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刑玉茹放学回家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在院中看到活蹦乱跳的小狗。
她以为小狗在窝里睡觉,于是跑去狗窝那边看,结果也没发现它的踪迹。
焦急不已的刑玉茹。赶紧去问她父亲刑大军。
结果刑大军怒气冲冲地对她冷笑,叫她滚仓房里找。
刑玉茹急忙忙跑去仓房,结果却在那里,看到了已经死去了的小狗的尸体。
原本活生生的小狗被剥了皮,红彤彤的一小只,被丢在在一处案板上。
看到小狗的样子,刑玉茹惊怒不已,她当即状若癫狂,在仓房中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可最终得到的,却是母亲李芳冲过来打的两个嘴巴。
李芳面目狰狞,恨恨地告诉刑玉茹,那该死的小狗险些咬伤邢宇昭,那该死的小东西,就该被杀了吃肉。
而刑玉茹看向邢宇昭时,他却对她做了个鬼脸。
并在不远处又蹦又跳,开始不停地对着刑玉茹大叫:杀了吃肉!吃肉!
就是从那时起,刑玉茹彻底怨恨上了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
只不过因为家庭地位的原因,她一直将这种恨藏在心里,始终没敢表露出来。
但随着慢慢长大,刑玉茹愈发感觉到父母的不公。
终于有一天,她再忍受不了父母无休止的偏颇。
在1989年四月,她开始离开家,独自去到了镇里的养鸡场工作。
此后的五年里,她一直住在养鸡场的员工宿舍,除非必要,否则她很少回家。
1994年,一场真正的噩梦,降临到了刑玉茹身上。
也正是这次的事件,彻底激发了她的犯罪心理,成为了整个一系列虐童案的开端。
1994年六月,刑玉茹因养鸡场员工宿舍需要修缮,不得不回家住上几天。
刑玉茹在家待的几天里,有天因为看不惯弟弟的骄横任性,因而有些恼火地骂了他几句。
被骂的邢宇昭,与刑玉茹对骂了几句,然后负气跑出了家门。
因为带着一肚子气,邢宇昭很快把气撒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一个年仅八岁的小男孩儿,因为在邢宇昭朝他撒气时,用小石子打了邢宇昭,因而彻底触怒了邢宇昭。
邢宇昭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冲过去,一下拍打在了小男孩儿的头上,并在小男孩儿应声倒地后,又用砖头狠狠在其头上打了一下。
当鲜血汩汩地从小男孩儿的额头流出来,邢宇昭这才慌了神,赶紧丢下砖头跑回了家。
李芳得知了这件事,她并未表现出任何慌乱,而是异常冷静。
她喝令邢宇昭,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在家里老实待着。
然后带着震惊的刑玉茹,前往了邢宇昭所说的事发地点。
李芳母女赶到出事地点时,尽管小男孩儿受伤很重,但他还活着。
可李芳却叫刑玉茹,帮她将小男孩儿扔到不远处的河里去。
李芳威胁道,如果刑玉茹不帮她处理这件事,她就告诉别人,是刑玉茹打伤的小男孩儿。
刑玉茹当时极度震惊于李芳的冷酷,但出于以往李芳的积威,她只好帮着李芳将那重伤的男孩扔进了河中,眼睁睁看着他溺死在水中。
据刑玉茹回忆,当时她将那男孩儿扔进河中时,原本的恐惧,竟变成了一种莫名的块感。
她甚至一度认为,那个被她扔进河中的男孩儿,是她的弟弟。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内心之中竟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恐惧和愧疚感。
她之所以杀死那些男孩儿,都是因为这种报复的块感。
而且,当她看见他们因恐惧而不住挣扎的时候,眼中看到的都是自己弟弟对自己的乞求。
杀死那个小男孩儿后,刑玉茹立刻就离开了家,也没有再去养鸡场,而是直接逃似地来了靖陵。
靖陵的生活,好像给刑玉茹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天地。
这里赚钱更容易,这里的新鲜事物很多,刑玉茹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很快在靖陵常住了下来。
后来,因为长相出众,刑玉茹很快便在长湖公园内的玩偶店内,找到了一份销售员的工作。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经常能接触到孩子的工作,使得她开始了自己的凶杀。
从01年开始,五年时间里,包括吴浩浩在内,刑玉茹陆续杀死了八个孩子。
除了中间的两个孩子,在被其杀害后,丢进了城中的一处废井,以及吴浩浩被丢进西陵河中,其余的都被埋在了颖山上。
原本,她想将吴浩浩也杀死,然后埋在颖山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发现执法者开始搜山了。
迫不得已,她带着吴浩浩急匆匆下了山,结果半路吴浩浩醒了,然后开始又哭又闹。
她只好在半路捂死了他,趁着河边将他扔进了西陵河。
……
郁凉从会客室出来,只觉得内心有些压抑。
彭蕊的心情也显得格外低沉。
瞟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彭蕊,郁凉问道:“没事吧?”
彭蕊讷讷道:“怎么会有这个狠的妈啊?这女人也是挺可怜的!”
“是啊。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刑玉茹之所以会犯下这样的罪行,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她从小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以及她母亲对她所做的事!”
“童年的遭遇,使她的人格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隐患,而她人生中的几个关键节点所发生的突变,更是导致她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彭蕊眼巴巴地望着郁凉:“关键节点?”
“嗯。刚刚我在听她叙述的时候,也一直都在分析她的成长历程。刑玉茹的童年生活,以及李芳和其他同龄孩子对她的态度,导致了她的性格自幼就极为孤僻。”
“在这种性格的影响下,她的兴趣都集中在喂养家畜上,这其实是人在经受打击后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喂养家畜,从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可以排解刑玉茹内心痛苦,并转移其仇恨注意力的事情。但这个其中出现了变故,也就导致了刑玉茹的性情发生了极端的变化。”
“郁凉师兄,你是说小狗被杀导致了她的性情变化。”彭蕊认真思索道。
郁凉点点头:“嗯,*的性情改变就在这里。刑玉茹的父母在没有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就按照她弟弟的意愿,杀死了刑玉茹精心喂养的小狗。这件事,对刑玉茹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我想,或许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使得刑玉茹对人类的情感,不再存任何希望,也令他对人仅存的最后一丝情感和联系,统统崩溃消散。这件事,使得她开始憎恨自己的弟弟,此时的她,已经走上了一条极端的道路。”
“但她此时仍没有想过要砂仁是吗?”
“应该是的。杀害男童的诱因,是李芳叫她帮忙溺死那个受了重伤的小男孩儿。对了,你觉得这个刑玉茹口中的母亲李芳,是个什么样的人?”
彭蕊歪头想了想:“自私、冷酷、无情——”
郁凉轻轻点点头:“从刑玉茹所描述的来看,这个李芳似乎有着极端的返社会主义人格。李芳的这种人格影响了刑玉茹,使得她也同时形成了极为恶劣,和极端的仇恨男童的性格。”
“另外,李芳在对受伤男童的处理方式上,也向刑玉茹灌输了一种法律的惩戒,可以逃避和不足为惧的观念。这使得刑玉茹在此后的作案中变得十分大胆!”
“郁凉师兄,如果没有这一次的诱因,刑玉茹会不会就不会去砂仁。”彭蕊突然这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