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听了一愣:“豆豆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把东西都收回去吧,我好困,我要去睡觉了。”唐豆豆把包裹推过去,然后起身出去了。
唐豆豆蹑手蹑脚进了屋,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店铺后院有三间卧房,唐母和唐菜菜晚上时常要绣花,就一人一间,剩下的一间豆豆果果一起住。
唐豆豆刚躺下,旁边的唐果果就幽幽地问:“娘是不是让我们走?”
唐豆豆抚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你大半夜的还没睡啊,吓我一跳!”
“心慌,睡不着……”唐果果追问道:“娘是不是给你说这个了?”
唐豆豆缓声道:“娘是这个意思,她跟我说的话,全都是托孤的语气。果果,如果是你,咋办?”
唐果果半点思索也无:“当然不行了,我们四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抛下娘!”
唐豆豆心里说不出啥滋味,她摸了摸三妹的头:“是啊,我们再想自由,也不能这样走啊……”
她心中十分感触,如果说之前来桃源村只是好奇,后来留下是因为看不下去。那么越到后面,越被这一家人感动着。
虽然唐母太傻白甜了,虽然唐菜菜就是个绣花枕头,虽然唐果果暴脾气。她们不是传统定义上聪明能干的家人,平时还时常吵闹嫌弃。可是遇到事情,大家相亲相爱、互相帮扶、甚至愿意牺牲自己!
唐豆豆胸口暖暖的、涨涨的,一种血脉相连的温暖蓬勃而出。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刻,忽然感觉到了幸福……
此后的几天,镇上谣言四起,有人说那些人已经废了,唐家母女必进地牢。
还有人说不一定,毕竟唐家二女儿要嫁到天香楼了,有了这关系,这事能大事化了,小事化了。
众说纷纭,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唐果果想与他们理论,均被唐豆豆劝住了:“懒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大姐,我估计有人在背后放话,不然这些人怎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唐果果压低了声音:“我前几天收买了街头的小乞丐,他说二叔婶这些天来了好几次,有两次还带了她那废材弟弟。”
唐豆豆嗯了一声:“她要是不出现得这么勤,我还想不到是她。”
姐妹俩正说着话,唐菜菜急跑进了店铺:“你们俩咋还在这儿呢?没听见消息吗?回春馆那些地痞们都醒了!”
“醒了?”唐豆豆问起来:“那是没事了?他们有没有说出什么?”
“说啥呀,醒是醒了,可跟五六岁的孩童似的,问一句答一句,答非所以,有一个还要糖吃呢。”唐菜菜撇撇嘴。
唐豆豆想了想:“那我去看看。”
去的时候也巧,官府的人也在里面,似乎正在审问,门口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堆,均探着头往里瞧,无奈啥也瞧不到。
见唐豆豆来了,大家自觉地分开一条道让她进去,唐豆豆坦坦荡荡,观察着那几位大汉。
他们果真变傻了,有两个啃着手指,还有一个拔弄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笑得十分憨厚。其中那位领头大汉,稍微聪明一丢丢,一个劲地问身边的那位官兵:“叔叔有糖吗?”
唐豆豆担忧地问起了官兵:“他们咋这样了?能恢复好吗?”
“唐家大姑娘是吧?这事已有定论,这病乃是癔症。”
“怎么会好好地得这病呢?”唐豆豆急急地说:“之前来我店铺还好好的啊!”
官兵看她一眼:“大夫说了,要么是遇到什么事受了刺激,要么就是中了邪。唐姑娘,我劝你一句,你那店铺找人看看吧。”
唐豆豆吓得脸色苍白:“官爷,你说我那店铺有什么……”
“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我知道效外的感业寺有一位得道高僧,要不姑娘去找他看看?”
唐豆豆嘴唇哆嗦起来,但没说话,像是被吓傻了。官兵同情地说:“姑娘你也莫怕,这阴邪之物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些人都是些街头的小混混,做了不少恶事,也是活该。我让你去看看,也是避免万一嘛……”
唐豆豆声音颤抖起来:“好、好……我找高僧看看去……”
唐豆豆慌乱地跑出了医馆,分开那些人群,腿软得厉害。看她跌跌撞撞的样子,大家也不敢问,迅速再分开一条道让她出去。
唐豆豆保持着这种状态一路踉踉跄跄地回了店铺,直到把店铺门关上,她才瘫坐在桌前长舒了一口气:“果果,给你姐倒杯水来,渴死我了!”
唐果果端上水后,唐豆豆端起来十秒喝干,之后才算缓过来:“可憋死我了,本想出了医馆就好了,谁知道街道上全是人!”
“大姐,到底怎么说?”唐果果搬了把小椅子过来。
唐豆豆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这应该就是安全了,你们最近出门也注意一些,表情、动作、语气要严格规范自己。”
唐果果用力点头,并保证会小心翼翼的。
“对了,我今天还遇到了那天来店铺的大妈,跟她说了几句话。”唐豆豆忽然想起了什么。
“说啥了?”
“没啥,就是说了赴汤蹈火里的怪事,让她仔细回忆一下,那天有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唐豆豆慢吞吞地说。
在唐豆豆说过这话的两个时辰后,街上就出事了!
那群大妈忽然就暴动了,在街道小巷子里将才从酒馆出来的大牛……也就是二叔婶的弟弟团团围住,使劲逼问起来:
“你跟这些人不是一伙的吗?那天是不是你让同伴来赶我们的?!”
“是啊!昨天我还看见你和你姐四处散布谣言!”
“我就越想越奇怪,怎么那天从汤馆出来,就看见你这小杂碎!”
“老娘我摔断了胳膊,伤到了肺腑,这笔账还没人算呢!”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噼里啪啦像鞭炮一样轰炸过去,中间夹杂着撕咬拉扯,把大牛折磨得不成人形。
衣服纽扣也扯掉了,头发也抓散了,脸上也多出了几条血痕来。
他数次想要反抗,可毕竟人力单薄,且喝得醉醺醺的,怎么也挡不住几个怒火中烧的大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