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三个人,又被警察抓住了,以故意杀人罪,你是要判死刑的,怎么会来到精神病院的?”我好奇的问。
“我被警察抓住后,我就知道我要完蛋了,杀了三个人,够多的,还有一个未遂,死刑是难免的,日子过到头了。”申经斌感慨的说。
“可你没被判死刑,而是进了精神病院。”我说。
“我被关进了拘留所,我等待着法院的审判,等待着死亡的临近,等死是件痛苦的事,我已经麻木了,迟早总是死,何不早死来个痛快的,免得煎熬,当我想着死时,我却是惧怕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申经斌冷笑着说。
“你没有死,而是到了这里,等待着重生的机会,事情有了转机,峰回路转了,你跟我说说你的运气为什么这样好,死到临头了,还有挽回的机会。”我问。
我爸听到我被捕的消息,特意到派出所打听消息,得知我杀了三人,他都懵了,他的天似乎遢了,这简直就是噩耗,他不想失去我,我妈已经离开他了,足够让他痛不欲生,我又杀了人,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他儿子的命可就不保了,我爸五十多岁,死了女人,又要死儿子,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重的打击,真是家破人亡,老申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要惩罚他,老申家完了。
我爸从派出所回来,他面如死灰,怔怔的坐在屋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儿子又闯下这么大的祸,杀了人可是死刑,儿子没有了,这个家是散了,他不禁失声痛哭,老泪纵横。
村长本想把我被捕的事告诉我爸,村长进了我家的门,见我爸在屋里哭,他已心知肚明。
我爸见村长登门拜访,特意强止住哭声,他用双手抹着脸上的泪水。
我爸忙拎来一张椅子,请村长坐下。
我爸又从桌上烟盒里取了一支烟,恭敬的递给村长,又把打火机打燃,火苗摇曳着,我爸的手颤微微的,他用一只手捧着火苗靠近村长。
村长叼着烟,见有火靠近,就忙低下头,用双手捧着火,纸烟靠近了火苗,烟被点燃,村长猛吸了两口,火星在烟上漫延。
村长用双指夹着烟,从嘴里喷出烟雾来,他剧烈的咳嗽着。
“老村长啊,烟呛吧,这是便宜货,味道重。”我爸抱歉的说。
“无妨,我先前也是抽这种烟,这烟劲大。”村长说着又将烟叼进嘴里。
“我去给你泡杯茶喝,你来我家,我们就多聊会。”我爸起身。
“申老弟,我在家喝过茶后,才来的你家,你不用泡了,你先坐着吧。”村长站起来说。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家,总要喝杯茶吧。”我爸在柜子取着茶叶,抓了些茶叶进了两个杯子,他一提开水瓶,开水瓶居然是空的。
“我家水瓶是空的,我去烧点开水,家里没个女人,就是这样的。”我爸泪眼汪汪的说。
“你不要烧开水了,我跟你聊会就走。”村长直言说。
“不是我家女人不在了,我要留你在我家吃饭的,我烧的菜拿不出手。”我爸说。
“你家的情况,我是很清楚的,我又不是回家没饭吃,你先坐下吧,别忙乎了。”村长说。
我爸愁眉苦脸的只好坐着,长叹了一口气,“我儿子杀了人,这回没救了,自从我女人走后,我就和我儿子相依为命,两个单身汉过日子,可儿子又出了这事,是要判死刑的,我前生造了什么孽,老天要惩罚我。”
“事以至此,你就别难过了,别伤了身体,身体才是本钱。”村长安慰。
“眼看着老申家要完了,我这把老骨头还留着有什么用?经斌又无儿子,我申家可是断了香火,我百年后有什么颜面见列祖列宗?”我爸哀叹的说。
“经斌才被抓进去,离审判还有些日子,总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他杀了人,这可是大罪,他被抓进去就是等死。”我爸毫无希望的说。
“我听说杀了人可以判死缓,死缓可改无期,在监狱里表现好,可改有期,十五至二十年就可从监狱里放出来。”村长说。
“他被判二十年出来,就跟我现在的年纪差不多了,还有什么用?”
“你是想经斌生还是死,如果他真被判二十年就好了,你和他都还有个盼头。”
“他杀了三个,死刑是难逃了,还有什么办法?”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听人说有拿钱买命的,征求死者家属的谅解,给死者家属一些赔偿金,可以让凶手判个无期。”
“荆家死了女儿,沈家死了儿子,他们不会善罢干休,那边还是个包工头,恐怕给多少钱都不愿意,再说我家穷家破户的,在那弄钱赔给他们。”我爸为难的说。
“是钱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只要保住你儿子的命,到时还怕挣不到钱。”
“村长说得有理,我就担心他们狮子大开口,不光钱没有,人还弄不回来。”
“你家亲戚有没有在上面当官的?可以去送点红包,走走路子。”村长又问。
“我家亲戚八辈子都是些农民,那有什么当官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通,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让活人免死。”村长用手挠着脑袋冥思苦想着。
我爸一愁莫展,显得束手无策。
村长激动的一拍大腿,他笑着说:“我怎么连这都没想到?你儿子有救了?”
我爸疑惑的问:“老村长,你想到办法了,你若真想出来,能救我儿子一命,你就是我老申家的恩人,我老申一辈子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村长神秘的说:“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说,这事你我知道就行了。”
“那是当然,我肯定保密,歪的邪的,只要能救我儿子,我就是砸锅卖铁,豁出老命都行。”
村长走到我爸身边,俯耳就对我爸小声说,“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可我儿子不是精神病,这怎么办?”
“可以装啊,让他装成精神病。”村长要求。
“要是经医院检查,这还不露馅。”我爸为难的说。
“我在精神病院里有认识的人,我们通过他搞到一纸精神病鉴定书,你儿子死罪可免,把你儿子送到精神病院去。”
“有这等事,你还不早说,这一纸假鉴定可不好弄啊?”我爸发愁着。
“我才想起来,只要你舍得花钱,我认识精神病院的一个主任,我托他办,他应该可以办下来。”村长眉开眼笑的说。
“就有劳烦村长去问问那个主任,我和儿子在外打工,也存了一点钱,若是要拿钱换命,我是愿意出这个钱的。”
“好,我打电话去问问,做假的事,你可要保密。”
“那是当然,关系到我儿子性命,我守口如瓶。”
村长说完这些话,就走出我家,我爸满怀期待。
“申经斌,你被送进精神病院是村长牵的线。”我问着申经斌。
“村长的儿子荆自由在医院里,他跟钱主任很熟悉,我爸第一次来精神病院来看我时,就给我讲了许多关于村长救我的事,我爸一再叮嘱,是村长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要一辈子记得他的大恩大德,村长可是个大好人。”申经斌叙说着。
“荆自由和你先后进来,村长又把我送进来,真是轻车熟路。”我感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