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豆豆信来后的第二天,平鸠院就挂出了变卖的招牌。这虽是旧地,但是房子却是全新的,而且在平鸠院的带动下,周遭也变得热闹了许多,所以还是有不少人前来询价。
罗瞎子浑然把自己当成了房主,抄着双手与他们讨价还价,很快就以两千两的价格谈妥了一个想开饭馆的。把宅子处理了出去。
除此之后,平鸠院还有不少存在银庄的银子……唐豆豆虽说赚钱随意并且爱做福利,但因为生意大,仍是有几千两存在钱庄。
不过这一次,唐豆豆与唐母算是所托非人了,贪财的罗瞎子前脚拿了所有银子,后脚就带着米子连夜逃跑了!
这下唐母睁眼一抹黑,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平鸠院的人虽然同情,但对现在的局面,也是没办法。
但唐母心里仍然只有一个念头,要找到女儿,要救她们。所以她执意拒绝田嫂等人,带了简单的行李要出城。
大家见状,马上东拼西凑,凑了些盘缠与衣物,追上去送给她。大家泪水涟涟,说要不是平鸠院,大家都过不下去了,如今平鸠院有难,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唐母心里一阵感动,可也知道,未来的路艰难重重,也只有她一个人走。
但是她意想不到的是,刚刚出城,就有两匹马追了出来,马上的人,竟然是李俭与慕容迁。李俭翻身下马,在唐母面前站定:“婶子,平鸠院的事情我听说了,这次去临安城,我与你一同去,我已将账面上所有余钱备好了,我们一起去救出她们来!”
慕容迁弯弯嘴角:“我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看在唐豆豆替我出谋划策这么久,我也勉为其难陪你们一起去吧。”
李俭指着身后跟随的马车:“婶子,我们兵分两路,你坐马车去码头坐客船,我派了婢女陪同你。我和慕容迁快马加鞭赶到扬州城,这样不耽搁时间。”
李俭安排得妥当,唐母连连点头,再三谢过他们,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在他们一行人火速往临安城奔来时,唐豆豆正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条小道上往里张望……这里是临安城的皇家别院,小道通往皇上临时歇息的忘忧亭,而此时,大周国最高的领导人,就在里面喝茶!
“你害怕吗?”周萧似笑非笑。
唐豆豆点头又摇头:“我怕我的逻辑不够慎密,不能打动他。”
“要叫皇上……你这礼仪是一点也不会吗?”周萧皱眉:“要是被皇上怪罪,一刀结果了你,别怪我没提醒。”
“这么暴戾吗?”唐豆豆吓了一跳:“他是昏……”
君吗两字还没说出来,周萧的手呼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瞎说什么!”
就在这时,小道上徐徐走了一位老太监,远远地站定后,尖声道:“周大人,咱们可跟皇上说好了,这就让人进去吧!”
此时的场景很尴尬,因为周萧与她的姿势看着很亲密,周萧的脸马上红了,唐豆豆也迅速推了他一把,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周萧拱手谢过老太监:“多谢季公公了,我那里还有上等的红渊九曲,晚上就差人给公公送来。”
“客气了客气了……”老太监上下打量着唐豆豆:“这唐姑娘嘛,皇上早就想见见了。咱家不过是借花献佛,里面请吧!”
这话一说,唐豆豆与周萧两人都暂时地懵了一下,周萧想的是唐豆豆的三妹是不是供出她什么,然后皇上要一锅端?
而唐豆豆想的则是:皇上十有八九以为是自己指使了三妹,能这样想也好,只要自己顶罪,三妹还有机会活。
就这样,她跟着踏着小碎步的老太监进了望忧亭,虽已初冬,林间的景色并不萧瑟,偶尔还有鸟儿轻轻掠过。
远远地看见了那座亭子,亭中那枚明黄色的身影格外醒目,他似乎正在专注饮茶,手里的茶杯里,冉冉地冒着热气。
“唐姑娘,皇上在里面,你去吧。”老太监的声音从旁侧传来。
唐豆豆的脑子在这一刻忽然卡壳了,马背上周萧说的规矩她听得一知半会,这会儿更是忘得差不多了。行如朽木地走上前,站在凉亭下竟是忘了如何行礼,更忘了低头垂眸。
她有些震惊,想象中的皇上应该是半老头子,毕竟经历了无数的宅斗宫斗阴谋权谋才上位的嘛,眼神的智慧与不怒而威是少不了的。可是亭子里的男人却很年轻。
最多三十出头,眉目清新,气质儒雅,如同一名高校的年轻老师,他端着茶杯,温和地回头她,一言不发。
短暂的失神后,唐豆豆马上想了起来,她迅速行了一个礼:“民女唐豆豆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唐豆豆?”皇上微弯嘴角:“果然是胆大,朕是第一次见有人不跪不磕头的。”
唐豆豆心里突突的,对哦,电视剧里见到皇上确实要跪要磕头的,刚刚马背上,周萧似乎有讲?当时风大她也慌,竟是听到耳后去了。
“民女错了,皇上,那再来一次?”唐豆豆小心翼翼地问。
皇上却并不在意:“也罢也罢,唐姑娘不是寻常女子,这些繁文缛节不要也罢。“
唐豆豆分不清这是他的真话还是假话,她也无心去想了,这会儿只有一个念头,救三妹!
“皇上,民女这次失礼前来,均为我家三妹唐果果一事……”唐豆豆大胆开口。
皇上皱眉:“哦?”
唐豆豆有些无语,皇上可才把三妹打入大牢,这会儿装得却这么天真,演技天王呢?她可要争气,演技一定要比他更棒才行!
于是一脸凄凄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凄惨:“我们生活在一个偏远穷困的小山村,姐妹三人从小就没了爹,为了生计,受尽了苦楚。我被亲奶奶冲喜嫁给了病秧子前夫,二妹胆怯,年纪最幼小的三妹也不得不挺起脊背来应对生活的琐碎。以致于她敢打敢拼,竟一心以为只要自己是男儿,就能做出一番功迹!”
皇上听得莫名其妙,再一看唐豆豆的满脸泪水:“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