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依看了看录像视频左上角，显示的日期及时间。
而后身子像椅背上靠去，双手环胸。
努力回想着，此前曾在物证室的登记上出现过的名字，
反反复复将那些名字在脑袋里过了两遍，随后她发现，登记本上根本没出现这个人的名字。
再次将视频播放。
白梓依从视频里看到那人双手插在兜里，从监控前走了。
白梓依右手拿起笔，重重地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个名字，并在名字的后面打了一个重点号。
用笔敲了敲本子，白梓依站起身，拿起一个马克笔，在墙上的白板上写上了几个名字。
老暴、展宏图、张虎、路平安、郁凉、她刚刚在笔记本上写下的那个名字以及“凶手”两个字。
白梓依看着这些名字，不断用马克笔在它们之间做着连线。
并在每条连线旁，写上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
老暴、展宏图、张虎和路平安旁边写着“化工厂爆炸”。
而“凶手”两个字，与化工厂爆炸之间却画了一个大大的“？”
在白板前站立了片刻，白梓依回到书桌边拿起手机，拨打了韩玉锋的电话。
“喂？是梓依吗？”
“韩队，我想要查些事情。但这些事，不能让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电话那头的韩玉锋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才道：“你说。”
“我要了解一下十年前的滨江化工厂爆炸案的详细调查情况，此外，我要有关老暴这个人的全部资料以及郁凉、冯尹亮、顾明宇三个人的家庭背景。”
“这些—都与案子有关？”韩玉锋的语气显然充满了诧异。
“至关重要！”白梓依斩钉截铁道。
韩玉锋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好，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把资料整理好给你。”
从南华市回来的第二天，郁凉果然开着科迈罗，来到彭蕊家楼下，准备接她去“长亭外”。
彭蕊接到郁凉的电话，惊呼一声，称郁凉来的太突然了，自己还没收拾呢！
叫郁凉上楼去等她。
郁凉看看手表，都快上午十一点了，暗叹一声：这还突然呢？
听彭蕊说让他去家里等，郁凉本来觉得可能有些不方便。
本想拒绝，可想了想，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郁凉敲开彭蕊家房门的时候，彭蕊还穿着睡衣，嘴里叼着牙刷。
看着有些愕然的郁凉，彭蕊有些不好意思：“师哥，你进来坐，没关系，不用换鞋了。”
说完，彭蕊转身跑进卫生间继续去刷牙了。
郁凉进了屋，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收拾的整洁干净。
只是四处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娃娃，客厅的墙上，挂着三张照片，一张是彭蕊的警校毕业照，一张是她穿着警服的照片，还有一张则是艺术照。
郁凉看着墙上风格迥异的三张照片，眼中浮现出欣赏的神色。
特别是那张艺术照：蔚蓝色的海边，彭蕊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裙摆随着海风飘起来。
她的短发也轻轻飘起，是她看起来不仅格外美丽，而且仙气十足。
郁凉盯着那三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自嘲地笑了一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等了好一会儿，彭蕊才收拾妥当，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卧室走出来。
看到彭蕊的打扮，郁凉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只见彭蕊上身穿着一件米色上有黑色横条纹的针织衫，下面配了一条高腰格子裙，看起来即青春靓丽，又显得大腿修长。
彭蕊见郁凉盯着自己看个不停，脸颊微红：“师哥，我们走吧。”
“啊——哦。”
郁凉回过神来，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在心底却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
开车载着彭蕊来到“长亭外”，在门口停好车，带着彭蕊走进酒吧。
因为是上午，所以酒吧还没有开始正式营业。
程宇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从吧台里抬起头。
见是郁凉，有些惊喜道：“郁哥，你回来啦！”
郁凉笑着点点头：“嗯。昨天回来的。”
“这位是？”
程宇看到郁凉身后的彭蕊，不仅眼睛一亮，而后调皮地冲郁凉眨了眨眼睛。
郁凉向程宇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而后故意不动声色地介绍道：“这是我以前在警校时候的师妹，彭蕊。她现在市执法局刑警支队工作，是一名外勤刑警！”
程宇着实吃了一惊。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学生打扮的漂亮姑娘，竟然已经工作了，还是个刑警。
当即眼神不敢过于放肆了，微微敛眸道：“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看的刑警！”
听到程宇夸自己漂亮，彭蕊咯咯咯地笑起来：“你好。”
郁凉又为彭蕊介绍道：“他叫程宇，这是我们这儿的调酒师。你一会儿想喝什么样的酒，跟他说就行。”
提到调酒，程宇又来了精神，拍拍胸脯道：“对，甭管你想喝什么酒，我都能给你调！”
“是吗？那我一会儿可要好好尝尝你的手艺。”彭蕊也兴奋起来。
“保管你满意。”
郁凉看着程宇在彭蕊面前嘚瑟的模样，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有意打击他一下。
于是嘴上淡淡道：“快别吹了，上次的‘特种杀手’还不是被人将了一军？”
“呃——”
听郁凉提到特种杀手，程宇想到自己刚刚说的什么都会调的话，有些脸红，小声嘀咕道，“那不是个意外吗，谁会变态到想去调那样的酒？”
一旁的彭蕊来了兴趣，插嘴问道：“什么是‘特种杀手’？”
“是一款酒，不过不适合你喝。”
郁凉看了彭蕊一眼，警告道，“一会儿喝酒的时候要适量，可别把自己喝醉了。”
彭蕊不在意道：“不是还有师哥你吗？”
郁凉心下苦笑，对程宇道：“一会儿不要给她喝酒精含量多的酒，多调一些‘新加坡司令’一类的果酒给她尝。”
“哦，好的。”程宇赶紧答应着。
郁凉向酒吧四处环视了一周：“最近店里怎么样？”
“还好。哦，对了，郁哥不提‘特种杀手’我都差点忘了，你之前领来过的那个朋友，最近来过两次？”程宇想起魏晰安曾来过的事。
“朋友？”
郁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魏晰安？”
“对，就是他。”
想起那款名叫‘特种杀手’的酒，程宇依旧心有余悸。
“他来这儿喝酒了？”郁凉好奇地问道。
“嗯。”
程宇点点头，“他又让我给他调了那个酒，然后和我在这儿闲聊了一会儿。”
可能是出于对未知探寻的本能，郁凉一直觉得魏晰安这个人很神秘。
因而对他一直抱有好奇，想要挖掘他身后秘密。
程宇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一边随口说道：“对了，他还问起你来，我告诉他你去南华市办案了。”
“哦？他还问什么了？”
郁凉升起了一丝兴趣，坐在吧台边，望向程宇问道。
程宇将擦好的杯子放在吧台上：“也没再问什么，我们也就是随便闲聊了几句。他问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调酒师这一行的，我告诉他是近两年才开始的。”
“他又问我那以前是做什么的，家里都有什么人，怎么没去上学，我就简单跟他说了一些我家的情况，连带着也就跟他讲了一些有关化工厂爆炸的事，就是那些我以前跟你说过的。”
“嗯。”
郁凉点点头，“然后呢，他什么反应？”
“反应？”
程宇歪着头想了想，“没什么反应啊，就说他也听说过当年的那场爆炸案，但是也只是听说，他说他当年当兵走的时候，一起的战友里有好几个是当年事故的遗孤，听那几个人说，当年事故的遗孤，有不少都选择了当兵。”
“然后他又问我，知不知道当年化工厂爆炸的具体细节，说他挺感兴趣的，想了解一下。”
“想了解化工厂爆炸的细节？”
一提起十年前化工厂爆炸的事情，郁凉不免一下想到了路平安的死。
其实，对于“4.22分尸案”的最后一起谋杀，郁凉至今都还留有疑问。
但支队那边，却始终认为案子的凶手自沙后，存有一些疑点，也是正常的。
程宇回身取下几瓶酒，依次用取酒器，从中取出适量的酒液。
“嗯，看起来他似乎对当年那件事挺感兴趣的。可我当年年纪还小，也是稀里糊涂地被人告知化工厂出了事的，哪里知道什么爆炸的细节啊，也就没能告诉他些什么。”
说到这儿，程宇突然叹了口气，有些怅然道：“我听说，有些当年化工厂遇难者的家属，彼此之间联络还挺密切的，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吧。只不过我跟他们一直没什么联络。”
郁凉不知该如何安慰程宇，只要岔开话题继续问道：“除了这些之外呢，你们还聊了什么？”
“哦，对了，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那个以前的化工厂的老板，叫路什么来着，不是最近被谋杀了吗？”
程宇想起他跟魏晰安说过一些4.22分尸案的事。
“路平安。”郁凉出声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路平安，要说这个人也挺倒霉，当年的厂子出了事故，然后就进去了，这好不容易出了狱，又让人给杀了—我觉得这人运气挺背的，也随便跟魏哥说了一下路平安被杀的事儿。”
“可他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也就随意地问了我一句，对路平安的死怎么看。我能怎么看，他被人杀了分尸，是他倒霉呗。”
“我们聊完了路平安和那个分尸案的事儿，他就不怎么说话了，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喝酒，把酒喝完之后就走了。”
程宇在盛装着调好的“新加坡司令”的酒杯杯壁上，插好柠檬片和樱桃。
郁凉听着程宇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与魏晰安谈话的细枝末节。
总觉得好像有些什么东西，缠绕在自己脑子里，似乎与路平安的死有着某种关联，可却又模模糊糊地想不清楚。
程宇将酒递给彭蕊：“‘新加坡司令’，你尝尝。”
“谢谢。”
彭蕊接过酒，看向郁凉轻声问道：“师哥，你还觉得路平安的案子存在疑点吗？”
“嗯，我反复琢磨过整个案件的案情，始终觉得最后的结案，过于草率了。但这案子是自产自销，最后很多事情都没法确认，而且现在韩队怕我触碰展宏图的案子，不允许我进证物室调取任何证物，以至于我至今对路平安被杀的具体情况留有疑问。”
想到韩玉锋坚决不许自己进证物室的样子，郁凉颇有些无奈道。
彭蕊眨眨眼，小声道：“师哥，那我可不可以故意在白师姐面前，流露一些对之前‘4.22分尸案’的疑点，以白师姐的性格，她一定会重新去看案卷和证据，说不定她会发现什么情况呢！”
郁凉看到身边小狐狸一般，给自己出主意的彭蕊，顿时觉得她格外的可爱。
见郁凉盯着自己，也不回话，彭蕊有些忐忑道：“这么办不行吗？”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一直没想到这个办法。”
郁凉苦笑一声，心中暗道：果然，自己还是怕见白梓依的吗？
彭蕊抿嘴笑起来，格外开心的样子。
彭蕊喝了一口手中的‘新加坡司令’，只觉得甘甜可口。
又接着说道：“师哥，其实我很早就知道那起十年前的化工厂爆炸案。”
郁凉点点头。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彭蕊本身就是靖陵本地人。
虽然十年前她的年龄不大，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也是会留有一些印象的。
彭蕊一边咬着吸管，一边有些含糊道：“当时我四叔就在报社工作，这个事件就是由他报道的，听说是有人操作失误，在化工厂里引发了爆炸，加上工厂里本来就有很多安全隐患，最后引得事故很严重，死了很多人。”
“在那个厂子里工作的，很多都是夫妻，因为这个事故不幸罹难，留下了挺多孤儿。”
“我就是其中一个。”程宇用手指指自己，在一旁插话道。
“啊，对不起啊。”
彭蕊听到程宇说，自己便是当年化工厂爆炸留下的遗孤，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失言。
赶紧放下手中的酒杯，向程宇道歉。
程宇却露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当年听说，很多父母因为事故死去的孩子，比我小点的有些被亲属领走了，至于那些没人领养的，比我大一些的就去当了兵，还有一些不愿意当兵的，就在外面瞎混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怎么样了。”
郁凉对此也心生感慨：“一转眼，都过去十年了。”
“师哥，你说如果路平安的死，真的是一件模仿作案，那会是谁杀的他呢？”
彭蕊再次端起那杯“新加坡司令”，漫不经心地问道。
程宇在一旁猜测道：“会不会是跟我一样的当年遇难人的亲人？当年我知道，我爸妈是因为工厂的安全事故而死的时候，我可是做梦都想杀了那些工厂的领导呢！”
听了程宇的话，郁凉心中猛地一动，似乎一下子抓到了什么。
郁凉定定地盯着程宇。
程宇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干笑道：“郁哥，我可就是说说而已啊！”
郁凉没有理会他，回头望向彭蕊：“师妹，你刚刚说当年四叔曾报道过化工厂爆炸案？”
“对啊。”杯里的酒已经被彭蕊喝下了大半杯。
“那个—如果方便的话，我能找时间去拜访一下吗？”郁凉眼中带着希冀地望着彭蕊。
“啊？”彭蕊长大了嘴，有些措手不及。
彭蕊的父母工作很忙，小时候彭蕊就跟着四叔一起玩。
突然听到郁凉要见自己的四叔，有种被要求见家长的感觉。
虽然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但心里还是一阵乱跳。
见彭蕊目露迟疑，郁凉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了，连忙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彭蕊知道郁凉误会了，赶忙道：“不是，我四叔家就在靖陵。真是太巧了，今天四叔刚好叫我回家去吃饭呢！师哥，你正好跟我一起去呗！”
“这叫你回家吃饭，我跟着去可能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
彭蕊不在意道，“我四叔自己一个人住，平时也就我放假去陪他吃饭，师哥你去了，我们还能热闹点。”
“那就打扰啦。”郁凉有些不好意思道。
郁凉与彭蕊在“长亭外”坐到下午三点多。
而后告别程宇，准备开车前往彭蕊四叔家。
在车里，小脸儿因为酒精的作用，已经变得红扑扑的彭蕊，向郁凉问道：“师哥，难道你真的怀疑，是有人因为当年化工厂大爆炸，对路平安怀恨在心？”
“嗯，虽然现在还只是个怀疑。但路平安的死，让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郁凉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忧虑。
“仔细想想，路平安的死确实有些蹊跷。”
彭蕊也想到了4.22结案时未能明了的一些问题。
郁凉启动了车，一边注意着左右的路况，一边接着说道：“一会儿我们如果能从你四叔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或许就能弄清楚一些事情了。”
彭蕊点点头：“嗯，我已经把我们一会儿回家的事，告诉四叔了。”
“真的不会打扰吗？”
想到突然提出要拜访彭蕊的长辈，虽然是为了案子，但郁凉还是觉得微微有些尴尬。
“没事，我四叔这个人很好客的！”彭蕊故作轻松地说道。
可想到刚刚她四叔彭四海在电话中的调笑，俏脸不免变得愈发绯红。
“那就好。”
郁凉专注地开着车，听到彭蕊的话微微放下心来。
却并未注意到，身侧的彭蕊的小脸，已经飘上了一层红霞。
彭蕊偷偷努力着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突然想到，如果路平安的案子真的存在问题，那么自己这一次便有可能立功了。
想到这儿，整个人又兴奋起来：“师哥，要是路平安的案子真被我们弄清楚了，那我岂不是要立功了！”
“对啊，说不定你还会升警衔呢！”郁凉注意到前面即将红灯了，缓缓刹住车。
彭蕊认真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到时候会给我发奖金，那我就可以去吃好多好吃的了！”
说完，彭蕊仿佛已经预见了那时的场景，眼中闪起一片小星星。
郁凉一边注意着红绿灯的时间，一边想起在南华的时候，彭蕊为了吃，联合张斌把自己困在车里的事。
再看看此刻她的模样，不由暗自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个丫头还真是个吃货！”
如果真给她发了奖金，这丫头不会真的都用来吃掉吧？
可转念再一想，如果路平安的案子确认不是何立新所为后，那冯尹亮和顾明宇可就难免遭殃了！
想到冯尹亮他们俩可能会因此受到处分，郁凉也不免头疼起来。
记得4.22分尸案刚破案时，冯尹亮可是兴奋得不行，如果到头来反而因为这个案子受了处分，他应该会深受打击吧！
坐在副驾驶的彭蕊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开始幻想起拿到奖金大吃特吃的情景。
说起来，彭蕊是真的很喜欢吃，火锅、烤串、各色地方菜，她都不愿意放过。
尽管吃的很多，但她因为一直坚持健身，加上刑警的工作本就奔波劳累，所以彭蕊的身材一点也不显胖，看起来凹凸有致。
特别是穿上警服的时候，简直英姿飒爽。
上次市里电视台来给市执法局拍普法短片，彭蕊还负责出镜了呢，并得到了电视台工作人员的一致赞叹。
路灯由红转绿，郁凉轻轻踩下油门。
两个人各怀心事之间，科迈罗已经来到了彭四海家所在的小区。
彭四海听说自己的侄女要带个男人回来看他，一早便将家里彻底收拾了一遍。
准备迎接这个貌似可能是自己侄女婿的男人。
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早就做好准备的彭四海，赶紧走到门口。
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一对年轻男女，彭四海的脸上漾起笑容：“来，快进屋！”
“彭叔叔，您好！”郁凉客气地对彭四海打招呼。
彭四海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郁凉，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是小郁吧，不用那么客气，既然我们家丫头都带你上门了，你就拿这儿当你家就行！”
正在换鞋的彭蕊，脸颊腾地一下变得通红，抬头羞恼地瞪了彭四海一眼。
“四叔，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师哥！”
彭四海“呵呵”笑着，没有理会自己侄女的抱怨，只是盯着郁凉不住打量。
郁凉有些尴尬地对彭四海报以微笑，心中却不免有些异样。
换好了拖鞋，郁凉在叔侄二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彭四海家。
进屋后，彭四海叫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稍坐一会儿，称自己已经做好了饭菜，只要稍稍热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彭四海的热情，让郁凉感到了一阵暖意，
看着彭蕊与彭四海之间的互动，郁凉的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来自家庭的温暖。
吃过晚饭，三人围坐在茶几旁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