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伟见自己的话果然让丁贺阳上钩,不禁冷笑道:“丁老先生,这是要强行逐客还是留客?我还真有些搞不明白。”
丁贺阳面色忽显尴尬,低叹道:“都怪我放不下当年的那些事情,这才让丁健他们,他们还能回来吗?”
他已经从闫伟的话语中听出了许多信息,知道丁健此去海市与孔家为敌,八成是凶多吉少。
故而,不得不留下闫伟问个明白。
“爷爷,这是海市的闫少,只手就能遮天,可厉害着呢。”
将众家眷强行撵走的丁玲,突然关上门介绍道。
丁贺阳微微皱眉,但旋即就眉开眼笑。
他当年也在海市一呼百应过,孔杰继他之后也大展过风采,但他们都像是突如其来暴风雨后的那道彩虹,还没有很多人看见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所以,在他眼里不论是谁在海市兴风作浪,最后都逃不过销声匿迹的命运。
眼前的闫少,势必也不会是例外。
他这点心思,自然不会逃开闫伟的眼神,一点延迟都没有。
“老先生,我有点想请你去现在的海市住一段时间,或者你愿意的话,可以永远住下去,我要让你见到一个不同以往的城市,没有你们争来斗去的城市。”
闫伟说完,转过身很是诚恳地笑了笑。
能重新回到海市,这几乎是丁贺阳最大的心愿。
但他做过很多的幻想方式,唯独没想到会是眼前闫伟说的这样。
有一种人如果不打算给你面子,他就会粉碎你所有的底线,只让你生不如死。
闫伟恰恰就是这种!
丁玲望着丁贺阳青红不定的脸色顿感头疼,道:“爷爷,您别吓我!我爸他们会很快回来的,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给他发视频……”
丁贺阳忽然光着脚下地,抓住孙女的手,欣慰一笑:“傻孩子!这次得亏有你,否则爷爷这条老命恐怕真就不保了。”
顿了顿,他又走向闫伟,两人对视良久,丁贺阳干咳两声,红着脸作了个“请”的姿势,道:“闫少,咱们移步客厅说话。”
闫伟点了点头,径直跟他走了出去。
孔小飞欲要跟上去,却被丁玲一把拽住,颇感不解的孔小飞问道:“丁玲,你要做什么?”
白战等人也是微微一愕。
“你们随我去客房休息吧!爷爷这些年虽然没有资本再做生意,但他几乎每天都要在客厅独自反思以前做生意遇到的困境,他此去定是与闫少讨论生意的经营之道了。无论谁有理,我都希望你给他们留些尊严!”
丁玲一口气说完,指了指外面空着的客房,率先走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向客厅望去,眸子中尽皆闪出一丝期待。
大厅之上,高挂一副猛虎下山的中堂,丁贺阳此时意气风发赤脚高坐猛虎之下,道:“闫少可知我这些年退居北州为何不做经营生意?”
闫伟嘴角微微扬起,笑道:“肯定不是因为北周民风淳朴,老爷子不愿破坏这处人间佳境!”
这话直说进了丁贺阳的心坎里,丁贺阳哈哈大笑,顿生豪迈。
“区区淳朴民风要之何用?”
丁贺阳指着外面将明未明的鱼肚白天色,道:“我心中无财,但一直有利。没有我算不到的利益,也没有不适合我做生意的地方!和闫少说话就是痛快。”
见闫伟眯眼点头,似是颇为赞赏,丁贺阳更加激动,道:“这些年我只是在想三个问题。”
闫伟“哦”了一声:“想明白了?”
丁贺阳摇了摇头,神情顿时显得很是尴尬:“说来惭愧,始终参详不透。”
这时,有仆人送来两杯茶水,闫伟接过也不犹豫直接抿了一口。
丁贺阳对此人的气度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道:“闫少,敢问天下之人如何人尽其能?”
闫伟放下茶碗:“我有钱!花不完的那种。”
丁贺阳听到这种答案,不禁有些不悦,原以为闫伟势必会高谈阔论一番,其实这三个问题他早已解决,现在说出来无疑就是给闫伟冷静一下。
他不信世上真有比自己还逆天的人物,花了十几年想的问题,竟然能被他一朝破除。
“那投资呢?如何去风险稳赚不赔?要知道十赌九输是赌徒,十赌不输才是生意大赢家。”
丁贺阳说到此处,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动作很是文雅。
闫伟耸了耸肩,长吁了口气,道:“投资于人民,为人民服务,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我不赌,所以我也不会输!”
得此答案,丁贺阳不禁汗颜。
这算什么答案?
做生意不是将品德高低,而是唯利是图。
无奈之余,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如何应对强敌,或者防患于未然?”
闫伟将剩下的茶一口喝完:“我不想搞事情,也不怕别人搞事情,反正谁也整不垮我!”
自负。
十二分的自负。
在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青年身上展露无遗,丁贺阳一时间无语,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造就了这么一个自大狂。
他对闫伟的表现十分失望,这哪像是个生意人,摆明了就是个说话不动脑子的自大狂。
世上的金钱无止境,可世界首富的资产终究是可以用有限数字衡量的。
楚项羽虽然无敌于天下,最后还不是在垓下死在了受过胯下之辱的韩信手里?
他刚想到此处,不料闫伟忽然嘴角一撇,笑道:“楚项羽什么都好,就是不会用人,更不会做人。陈平、韩信这些人原先可都在他帐下谋事,否则老先生真以为就凭杀猪的屠夫能得天下?我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但我手底下全是像老先生这样的生意人,或者更强。”
“他们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我用武力帮他们解决,让他们继续抱成一团为社会谋福利。他们没什么难处,我都懒得跟他们说一句话,平平坦坦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
丁贺阳不禁失色,良久无言。
“闫少,丁贺阳受教了!您真是千古第一奇人,我愿意放下所有的芥蒂,只求闫少能赐我一份工作,让我见证一个全新的海市崛起。”
闫伟摆手道:“这些都是小事,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建立在丁玲和孔小飞完婚的基础上。”
轰!
丁贺阳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桌案应声碎成木屑。
“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