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子,跟我说说呗。”
“没有结过婚的,三十岁以下的,长的丑得也行,要求已经不高了。”我说。
“村里的妹子少了,男多女少,女人都成香饽饽了,现在离了婚的女人也抢着要,不然就要打一辈子光棍。”申经斌忧愁的说。
“你离婚后,有没有再找的?”我问。
“一个亲戚给我介绍了一名离婚的女人,没有带小孩,见了一面没成。”申经斌仰着头说。
“怎么会没成?你给我讲讲。”
我妈走亲戚时特意跟亲戚们提起我的事,让亲戚们给我网罗七里八乡的女人,离了婚的女人也行,当上门女婿也行。
我姨就说,她们村有个女人,因为两人性格不合,离婚有半年了,孩子给男方了,人还长的很漂亮,不到三十岁呢。
我妈一听就喜上眉梢,就让我姨当天去说媒,等不到明天,别让旁人先说了谋,所谓的先下手为强。
我姨当天就去女方家,给我说着亲事,约定着双方见面,为了搓合我们,择日不如撞日,就在当天,我姨就把我叫到她家,把女方也请来了,两人见了一面,一起吃饭聊天。
那个女人当天打扮得很漂亮,她有着披肩长发,红衣加紧身裤,穿着高跟鞋,身上还有股香水味,看着她的身材就像没结过婚生过娃。
我妈高兴的合不拢嘴,一再叮嘱我要跟她好好说话,最好能把她娶回家,到时还能给你生一胎,申家也有后。
我姨特意让我们两人在屋里聊天,她们在厨房里忙碌着。
我想着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一个二手货色,是很好搞定的,在外貌上,我没有挑剔,在言行上,这女人不简单,眼光还很高。
那女人问我,你没有开车来吗,你还没车吗?
我说,没有,连驾照也没考。
她问我,准备什么时候考,你不打算买车的?
我说到,我上工地干活,用不着车,养车还要花一笔钱。
她笑着说,你太落后了……
我和她一席话谈下来,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生活要求高,花销很大,我养不起。
女方也知道再聊下去就是浪费时间,她没有在我姨家吃饭就告辞了。
我姨就问我,怎么没谈成,就让她这样走了?
我妈一脸不快乐,一双眼瞪着我,然后又数落我,你就说不出一句好话,你就不能顺着她的意,就算是骗,也要把人先骗回家去。
我无可奈何的说,骗回去养不活,这女人挑三拣四的,根本就不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人。
我姨说着,没事,我再去她家说,多给你美言几句。
我就对我姨说,算了,没用的,别丢人了。
我妈生气的骂我,你就这样单着很好是吧?我都要被你气死。
我对我妈回言,你就是喜欢生气,不就见了一面,不成很正常。
我妈捂着胸说,看着你不着调的样子,我气得心痛。
我跟无事人一样,就劝我妈,心放宽些,是我的就是我的,跑不脱,不是我的不强求,留不住。
我和我妈回到家,我妈说心口疼,就早早躺下了。
可到第二天时,我妈依旧说着心口疼,休息一晚没有好转。
到了第三天,我妈还是说着心口疼,愈发严重了。
我父亲就带着我妈去镇医院看病,拿了一些药回来。
我妈把医院所开的药吃完后,病不见好转,再到医院检查时,医生建议我父亲,带她去市医院检查,镇医院的医疗条件有限。
我父亲和我商量后,我就提议带我妈去市内大医院检查,大医院的医疗条件好,我父亲也同意了。
次日,我和我父母就搭车去了市里,孩子让我亲戚带着,到市里后就径直去了医院,挂队挂号,然后是等待,见到医生后,医生就给我妈做了个检查,对血液进行了化验。
这一番检查完,已到傍晚了,还要过几天拿结果。
我和父母就住进了宾馆,后来的几天,我带着父母就到城里转了转,去了几个著名的景点,也当是陪我妈散散心。
当我去医院拿检查结果时,医生就告诉了我一个不好的消息,你先做好心理准备,病人是你妈吧,你妈生的这个病是癌,还是晚期,已经扩散了……
我当场就懵了,怎么会这样,我妈很少生病的,她身体很好的,患了癌就是判了死刑,我麻木的拿着诊断书,医生还给我妈开了些止疼药。
我梦游般出了医院,我坐在台阶上胡思乱想着,必须给我妈换家医院看病,不能儿戏。
我回到宾馆后,我父母就追问我结果,我说,经医院拍片,专家看片后,发现你没什么大问题,检查不出来,吃点药就好了,医生让你把心放宽了。
我父亲说,你妈吃了药后,病情也不见好转,还越来越严重。
我就只好对我父亲说,给我妈再换家医院检查,那家医院不行,收费还很高,尽坑人。
我爸也同意换医院检查,当天我们就去另一家大医院看病。
第二天,我妈就闹着要回家,在城里过不习惯,车又多,吵得很,空气又不好,还不如回家里,耳边清静,空气又清新,就算死也要死在家里,我妈似乎看穿了我,我的言行举止有异常,有时还看着她发呆。
当天,我就让父母先搭乘回家的客车,我在城里等医院检查结果。
而奇迹并没有发生,这家医院的诊断书与上家医院的诊断雷同,我痛不欲生,当场就落泪,留给我妈的时间不多了。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客车,我想着我妈对我的好,我默默的看着窗外,泪水模糊了视线,所有的景物都泪汪汪了。
快到家时,我抹了一把泪,假装着镇静,我控制着情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我还露出了笑容。
我一见到我妈就说,妈,你着什么急回来,还有许多景点没看呢?你和我爸去一趟城里容易吗?
我妈却说,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村里也是有山有水的,看还不花钱的。
我父亲憋不住了,就询问我,你妈检查的结果怎样?
我故做镇定的,还好,是小病,医院又开了些药,我妈吃了药会好的。
我爸转忧为喜,这就好,小病好啊,我就怕是大病。
我妈看着我说,经斌说慌了,她让我去两个医院检查,是有事瞒着我,他对我笑了,比哭还难看,你就对我说实话吧,我也是知天命的年纪,活了五十多年,看着你长大成人。
我父母看着我,我见瞒不下去,心中实在憋的难受,看着我妈苍白的脸,我一时之间崩溃了,竟扑在我妈怀里哭喊着,妈啊!
我妈抚摸着我的头说,我还没死呢,你都哭成这样了。
我妈病重之时,仍旧记挂着我,她总说着,我儿没有结婚,我没有看到孙子,这是遗憾。
后期,我妈的病愈发严重,已卧床不起,被病魔折磨的枯瘦如柴,双眼神陷。
全身的疼痛让我妈难以忍受,她疼的喊出声来,每一秒都是煎熬,生不如死,我妈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她怏求着我,经斌啊,妈疼的时在受不了,你就给我来个痛快的,把我掐死掉。
我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哭着对我妈说,妈,我下不了手,我真下不了手。
我妈泪流满面,忍着剧痛说,你下不去手,就去给我拿瓶农药来,我自己来。
我抱着我妈哭,妈,你活着一天,我就有妈。你死了,从此我就没妈了。
一个月后,我妈大限已至,她已经昏迷一天了,那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很是明媚,阳光照在屋里,暖暖的,金黄的光照在我妈的脸上,我妈睁开了眼,她的脸腊黄,干皮包着骨头,她浑浊的眼神突然变亮了,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用眼神与我交流,经斌,你还没吃饭吧,我起来给你做饭吃。
我知道那是回光返照,我妈快不行了,我捂着嘴哭着,当晚,我妈离我而去。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申经斌,不好意思,让你想起难过的事来。”我轻轻的拍打申经斌的肩膀。
申经斌眼中含着泪水,他抹了一把泪,“此事以后不会再提了,都过去了。”
“是的,过去的事不去想,我们要想着明天,我们跨过最坚难的日子,还有什么困难度不过去。”我安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