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休要发怒,仔细气坏了身子,为妻早就说过,允你纳妾,至于娘家几个哥哥阻拦之事,为妻也说过他们,不让他们再插手咱家之事。”封氏紧着哭道。
“爹爹,你怎知我娘就不能生了?”沐婉悦待封氏讲完,这才有机会质问沐廷舫。
沐廷舫无话可回,冷哼一声,去门边拾起鸡毛掸子,兀自掸着衣裳。
封氏忙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掸子,替他掸尘,掸完尘,又伺候他换衣。
一切妥帖,待沐廷舫坐下,又亲自斟茶与他。
沐廷舫的邪火慢慢消散,呷几口茶,这才开口问婉悦:“怎么突然说出那样的话?我是知道你的,最是个安守本分,言语谨慎的好孩子。”
“前日去郊游,遇到了齐家的小姐,她不认得我,我却一眼认出了她带的那两个婆子,那两个婆子曾来我们家送过东西,故我认得……”
沐婉悦话未讲完,被沐廷舫一下子打断:“你听说了什么?难道齐家要退婚不成?”
沐婉悦叹息一声:“要是退婚倒好了,我听齐家小姐们那意思,她们这三哥怕是个废人,有软骨病,不成个人。”
沐廷舫闻言,呃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半张着嘴,发起呆来。
沐婉悦打个呵欠,起身,言语慵懒:“孩儿也是多嘴,再说了道听途说本就不实,何必忧心,依二妹妹之姿,嫁个高官贵族,绰绰有余。是我错了,明儿我跟老太太赔不是去,也省得连累爹爹吃罪。”
眼看着她就要走出门,沐廷舫才喊住她,瞧她的眼神流露些慈爱之意:“明儿别出去,我寻了个游方郎中,专治各种胎记印痕,请他来与你瞧瞧,好了也说不定。”
沐婉悦随便应一声,走出屋去,眉间的胎记她自己也能医好,可她不想医,至少现在还不想医。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说话第二天晌午,沐婉悦正抱着绣花撑子与绣娘对峙,但见一位头戴红花,面涂白粉,徐娘半老的女人,由二奶奶刘氏引着,步进绣房来。
“婉悦,这是薛妈妈。”刘氏满脸堆笑,对沐婉悦道。
沐婉悦只得放下撑子,上前施了一礼。
这位薛妈妈却不客气,下死眼打量着她。
沐婉悦心里揣度着她的身份,怕是个媒婆。
薛妈妈打量够了,伸手拿过她撂下的撑子,笑的难听:“这是大姑娘绣的花儿?”
“薛妈妈,这孩子这些年不都忙着治病荒废了女红针线么,你瞧这位绣娘师傅,可是京里最好的师傅,听我的,不出半年,大姑娘的手艺绝对学到上乘。”刘氏忙打着圆场。
薛妈妈放下撑子, 干笑一声儿,拉着刘氏出门去。
绣娘送她们出去,回身过来给沐婉悦施礼道喜:”恭喜大姑娘,贺喜大姑娘,这一遭该是终身有望,这个媒婆我认得,京城最好的媒婆,只要她过问,没有配不成的姻缘。”
“嬷嬷家里不是也有位姑娘,何不央她寻门好亲,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沐婉悦和颜悦色的说道。
绣娘被她噎了个后仰,气哼哼的拿起针线来,赌气自己绣起花来,不理她。
沐婉悦叫过小鹊来,吩咐她回房拿把扇子,她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