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他?
月梧业在心底这么问着自己。
难道就如同洛谨承话里的意思,仅仅只是因为愧疚吗?
如果是因为愧疚,如果真的和母亲关系如此的亲密,为什么在之前不去拯救母亲呢?
现在在这里,在自己的身上来表示愧疚,来做些所谓弥补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母亲不是都看不到了,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虚伪!恶心!
月梧业只是低着头,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齿,控制住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而洛谨言感受到他的抗拒,没有多想其他,只是在心中对于兄长的做法更加的不满了。
……
今天的京城格外的肃穆。
往日里的嘈杂声在今日全都销声匿迹。
一大早的就能看到京城的百姓们自发的站在街道两边,尤其是站在京城城门口附近的人们更是时不时的就朝着紧闭的城门口翘首以盼。
偶尔有着小声嘀咕着,但是却并没有人敢于大声喧哗,破坏此时的氛围。
夭夜的皇宫坐落在整个京城的最北部,皇宫的正门口正是一个硕大的广场,而在这广场附近遍布着的便是不少通往这里的街道。
广场便是今日大选的地点,此时该来的各个重臣,各国以观礼之名前来的使者,都已经纷纷落座。
只是一个个的心情不一。
知道内情的悠哉悠哉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情况的疑惑的看着自己等人就像是被围观的猴子一样,还有一些约莫是猜出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还是不清楚具体情况的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三哥,这里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一早从大使馆出来之后,直接就被夜离舒的人一路护送过来,中间根本没有探听消息的时间,直到坐在这里,他才意识到今天的氛围完全不对劲啊。
现在这种情况,这哪里是大选啊?
要不是这里坐的人除了他们还有夭夜的人,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夭夜要把他们直接除之而后快了。
云墨蹙着眉头,想到近些天来探听到的消息,平淡的说道。
“先看着。”
云览闭嘴,哪怕三哥口中说的就好像没有任何危险似的,但是还是有些坐立难安。
他看着那边立起的高台,上面摆放着一个大的座位,这本该是夜离舒的位置。
可是他们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夜离舒却已经没有到来。
他又打量着周围的其他人,夭夜的人一个个的闭着眼睛悠哉悠哉的,也有一些颇为好奇的看着那边的街道处,应当也是不知道内情的。
至于新月和南姜的人,和自己一样,隐隐间有些不安的情绪。
当然除了自家三哥面色淡定之外,还有自家未来三嫂坐在三哥身边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对这周围的环境就似乎是充耳不闻一样。
他将脑袋往自家三哥那边凑了凑,就能听到自家未来三嫂小声的嘀咕着。
语气颇有些后悔莫及的感觉。
“该死的,今天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云览:“???”
什么大好机会?他们要干什么?
为什么自家未来嫂子说的话怎么就总是听不懂呢?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此处,夜离舒肯定也是会出现在此处的,到时候皇宫中的守卫定然……”
“啧!”
多么好的机会啊,就这么从她的手中流过,她怎么就这么蠢呢?
云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现在就是想去也去不了。”
“你就想想今早的来的人,别忘了请人的时候可是包括你。”
真当夜离舒现在真的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白清音咬着牙,最后无奈的又叹了口气,感受到周围传来的一道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灰白色,萎靡不振的一副样子。
她的确现在只能乖乖的坐在这里,哪也去不了。
动了恐怕很快就能被人注意到,真是麻烦。
她抓了抓头,一脸的烦躁。
她现在的身份已经被人披露出来了,现在想来都是因为那晚的宴会引起了别人的关注,然后自然而然她是谁也就被人扒出来了。
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夭夜的某些人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还有那边新月的疯女人在思考着什么,也不知道心底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坏主意来折腾她。
该死而又麻烦的身份!
白清音在心底破口大骂道。
夜离舒那个女人也不阻止阻止,既然没有要杀了她的打算,就不担心自己一把小心栽在了夭夜,到时候两国之间……
不说别的,因为自己的身份这件事,必有一场战斗。
该说是不在乎,还是心大。
白清音想的这些自然都不是,夜离舒只是纯粹的相信着白清音。
这个世界亲女儿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死掉,要是这么简单的就完了,那么她同样也就不需要担心云华的问题了。
说到夜离舒,那么现在的夜离舒人又在何处。
此时此刻,皇宫的城墙之上,夜离舒带着洛谨言等人站在这城墙之上,看着这被百姓拥着的街道,心中不胜唏嘘。
夜离舒心情出奇的好,摆开那些个在她旁边撑起华盖的宫人们,自己径直的走到城墙跟前,紧紧的贴着城墙,眺望着城门口的方向,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似的。
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没有办法压制下去,只能说是自己的心情太好了。
一早就注视着城墙的夭夜众臣,第一瞬间就跪倒在地。
“臣等参加陛下,陛下圣安!”
城墙离着广场坐人的地方还有着些距离,夜离舒就没有大声的回话了,只是微微伸手向上抬了抬。
王吉见此,立马大声喊道。
“陛下有令,众卿平身。”
“谢陛下。”
跪倒在地的众人也都纷纷起来,至于使臣等人,只是微微躬身。
只不过几人抬头的此刻,才仔细的看着站在城墙上盛装打扮着的夜离舒,撇去一身明黄色的皇袍,一身大红色的华服更能将夜离舒帝皇的霸道气质显露出来。
这么说起来,众人都在心底深处想着,身着红衣的夜离舒更能给人一种压迫感。
肆意!张扬!好不客气!
月梧业紧紧的看着上方的惊艳了众人的女人,眼底难以掩饰的露出光芒。
那颗还未死透的心又在蠢蠢欲动。
想要,真的好像要。
一阵寒意从背后冒起,月梧业的身子一抖,忙的往寒意的来处看去。
只见坐在对面斜下方的人群中,洛谨承看着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但却是月梧业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在笑,但是那股直直的就冲着他来的寒意却同样也不是假的。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自己就非要被这个男人的恐吓吓住,明明他是新月的人不是吗?
而新月的目的和此刻他心底真正想要其实并不冲突不是吗?
他紧了紧拳头,没错,就是这样。
“你在发什么呆?”
月梧依不满的看着月梧业,语气可一点也算不得好。
看着夜离舒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就让她感觉到一阵不虞。
就像是看到了八百多年前的圣朝建立之时,那高贵的神女俯视众生。
啧!
不过是一个北地的粗鲁之人,她也配!
明明新月才是正统,你们这一个个的为什么非要挑衅新月的正统呢?
夜离舒是一个,还有……白清音也是一个。
若是夜离舒,出身皇室,虽说是个蛮子一般的人,但是好歹血统还稍稍能看。
那个白清音就更是不堪,区区一个丞相府的小姐,血统卑微,身份低下。
她也配!
月梧依想的咬牙切齿,眼神都不自觉的凶狠起来。
瞪着白清音,最后被一旁云墨幽深的眼神给逼了回来。
对于这个情况,白清音眼神死,语气中难掩的无语和烦躁。
“又来,新月真是毫不掩饰对我的杀意啊。”
云墨冷冷的朝着月梧依的方向看过去。
“不用理会。”
白清音翻了个白眼,“当然啊,一直理会那人,最后烦的还不是我。”
“不过,也没见她对着夜离舒狠狠的瞪着啊。”
话语间充斥着不满,“这就是所谓的柿子专挑软的捏吧。”
云墨没有说话。
而月梧依这边的态度却让月梧业松了口气,没有洛谨承那般压迫人的视线和掩藏在其中的寒意及其背后的杀意,倒是让他胸口闷着的一口气放下了不少。
“我……”
月梧业还没有想到自己要怎么回答,就被月梧依一把打断。
“行了。”
“本公主可没有这个空闲时间和你说些什么废话,这些天来你一直都在宫里,本公主不能随时随地进宫,倒是便宜了你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快活日子。”
见到月梧业怯懦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想到最近的传言,就觉得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都住进宫中了,还有那张得天独厚的脸,竟然最后传出来的是这么个消息,这人还是这么废物的吗?
“你现在给本公主好好说说,你这些天在宫中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洛谨言和夜离舒这两个人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