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吴雄信从飞机上下来后,望着海市机场不禁长吁一口气。
夕阳正好,但他却失去了最重要的右手,一身修为如同残废。
闫伟心忧白魅儿,无暇跟他说太多话,当下让沈睿亲自送吴雄信回彭城探亲。
沈睿对吴雄信那天的救命之恩铭感五内,时常想着报答,如今闫伟下令,自然无所不从。
两人开车进入彭城境内,吴雄信不禁面色很不自在起来,不断打开车窗呼吸外面的空气。
“吴总,您晕车?”
因为闫伟已经让吴雄信做了赵正阳的助手,沈睿只得以“吴总”相称。
吴雄信却苦笑道:“我没事!沈少何必挖苦我,我算什么吴总,只不过是闫少恩赐罢了。”
既然如此,沈睿更加不解。
“吴总,您既然不晕车,为什么脸色如此难看了?”
吴雄信下意识地摸向裤兜,准备找手机,但见右臂空落落的,不禁一笑:“我听说沈少是主动去南非岛历练去的。”
沈睿脸皮滚烫,嘴中胡乱打转,就是不知道如何跟他说。
吴雄信叹息道:“我还不如沈少,以前在这彭城做尽了丑事,名义上是彭城人,实际上彭城人无不恨我。”
这倒是沈睿不曾想到的事情。
他想问吴雄信这是怎么回事,但不经意间看到了前面的一幕,登时皱眉道:“吴总,你们彭城还有其他进城的路吗?这条路似乎不太行的通啊!”
吴雄信探出脑袋向前方望去,却见前方道路铺设红毯一望无际,大小车辆纷纷停在两边,似是不让通过。
“彭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就算是人家闫少来彭城,也没这么大架子。”
吴雄信眼下虽然失去右臂,浑身的武力也算是废了,但他那颗土生土长的心依旧火热,遇见不平事就得管一管。
正好周围有两个司机因为交通事故争吵不休,吴雄信趁机穿过人群中,走到那些迎宾员面前,道:“进出彭城就这一条路,你们这是做什么?叫你们领导出来。”
迎宾员都是临时从大学里调出来的女学生,虽然算不是校花,但班花、系花肯定能沾得上边。
乍见这人气势汹汹,当下有点害怕,急忙转身去找他们经理去了。
她们的经理是位三十来岁的青年,长相平平无奇,有说有笑地和那名迎宾员走来。
“吕经理,就是这人了!”
姓吕的经理推了推眼镜,歪着脖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吴雄信,不禁冷笑道:“就你能耐啊!大家都在两边等待,就你不行?今天彭城要来一位重要人物,他不来,你们谁都不准过去!回去等着吧……”
转身和迎宾员离开的同时,还低嘲了句:“残废!”
是可忍孰不可忍,吴雄信身残但心不残,由不得任何人嘲笑。
当下便紧攥左手冲了上去。
啪!
一拳击倒吕经理后,整个乱糟糟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瞎嚷嚷什么?”
吴雄信指着两名争吵不休的司机,道:“天快黑了,先回彭城,到了市里面随你们两个闹腾去。”
不料那两名司机却齐齐发出冷笑。
“你算什么东西?没听人家说今天上面要来人嘛,自己不敢趟这趟浑水,反倒让别人做垫背的,你以为我们傻啊?”
“就是!再说了,我们吵不吵关你什么事情,我怎么就那么怕你呢?”
眼见吴雄信再次握拳过来,两人不禁撒丫子就跑,连自己的车都不管了。
“你有种留下名字,回头我找你算账!”
差不多隔了两百米左右,他们才弯着腰,气喘吁吁道。
“我吴雄信堂堂七尺男儿,行得正走的直,难道还怕了你们这两个废物不成?”
吴雄信左手叉腰,虽然右臂空荡荡的,但气势犹在。
当下直让围观众人在心里暗暗叫绝。
“吴雄信?”
吴雄信听到有人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禁皱眉转过身。
却见刚才那位挨了揍的吕经理身边多了一位中年人,这人很是沉稳,一言一笑直让人如沐春风。
吴雄信就算有再大的怒气,此刻也全部消解不见。
“就是我!怎么呢?”
中年人瞥了眼他空荡荡的胳膊,当下笑了起来。
吴雄信左拳再次紧握,冷笑道:“不就丢了一条胳膊嘛,又不是偷了抢了你们的,何必这么看着我。”
中年人面色一沉,干笑道:“吴总,您误会了!是闫少让我们接您的。”
吴雄信惊讶地叫了出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闫少怎么没跟我说?”
忽见打自己的人就是今天要迎接的贵宾,吕经理顿时夹着尾巴先走为妙,空留不少迎宾员低下头偷瞄现场。
中年人苦笑:“吴总性子太直,从不重视这些排面,如果闫少说了,你还会来彭城?”
吴雄信不置可否,也苦笑了起来。
“让大家先行过去,我最后一个进城!”
中年人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吴雄信摇头:“位高权重才要体恤下民,我深受闫少大恩,不能在咱们彭城本土丢了闫少的脸。按我说的做吧,但是那两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吗?”
中年人长吁了口气,点头道:“吴总放心,从今以后没有他们能开进彭城的车!”
吴雄信平淡“嗯”了一声,转身时,双手已然被汗水浸透。
这闫少培养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谈吐真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厉害。
半个小时后,等所有车辆进了彭城,吴雄信才和沈睿缓缓启动豪车。
豪车驶进彭城,吴雄信不禁有些纳闷,这才晚上九点,外面就已经没了以前的车流马龙、人来人往?
面对这个格外显得空荡荡的城市,沈睿不禁纳闷道:“难不成也是闫少的主意?”
吴雄信摇头,表示不知。
当夜,两人也不回吴雄信老家,随便住了酒店。
直到第二天清晨,吴雄信见大街上还是冷落凄清,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沈少,你且先回去!这边的事情,总得我自己出面才能收场。”
但沈睿可是受了闫伟重托护送吴雄信来彭城的,如何肯轻易离去。
经过一番争辩,吴雄信只能被迫让沈睿跟着自己,条件却是,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沈睿绝不能出面。
沈睿刚点完头,就见吴雄信对着一处破落的民宅跪了下去。
“吴总,你这是做什么?”
沈睿脸色已然蜡黄,涩声道:“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可是闫少的名言。”
但吴雄信就是不起,仿佛压根就当沈睿这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