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新尸突变的现象,极为罕见。
大多数僵尸的出现,都是因为久葬不腐,复得生气而诈尸。
尸体葬数百年,其间被邪物或邪气附身,吸收了阳气,便可借人生气而尸变。
另外,也有人为了某些目的,刻意制造养尸地,在其中养尸。
养尸地的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
尸体埋入即使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
但是尸体的毛发、指甲却会继续生长。
一旦将尸体挖出,使其吸收了一口生气,它便会成为能自由行动的僵尸。
除去养尸地养尸外,还有另一种人为制造僵尸的方法。
这便是坊间传说的道家太阴炼形之法。
但具体如何操作,道教中人对此讳莫如深,外人不得而知。
陈瘸子面色凝重,迈步上前去打量那棺材。
此时,异变突生,那只伸出来的靛青色手臂,竟然又突然动了起来。
而且并非传说中那般不能弯曲。
只见它不住地抓着棺材板,竟想将棺材盖子掀开。
尖长锋利的指甲,在那棺材外部,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指印子。
我被僵尸的突然异动,吓得大叫一声,双腿直打摆子,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陈瘸子倒是没有过分恐慌。
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黄纸符,贴在那条青色的僵尸手臂上。
黄纸符贴在那僵尸的胳膊上,立马就起了效力。
那条靛青色的手臂僵直在那儿,瞬间停止了活动。
陈瘸子贴近棺材仔细看了又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还好当时怕出问题,除了用墨斗线绑棺之外,还在这棺材外用鸡血墨弹了八十一道线印,不然今日墨斗线被嗑断,这头毛僵肯定会蹦出来!”
钱老四也擦擦汗,心有余悸道:“幸亏陈爷您当时想得深远!”
陈瘸子叹了口气:“冯瞎子说的不错啊,人算不如天算,如今这煞门已破,不知这四象镇山阵还能否修复了。”
“如果修复不上,那我们便只好开门迎客了!一直躲着终究不是办法。”
钱老四的瞳孔骤然缩了缩,开口道:“陈爷,咱们还是先简单收拾一下,等张爷回来再做商量吧!”
陈瘸子扫了一眼四周狼狈景象,点点头:“也好。”
陈瘸子与钱老四,把僵尸的胳膊又塞回了棺材。
然后用纸符把那些窟窿全部封住,又用蘸着公鸡血的墨斗线,将棺材牢牢绑住。
最后,用糯米将棺材掩埋了起来。
期间,我虽也帮忙打打下手,但只觉得手脚一直发软,怎么也提不起气力来。
我们在这边收拾着米铺。
屋外,鼠婆子被冯瞎子押去了钱老四家的仓房,锁了起来。
鼠婆子被冯瞎子喂了毒药,即使能跑也不敢跑。
况且她听了陈瘸子的话,一直眼巴巴地盼着我爷爷回来,能把她孙子的命也救回来。
就在我们刚刚收拾完米铺内,准备到外面清扫的时候,我爷爷捧着一个贴着黄纸符的坛子,从村外回来了。
钱老四看到我爷爷回来了,急忙迎上前去。
从我爷爷手里,接过那个用大红布,和黄纸符封着的坛子。
爷爷看起来十分疲惫。
在钱老四接过坛子后,就坐在了地上,开始闭目养神。
钱老四的眼神里,尽管满是焦躁与急切。
可他还是忍着不敢去打扰我爷爷,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爷爷好似恢复一些精神。
睁开眼睛,冲钱老四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钱老四一见我爷爷冲他点头,便知道我爷爷真的把铁柱救了回来,顿时感激得两眼通红。
这时,我爷爷注意到陈家米铺似乎是出了事,当即眉头一皱,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陈瘸子苦着一张老脸:“这事儿一会儿再说,先说说铁柱那娃子的魂儿找回来了没?”
我爷爷点点头:“在坛子里,不过还有些麻烦!”
冯瞎子正好从钱老四家那边走回来。
他走到钱老四身边,伸手过去,把两根手指搭在那坛子上,轻轻用手指肚拍了拍。
我看见他的两只耳朵,也随着手指的轻拍,轻轻扇动着,好像在听那坛子里面的动静。
“这是水猴子?”
听了一小会儿,冯瞎子把眉头挑,“望”向爷爷。
我爷爷用手撑着地,勉强站起身,肯定了冯瞎子的猜测:“是水猴子!”
“南沟子里抓来的?怪不得!”
冯瞎子若有所思道,“不过——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水猴子,是一种生活在水中的怪物,外形酷似猿猴,但智慧却已经可以与人相比。
水猴子在民间又俗称“水鬼”,也有的地方叫他“水尸鬼”、“落尸鬼”等。
各地叫法不同。
水猴子常年生活在水中,一般来说,除非有极特殊的情况,不然一辈子都不会上岸,
他们的踪迹多见于山塘、水库等野外水源。
水猴子水性极好。
在水里,水猴子的力气比人类大好几倍,因此一旦在水中被它缠住,便会有生命危险。
水猴子在水中,有着巨大而神秘的力量,能在水底掘地,穿梭于不同的池塘和江河。
逮着落水的人,将其拖入水底,用淤泥敷满被害人的七窍,致其窒息死亡。
之所害人,是因为传说水猴子生性喜食魂魄,以及阴煞怨气。
当人横死于水中,怨气极大,且魂魄来不及离体,便会被水猴子吸食。
陈瘸子听了我爷爷和冯瞎子的对话,一张老脸立马变颜变色道。
“那沟子里咋能有这东西?咱们当年可是里里外外都看过了,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难道这东西是从别的地方挖洞过来的?”
我爷爷沉吟了一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东西吸食魂魄和阴气,咱们在南沟子里埋得的那七坛东西,对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足以促使它不惜挖洞百十里来到这儿。”
“如果真是这么回事儿,那还好。我只怕它不是自己过来的……”
爷爷的最后一句话刚一出口,我立马感觉,这几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像是凝固了一般。
我抬头依次望向他们,只见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格外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