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三，抱金砖，辉远多了个大媳妇……女大三，抱金砖，辉远多了个大媳妇……大媳妇，闯茅厕，两人羞羞不要脸！”
辉远胀得满脸通红，马上解释：“你们不要瞎说！唐三姑娘才不是！”
没人搭理他的话，大家叫嚣得更大声了，又是拍桌子又是敲碗的，嘻笑的气氛升到了最顶峰！
辉远年纪小，自尊心又强，受不了那个气就要走，唐果果一把拉住他：“别理他们，吃饭。”
“可是……”
“一群狗叫，搭理他们干啥？狗咬你一口，你也回咬一口？”唐果果小声地说，兀自去舀菜，还帮辉远也舀了一大碗。
两人淡定自若地吃饭，压根不搭理这些人。在唐果果眼里，全是一群小兔崽子，她一拳能放倒三个的那种！要不是大姐说了不要动手，她早就冲上去了。
那群人一直吼啊叫啊，嚎累了有些无趣，因为唐果果他们不但不回应，还一人干了两大碗饭。他们觉得索然无味，悻悻地走了。
收碗的时候，辉远瞥她一眼：“你心真大。”
“不是我心大，我也想冲上去撕啊。”唐果果实话实说：“可他们人多，我打不过呀。”
“这……”
“辉远，刚刚我就想着我大姐的一句话，我就是靠着这句话坚持没冲上去的。”唐果果说。
辉远摇头，唐果果咳了一声，告诉他正确答案：“对人最大的污辱，不是我跟你打，我跟你吵，而是漠视你，那他活着如同一坨屎立在那里。”
“就像刚刚那样……”辉远想了想：“可是，刚刚如果他们触到你的底线了呢？你会冲上去打吗？你大姐会吗？”
唐果果想了想：“确实分人了，如果是我大姐，就是表面笑笑，内里一击致命。如果是我二姐，就是哭哭啼啼找救兵。如果是我……我应该还是会冲上去报仇吧。”
辉远若有所思，但也没说什么。
下午继续上课，辉远同样专心致志，唐果果同样打瞌睡摸鱼，这一天就这么混沌地过去了。
回去之后，她向大姐做了个总结：“有收获，但又仿佛没有。”
“明天继续。”唐豆豆点头：“我听冯大姐说，今天那些人欺负你了？”
冯大姐就是之前找的内应洒扫大姐，随时向唐家提供情报，这几天人家也上窜下跳地出了不少力。
“几个小屁孩瞎叫两声，我不会在意的。”唐果果摇头：“而且，我就想看看，他们还能做出什么。”
……
唐果果的猜测很准备，那几个讨厌的小孩不肯罢休，此后的两天，各种找机会取笑欺负他们。
用的都是一些低级幼稚的手段。比如故意在课间把两人堆在一起，比如编造两人亲密的小故事，再比如从早到晚唱着那极不押韵的歌谣。
唐果果没搭理，也告诉辉远不要在意。她也不是真的不生气，她内里都快气炸了，但她一直在等待机会，一个让辉远坦白往事的机会。
果不其然，这个机会很快来了……
私塾十日休沐一次，休沐前的那天，唐果果因为背不出诗文来，被先生留在私塾里继续背。出于帮助意识的辉远也悄悄留了下来，想要替她提点两句。
唐果果磕磕绊绊的，短短几句话，差点把舌头咬着了。气得纪先生吹胡子瞪眼：“我教书几十年，就没见你这样的朽木！你今天给我背下了才准回去！”
“先生，唐三姑娘基础有限，还请宽限她一些时日。”辉远小声求情。
纪先生猛拍桌子：“我看她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不思进取！束修给得多又如何，还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纪先生是出了名的惜才正直之人，对于这样走后门进来的唐果果，他是百般看不上的。骂了一顿后看向爱徒辉远：“你莫像她一样，你聪慧过人，以后会有大好的前程。”
这还真是高低立现呢，唐果果又想到了大姐爱说的一句话：“我给你什么样的脸色取决于你有什么样的本事。”
纪先生走后，辉远无奈道：“你快背吧，我陪你背完再回去。”
唐果果把书一扔站了起来：“背什么背，我肚子痛，我要去上茅厕。”
辉远拿她没办法，只有自己坐在书桌前，做起了功课。而这一次，唐果果去了很久。
回来的时候她脸色变得很奇怪，看向辉远的神情带着同情，辉远受不了这种目光，问了起来：“唐三姑娘，你怎么了？”
“这段时间下雨，茅厕的水漫了很深了……”
辉远：“你在说什么？”
“边缘有掉落的东西被水冲了上来，刚刚我一看，居然是课本，上面还写着你的名字。”
辉远小小的身子一转，马上侧过头去，像是难受极了。最后他在唐果果的再三追问下，低声说了起来：“他们非让我喊他们爹，不喊就撕我书。最后我没喊……我追出来找他们算账，他们全跑了。”
“所以你就退学了吗？”
“我给爷爷说书掉了，爷爷气得冲我发火，说那些书来得不容易。后来半夜的时候，他把我叫醒，让我不要急，他有办法。”辉远眼睛红红的：“后来我才发现，爷爷是去给别人干苦力，那么重的一背一背的泥沙，他背上一天，才有三十个铜板。”辉远抹着眼泪：“我就说不读了，我自己不想读。”
唐果果摇头：“你爷爷肯定不信。”
“嗯，他不信，他拉着我去私塾，结果又遇到了那些人。”辉远捏着拳头：“他们说我是野孩子，是青楼女子和客人生下来又扔掉的种。我和他们打了起来，爷爷气得拉着我就回来了，说咱们不读了。”
唐果果越听越气：“这些小孩也太恶毒了！居然造这些谣？！我得马上告诉我大姐，必须收拾，收须教训啊！”
辉远低下头：“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说得没错。我悄悄去找人打听了，我确实爷爷在青楼后门捡来的。”
唐果果很震惊：“你有问过爷爷吗？你想找到你的爹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