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房病友
安华2024-07-08 13:183,654

我看到一间间灰白的病房,透着阴寒之气,那些缓慢行走的痴呆病人就像行尸走肉。

我的嗅觉里充斥着药味,苦涩的难以下咽。

我再次被他们送进了病房,手和脚被绑在了床架子上。

和我同一病房的那个男人苏醒了,他的手和脚也被绑在床上,他的床就在我对面,他好像是被我吵醒的。

他大声咆哮着,铁床剧烈晃动着,他抬起头看我,我看到了一张邪恶的脸,他的一只眼是瞎的,没有眼珠子,另只眼透着愤怒的光,眼角残存着淡黄色的眵。

我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他大声喊着:“我要杀了你们。”

“你啊,大叫什么,把这个精神分裂症吵醒,你就有的受,你喊叫的音还是太小,被他的噪音覆盖了。”老秦皱眉说。

“这人可是个重症,被人强制送来治疗的,听说杀了个人,把对方的心都了掏出来,在果汁机里搅了个稀烂,混着果汁喝。”老绑望着对方说。

我在床上不寒而栗,混身只起鸡皮疙瘩。

我刚躺床上不久,就有白衣护士走来,我先前见过她一面,有些印象,她是龅牙丁。

龅牙丁手里夹着一个木板,板上有白色的纸张,一只黑色的中性笔。

龅牙丁走到我床前,就问到:“你的姓名,年龄?”

“我没有病,不需要治疗。”我对她嚷。

“这里的很多病人都说自己没病,可都住在精神病院里。”龅牙丁对我说。

“小丁,你别跟他废话,我先前都跟你说过他的名字,你就别问他了,你只顾自己填吧。”老秦建议。

“他的那一句,我没有病,都说了千把遍,听得我的耳朵都起老茧了。”老绑不耐烦的说。

“我都要找东西把他的嘴睹住,免得他不断的叫唤,制造噪音污染。”老秦厌嫌的看着我说。

“他的嘴就不要堵了,我们还是比较人道的。抑郁症,暴燥狂,分裂症,幻听幻想,这些该怎么勾?”龅牙丁看着单子为难的说。

“小丁,你都勾上吧,综上所述的症状他都有。”老秦站在她身边说。

“你们这些人渣,屠夫,我没有病。”我大声喊叫着,试图挣扎着爬起,无奈被绳索敷住。

龅牙丁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她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表演式的拿起笔,秀起了纤细的手指,她落笔很快,力道也猛,眨眼间,她在纸上打了许多勾。

“好了,完成。”龅牙丁翘着白净的手指,将笔筒套好。

“小丁,给他拿点药来,让他吃了药后,安心的睡,免得叫着人心烦。”老绑提议。

“是应该让他睡会,他喊得不累,我听得人也累了。”

“对面那个叉烧包叫得够人受的,这个瘦肉精还来凑热闹,都是吃了没事干,来练嗓子的。”老绑鄙视的看着我。

“该吵还是要吵的,不吵不热闹,我最不喜欢呆在清净的墓地里,我去给他开点药,你们就再忍忍。”龅牙丁抱着纸板说。

“小丁你就快去吧,别在这站着呢,有你站着的这会功夫,他的药早拿来了。”老秦催促。

“急什么?这么赶,医院也没给我多开一分钱。”

“他们这一吵(炒),我们都快熟了。”

“这一前一后的同款,我们成夹心饼干了。”

“熟了就可以开吃啊,还等什么?难道还有客人要来。”龅牙丁不紧不慢的说。

“你们要吃什么啊?也不叫上我。”申经斌出现在病房门口。

“看看,专业的屠夫来了,叉烧包在流口水呢。”龅牙丁笑着说。

“这人可是我的同村加同学,看在我的薄面上,还请各位高抬贵手,不要虐待他。”申经斌请求着。

“你们还有这层关系,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是同病相怜,难怪你来求情。”龅牙丁惊讶的说。

“先前我们主任应他们村长的要求,特意将他们安排在一个病房住,好有个照应。”老秦说。

“这小子是个犟种,他不配合我们,难免吃些苦头,俗话说顺者昌,逆者亡,你就好好劝劝他吧。”老绑要求着。

“我就试试吧,希望他听我的。”申经斌转过身看着我。

“老同学,你也听到了,你现在住进院里,就要随遇而安,听从医院的安排,不要同他们起争执,为难他们,就是为难你自己。”

“我没有病,我不住院,让他们放我出院。”我眼中闪烁着泪花,也许只有他了解我,我激动的看着他。

“老同学,你都被送进医院了,肯定是有病的,那你就好好接受治疗,康复就能早些出院。”

我摇头晃脑的,“我还以为你是个明白人,那知和他们一样。”

“老同学,我为什么进医院,因为我有病,我承认有,你为什不能面对自己,何必说没有,要不然你就不会在精神病院出现。”

“我是不愿意来这的,我是被我妈强制送来的,她是受了村长的鼓惑,村长也担心我们村再出一个你。”

“说来说去,你还怨我啰,我又没绑你进医院。”

“你要是不杀人,不给村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也不会被他们怀疑,你才是罪魁祸首,我们村里近百年里也没发生过这么恶性的事件。”

“你无缘无故的怨起我来,真是笑话,不是你做些出格反常的事来,谁还怀疑你有病。”

“老同学,从你的谈话举止,我看你是个明白人,你跟他们解释一下,说我没病,让他们放了我。”

“我可是有病,还病得不轻,经过本院的精心治疗,我才有所好转。老同学,你听我一句劝,来这就好好治病,别跟医生和护工们过不去,别自找没趣。”申经斌语重心长的说。

我叹了口气,“我算看错你了,你们是一丘之貉。”

“你都进来了,想着立刻出去,有些难办,你在没有康复之前,恐怕是出不去。”

“那还有什么废话可讲,看来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既然洗不清了,你又何必要洗,你已经黑了,是洗不白的,何不将错就错,你服个软,也不会被绑。”

“我的心是白的,是染不黑的。”

“老同学,你已经进了医院,你配不配合治疗?给我一句痛快话。”申经斌耐心的问。

“我还是那句老话,我没有病,更不会配合。”我坚持的说。

“我想着凭我们多年的关系,你会听我一句劝,就你这句斩钉截铁的话,算我白说,我是救不了你,我出去散步,我回避,免得他们对你下手,我看不下去。”申经斌转身就走。

我失望的看着他的背影,先前燃起的希望已灰飞烟灭。

“小申,你的老同学顽固不化,我们可就动手了,别说我们事先没给你打招呼。”老绑不客气的说。

“随你们吧,我对他劝也劝了,他仍旧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你们就别当他是我老同学了。”

“那我们可就对他上老虎凳了,你余心不忍。”

“就算对他灌辣椒水,也不关我的事,我自身都难保,那管得了他。”申经斌潇洒的挥手,走出了病房。

“看来这家伙是彻底没救了,我先去给他拿药,喂药的事就交给你们了。”龅牙丁说。

“我没病,我不吃药。”我大声喊。

“你说没病就没病,刚才你也看过了你的病历,有精神分裂症,不吃药可不行,由不得你。”老绑对我说。

“既然你妈把你送到我们医院,我们就要为你负责,你们交了钱,我们的服务也要到位,不然怎么跟你妈交待。”老秦接着说。

“我不需要你们的服务,我要求出院。”

“你是精神病人,没有行为能力,你说了不算,需要由你的监护人允许才行。”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对面床的叉烧包又在喊叫了,他的声音刺耳,他在铁床上折腾着,铁床与地面发出尖锐的磨擦声。

我也在不耐烦的制造动静,试图挣开绳索。

“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结了伴呢。”

“让护士给他们一人来一针,就消停了。”

“你们就折腾吧,看你们能闹多久,医院的铁床是非常扎实的,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我把耳朵堵上,我听不到,心不烦。”老秦用海绵球塞住了耳朵。

没过多久,龅牙丁就拿着两盒药过来。

龅牙丁紧皱着眉,用手指将耳朵堵住,“这两个分裂症叫唤起来是此起彼伏,全方位履盖。”

龅牙丁将药盒递给老秦,“老秦,药就交给你了。”

老秦将耳朵里的防噪棉球取出,“为什么你不把药交给老绑?这件小事应该交由老绑完成。”老秦疑惑的问。

“小丁比较信任你,对我置若罔闻,你就不要推脱了。”老绑在旁说。

“我只是觉得给他喂药,老秦最合适,擒拿的手法好,老绑已经做了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将他绑在床上,剩下的事交由老秦。”

“看来我真比老绑优越,我徒手制敌,而老绑需要借助工具。”

“你有本事就抓着他不放,好像所有功劳都是你的。”老绑不屑的说。

“不就是打几个套结吗?我打上几次就会,我只是怕学会了,抢了某人的饭碗。”老秦轻蔑的说。

“你说的轻巧,那些套结都是我家祖传绝技。”

“是吗?从古墓里挖出一泡屎,也是祖传,历史够悠久的。”

“别以为你会擒拿就了不起,我也不是吃干饭的,不就抓个人吗?”

“你们把我身上的绳子解了,看谁先抓住我。”我趁机说。

“把他的绳子解了,我们就来比比,谁能用最短的时间把他抓住,谁用时最短,谁就是强者。”

“比就比,谁怕谁啊,不就抓个人吗?伸开手而已,还美其名曰擒拿,小丁给我们做个见证,我先把他解开。”

我听着他们的谈话,两个人斗上嘴,杠上了劲,争得脸红脖子粗,居然要把我解开,我只好静观其变,趁他们乱,也许我还有逃脱的机会。

“老绑,老秦,你们相辅相成,一个擒一个绑,配合相当默契,两个人就不要起争执了,小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老绑,老秦一开始就瞅不起你,认为你低他一头。”我发话了。

“老秦,你不要目中无人,你听听,连他都看到了。”老绑指着我说。

“是的,又怎么样?”老秦恼了。

“这人真坏,还故意挑拨离间。”龅牙丁用手打着我。

“老奏,我给他解绳子,看谁先抓着他。”

“我听出来了,他先前的话明显向着你,有意偏坦,这不公平。”

“那你想怎么比?我奉陪到底。”

“把叉烧包解了,他的精神够分裂,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我们就比比身手。”老秦说。

“你们在比之前,能不能先把我手上的绳子先解了,我担心叉烧包会误伤到我。”我提议。

“休想,你就老实呆着吧。”龅牙丁指着我说。

继续阅读:第7章 一针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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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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