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太太亲自去三皇叔,让齐英娘保媒,非要娶左相家的嫡妇为长媳不可,若是齐英娘不肯为她作主,她就一头碰死在柱子上。
皇妃娘娘只好派自己一个贴身丫鬟去左相府,问问左轻眉左大小姐还同不同意这门亲事。
左相大人见皇妃娘娘亲自过问,就算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自己的闺女过去给人当后娘,可也不敢驳皇妃娘娘的面儿,只能满脸陪笑答应,还得说两句天下男人哪有不犯错儿的话来奉承奉承大爷。
如今的齐大爷不是以前的齐大爷,如今的齐大爷可是三皇叔的亲小舅子,跟圣上称兄道弟的身份!
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拒绝。
齐老太太心满意足的回府。
简直要气瞎了解子卫的双眼。
“沐婉悦,你说,你跟我说!若是左轻眉进府,你跟她一伙,还是跟我一伙?”解子卫恶狠狠的指着沐婉悦的鼻子问她。
“跟你一伙。”沐婉悦想都不想,便回答她。
解子卫得意一笑,却又冷哼一声:“我知道你,若是左轻眉这么问你,你必也是一样的回答。”
“她不会问的。”沐婉悦蛮有把握的回答。
解子卫张大双眼望着她。
”人家根本就不屑于咱们一伙,咱们跟人家一比,就是烧糊的卷子,上不得台面,不是一路人!”沐婉悦笑道。
解子卫的双眼这才恢复正常,吃吃笑一声,点头:“这倒是,虽然人家长的丑,又二百多斤,可人家家世好,跺跺脚京城都要抖三抖。”
……
齐老太太怕夜长梦多,皇妃娘娘保了媒,便催着换了帖子,定迎亲的日子。连男女亲家会面相亲这些都省了。
左相知道自己的闺女拿不出手,省了这些,自然求之不得。
皇妃娘娘找了宫中的钦天监,定了娶亲的日子,就在一个月之后的十月二十八。
齐老太太这心方才定了下来。
这一日吃过早饭,将解子卫和沐婉悦一起叫到跟前来,说有事要与她们商量。
妯娌俩个在椅子上坐了,等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却只顾垂头喝茶,一盏茶喝完,又叫一盏,就是不开口。
沐婉悦心中便是暗自发笑,看来要商量的这件事是件大事,有点意思。
解子卫这样的急性子哪里受得了这个,不等老太太第二盏茶进口,便起身问她究竟有什么事商量。
“你也知道,左相家的嫡女这个身份有多么尊贵,想必你们更加知道,这种贵女嫁人,男方不容许先娶小妾的。”齐老太太一脸肃穆的开了口。
解子卫跳起脚来:“你是想让我们两个把翠平和思父赶走?”
齐老太太狠狠瞅她一眼。
解子卫咽口口水,后退两步,一脸惊悚:”难道要我们杀了她们母女?“
”放屁!“齐老太太大声骂她。
解子卫红了脸,袖子半掩面,讪讪回座位上坐了。
”翠平倒好说,大不了让她跟前我,只是思父她,不好办。要左小姐一进门就给孩子当后母,这可说不过去。昨儿跟左夫人见过面,人家虽然没明说,可那意思我听明白了,若想按日子迎娶,就要先把这孩子的事解决了。“
”光杀了孩子?“解子卫冒出一句。
又被齐老太太骂一句放屁。
骂这一句不解气,顺手操起桌上的茶壶盖朝她头上掷去!
解子卫一偏头躲过,倒正砸倒沐婉悦肩膀上!
疼倒是不疼,只是她一直在出神,被唬了一大跳,惊惧的跳起来,啊的尖叫一声。
”一个没脑子,一个没长大!我这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齐老太太委屈的骂道。
解子卫掩着面笑。
沐婉悦恨恨盯她一眼,回座位上坐好。
“你们俩个商量商量,谁替你大哥养这孩子!子卫已经养了悦笑了,按理说,不该再累赘她,该着老三媳妇你养,可你这付德行,我实在是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你。”齐老太太道,也不说好听的了,直接把事情亮出来。
沐婉悦赶忙点头道:”我来养,并翠平一起都弄到冷雪居去,就说是丰绅在外面惹的事,大哥因为疼兄弟,怕我这个母老虎大闹齐府,所以才揽到自己身上去。”
齐老太太一时听怔了。
解子卫吃吃笑出声来。
“老太太,还有悦笑的事,干脆就说是二哥在外面养的私孩子,因为母亲难产死了,所以抱回家来养,不就完了?既然要娶人家贵女进门,总不能坏了规矩,让人家受委屈不说,也惹外人笑话,就怕说她是因为嫁不到好人家,才勉强嫁给大哥的,连大哥有妾氏有儿女也不顾了。那样的话,外人笑话的可不止左家,怕连咱们家也成了大笑话了。”沐婉悦正色道。
老太太又听怔了。
半晌,长叹一声,点头道:“这个我倒是没想到,还是你们年轻人想的周全,只是三儿他,还要读功名,不便认这样的丑事,就都按到老二头上也罢了。就说两个闺女都是他的,是他在外面做生意时惹的祸。”
解子卫一高跳起来,高声嚷道:“老太太,你这也太偏心了吧?丰实多老实的人!你这个当娘的倒好如此污蔑他,若真要如此,也是老三媳妇说的那样,一人认一个方才公平!”
“你跟我讲公平?好,今儿老太太就跟你讲讲公平,你进门带了多少陪嫁过来?三儿媳妇又带了多少过来?要不要现在就开箱子验一验?你带了多少丫鬟仆从过来?三儿媳妇双带了多少过来?你眼睛再瞎也瞧得见是不是?咱们再说说出身……”
老太太急眉赤眼说起来,沐婉悦见要打架,忙打断她,笑道:“老太太,不能这么比,二嫂她人漂亮呀!就这一项,一百个我也比不过是不是?”
“人漂亮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能当衣穿!不过是个空壳子,一点脑子没有!”老太太低声嘟囔道,也觉自己话说的有点过分,也不高声了。
解子卫气的喘粗气,不言语。
老太太却来了劲,一拍桌子,下结论:”就这么定了,两个闺女都是老二的,在二房养着,老三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干,两个孩子的花销都由你们出,包括孩子的奶娘伺候丫头的月钱。”
解子卫气歪了鼻子,沐婉悦却有些不解,明明一人一个最公平,老太太为何如此偏爱三爷,连这么一点点损害他名声儿的小事都不肯让他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