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太阳还没落山,食堂里明亮,窗口已排起长龙。
“荆神并,抢劫饭在看你呢,他又在预谋了。”申经斌提醒我。
“他为什么总是提前吃饭,他吃完了,别人还没吃呢。”我说。
“他正好抢啊,他这人性子急,不愿意排队等,食堂的菜没熟呢,他就来等了。”
“我都被他抢过两次了,再是被抢,打饭师傅就要骂人了。”
“没事,就让他抢,我非逮住他。”
“就算你逮着他,也只能打他一顿,还能打死他不成?”
“打他一顿泄恨,他抢惯了,不抢你的,就抢别人的。”
“这样的人真厌嫌,打他一顿也不长记性。”
“美女,插个队呗。”荆自由从我前面离开,走到白纯洁身边说。
“就隔着一个人呢,你还插队呢。”吴美梦抱怨的说。
“是插你的前面,还是插你的后面?”荆自由征求着。
“随你,你最好插在我后面。”白纯结随意说。
“插后面,你的口味还真重。”申经斌打趣的说。
白纯洁的脸燥红,她扭过头去,用沉默回应。
荆自由转过身去,他很是严肃的说:“申经斌,你能不能正经点,有女性在旁边呢,你说话注意点场合,做个有素质的人。”
“你还好意思说素质,你都插队了,撇下兄弟们,和美女胡吹乱侃,是重色轻友。是你自己说要插她的后面,我可没说。”申经斌反讽。
“我说的是插队,没你说的那么龌龊,没文化真可怕。”
“就你有文化,读了大学,你去外国镀了金,现在还不是跟我们在精神病院,有什么用?”
“就你这幅德性,我懒得理你。”荆自由伸手指着。
“你以为我想理你,不就是多读几年书,有什么了不起,跟你老爸一个德性,不就是当了一个小小的村长吗,趾高气扬的,要是当个省长,他还不得上天,就他那个样,也当不了省长。”申经斌愤怒的说。
“申经斌,你说我就行了,你怎么又扯上我爸?”
“行了,你们两个少说几句,都吃了枪药呢,火药味那么浓,我不想炸药桶爆掉,伤害到无辜,我下午时还被赧平安打的流鼻血,好不容易止住血,你们若再来内斗,我是吃不消。”我慌忙劝慰着。
“他一文弱书生,跟他动手辱没我的名声。”申经斌故意说。
“你一个杀人犯还有名声?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荆自由反讽。
“我杀人犯怎么了,还不是照样活着,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敷鸡之力。”
“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都是一个村的,又是老同学,互揭对方的短有意思吗?”
“你们同村的,还是同学,弄不好还同床呢。”吴美梦讥笑。
“你们才同床呢,变态狂。”申经斌骂。
“我们是同过床,我们上中学时就是同床,各人从家里带一床被子,然后两两搭伙。”我正经的说。
“她是城里人,你跟她讲,她也不懂,就像鸭同鸡讲。”申经斌说。
“谁是鸡,你说话留点囗德,不是看在荆自由面,早把你骂的狗血淋头。”吴美梦翻着白眼说。
“我可不是鸭,你别瞎讲。”
“你去做鸭还美得你,就你这单薄的身板行吗,金戈铁马也垮了。”申经斌笑着说。
“行了,吃饭啦,别说那些恶心事。”我提醒。
荆自由一抬头,就到了窗口,“这也太快了,转眼间就轮到我。”
“你们先前打口水仗浪费了时间,不然在那枯站着,最难望到头。”吴美梦说。
“不争不吵就不热闹,他们好久没起争扏了,争得脸红脖子赤,最后还会合好的。”我回言着。
“这就叫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吴美梦捂着嘴笑着说。
“别说床了,先打菜吧。”我说。
“红南瓜,冬瓜,黄瓜,没有傻瓜这个菜吧?都不是我爱吃的菜。”吴美梦撅着嘴说。
我端着装饭菜的碗四处张望,抢劫饭不在我的世野里,我还防备着他。
“小心你的饭碗,他又要抢你的饭碗。”有人大声喊。
我立刻警觉,他们在向我报信呢,我紧捂着饭碗,不能搞砸了,我猛一回身,就看到抢劫饭向我跑过来,他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靠近我,我呆立原地,转眼间,我和他咫尺间,他的人未靠近,双手先伸过来,蛮横的抢我手中的碗,我的十指紧扣着碗,与他进行拉锯站。
“呯呯”的声响传来,那是敲击脑壳的响声,“我让你来抢饭,让你抢。”申经斌打骂着。
抢劫饭惨叫着,申经斌恼羞成怒,手指弯曲着不断的敲他的头,他丢下了碗,忙用双手捂着头。
抢劫饭哀嚎着抱头鼠窜,申经斌追着他,还踹了他一脚,他狼狈的踉跄着,险些摔倒,差点撞到桌子角。
我端着碗正要往荆自由所坐的方向去,却被申经斌叫住,“荆神并,你别过去了,我们找个地方坐。”
“你们来这里坐,我为你们抢坐了。”荆自由向我们招手。
荆自由身边坐着白纯洁,他的对面坐着吴美梦,三人正聊着呢。
我的脚步停下,正想往荆自由那边挪时,申经斌在我身旁发话了,“我和荆自由在你心里谁重要,你选一个吧?”
我看着与我同行的申经斌,他一脸严肃,并不像开玩笑,我只好陪着他前行。
我和申经斌面对坐着,申经斌不悦的瞟了一眼她们。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美女在旁边,味蕾大开,饭都是香的,素菜能吃出肉味来。”我活跃着气氛说。
“她们先前站在我们前面,你没有闻出味来?”
“没有啊,她们身上不残存一丁点脂粉味。”
“你是不是失去嗅觉了,那么大的味都没闻出来?”
“没有吧?”我低头闻着饭菜的气味,味道扑鼻而来,“我的鼻子没堵塞,嗅觉灵敏。”
“我闻到一股骚味,就像一辆运猪的车刚从你面前驶过,真是骚气冲天。”
“闷鼻子闻到屎臭,你那是嫉妒。”
天渐渐的黑了,活动室里的灯也亮呢,有些病人围在电视机前看新闻,一些病人自由活动。
又到了吃药时间,我们回到病房,我们病房里的五个人都站成一排,龅牙丁和老秦老绑都来了,他们看着我们。
龅牙丁从盒里取出药来,五名病人围了上去,都伸出手来。
“你们一个一个的来,我要看着你们把药吃掉,人多了,有的人趁机浑水摸鱼,把药藏起来,这些药可不是花生米,吃多了会丧命的。”龅牙丁说。
龅牙丁看着四个人把药吃下去,又检查了他们的双手,她来到我身边,我配合的伸出手来,她将药丸放进我手掌中,我右手半握着药丸,将药丸倒进口中,又端起一杯水,把药给咽下去。
“很好,你学乖了,就是这样的。”龅牙丁夸奖着。
“你老实的喝药,我们就不难为你,免得你受皮肉之苦。”老秦看着我说。
“你自己把药吃下去,事就好办,你要是抗拒,我们就强来了,你还是要把药吃下去,一句话叫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免得我们动刑。”老绑说。
“老绑的手段高,他最会严刑逼供,什么鞭子,烙铁,辣椒水,老虎凳。”老秦调侃。
“老秦更厉害,有着擒拿手,锁喉功,龙爪手等功夫,急了还会抄你裆。”老绑笑着说。
我只好把手中的药喂进嘴里,再喝了些水,把药咽下去。
“把你的双手打开,把嘴张开。”老秦说。
我只好顺从的照办,把双手摊开,口也张大。
“很好,学乖了。”老绑拍着我的肩膀。
他们走后,我们开始洗漱,然后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