毛笔的笔锋..."
"太棒了！"她双眼发亮，"就是这种感觉，把传统美学重新诠释。"
正说着，她的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纽约总部的来电。
"不用管。"我说，"工作重要。"
"工作重要，但你更重要。"她按掉电话，在我对面坐下，"让我也参与设计吧。就像学生时代那样。"
"可是杂志社..."
"已经交接完了。"她打断我，"从下月起，我正式辞去总编职务。"
"你疯了？"我猛地站起来，"为什么要放弃你的事业巅峰？"
"这不是放弃，是选择。"她认真地说，"比起做一个只会评判他人作品的评论家，我更想和你一起创造些什么。"
我哑然。记忆中那个在学院课堂上侃侃而谈的女孩，如今已经能为了梦想毅然放下所有光环。
"那这次，我们重新来过。"我将新画好的设计图递给她，"东方遇见西方，传统撞上现代，就用这个系列，讲述我们的故事。"
她接过图纸，眼中闪着泪光："这次，我一定不会放手。"
窗外，巴黎的夜色渐渐褪去。晨曦微露时分，两个不愿服输的灵魂，在这间充满创意的工作室里，编织着属于他们的时尚传奇。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