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情况紧急，慕栾把他和常澜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这会儿厉梦寒回过神来，准备秋后算账了。
无论如何，一介妖王和除妖师混在一起，这事传出去了，那些本就不满慕栾为王的妖，都会借口滋事。有些一直蠢蠢欲动想要取代慕栾的大妖，万一用这个借口造反，妖族必将大乱。
看到厉梦寒这般严厉的神情，慕栾才意识到他和常澜走得近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把噬魂幡的事情抛之脑后，慕栾这才说道：“去大厅坐下说吧。”
说来话长，站在门口说也不是个事儿。
两妖到大厅坐下，厉梦寒遣散了妖仆，大厅内只剩他们二人。
“分班第一天，我和他成了同桌，并知道了他是除妖师。原本是想敬而远之，但班主任是厉鬼，我和他被迫搅入了这浑水。收鬼之时，常澜用了墨玉。厉长老也知道墨玉是什么来头，自然是想收回墨玉。后来噬魂幡救走了厉鬼，噬魂幡和墨玉同时现世，还都是同时出现在我面前，其中必定有蹊跷。”
厉梦寒越听眉头越皱紧：“妖王既然知道其中有蹊跷，为何独自隐瞒这个消息。若是有人要借此加害于你，你该如何？那小子是除妖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绝对不能在妖王身边留着。至于墨玉，我会去收回。”
“不可！”慕栾连忙说道，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慕栾冷静下来。“常澜是孟婆亲收的徒弟，厉长老你下手没轻没重，若是常澜有了点三长两短，冥界必定把这帐算在妖界头上。就算你没有杀常澜，取回墨玉师出无名，也是给冥界把柄。”
“怎就是师出无名？墨玉本就是我妖族的东西，我取回有何不可？”厉梦寒决不能容忍墨玉在一个除妖师手中，而这个除妖师和冥界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慕栾道：“万年之久，又有谁能承认墨玉是妖族的东西。更何况你去争夺墨玉，消息必然走漏，冥界不会善罢甘休。如今获得噬魂幡只有你我知道，可若是得了墨玉，就是全天下都知道。人族的那些老家伙，冥界的那些老顽固，会眼看着妖族得到至宝而不管不问？他们唯恐妖族复兴，抢夺墨玉只会给他们以借口对妖族开战。”
慕栾说的话不无道理，厉梦寒冷静下来之后也明白，若是从常澜手上拿了墨玉，立刻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喝了口茶，厉梦寒视线落在慕栾略显稚嫩的脸庞上，突然自嘲的笑了。“这么多年来，倒是我没看透。妖王其实早有打算，思虑之事已超于我。妖王抓紧修行才是，若是修为不够，而我也陨落，妖王纵然有谋略，也不够那些妖折腾的。”
因为实力太低，太过弱小，每个妖都认为慕栾软弱可欺。事实上慕栾的确很软萌，很多时候怂的没脾气。可怂归怂，妖王毕竟是妖王，哪一个妖王不会算计？
若不是今日谈起这些事，她怕是也会一直以为妖王弱小需要被保护在羽翼之下。厉梦寒微微敛眸，突然明白了上任妖王临终之前对她说的话。
保护好慕栾成为大妖，妖族必定复兴。
“修行之事，我自当放在心上，厉长老不必担忧。”慕栾垂下头，露出洁白的脖子，黑色的短发蓬松，给人一种柔弱可欺的感觉。
“那妖王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课。虽然妖王成长了不少，但学习还是要搞好的。妖族想要在人类社会立足，读书必不可少，妖王切记。”厉梦寒起身离去。
直到大门被关上，慕栾才抬起头。正正经经和厉梦寒说话，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他还记得开学前一天厉梦寒来抓他去报名的场景，他吓得腿都在抖，生怕厉梦寒抽他一鞭子。
好像所有事情都在改变，朝着他无法预估的方向去改变。慕栾起身回房，而噬魂幡安静的靠在墙上。
睡了个囫囵觉，慕栾给班长请了假，拿了噬魂幡拐进了后花园。
后花园是厉梦寒设下过结界的，妖仆平日里都进来不了。
他想要尝试一件事，若是这事儿和他想的一样成功了，那万事大吉。若是这事儿失败了……慕栾保证他会被厉梦寒扒下一层皮来。
慕栾露出了锋利的爪子，在手心割开一道口子。红色的血液瞬间从皮下冒出，一连串红色的血珠子便往下掉。低落的血液不偏不倚，没入了噬魂幡内。
“轰！”
霎时间，噬魂幡光芒大作，妖风四起，刮的慕栾险些没站稳摔倒。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之间，慕栾听到了一声古老又沙哑的声音。
“吾王……”
“谁？”慕栾警惕的看向四周，却一个人影也没看到。最后慕栾的视线落在了噬魂幡上，不太确定的问道：“噬魂幡？”
噬魂幡似乎很激动，整个长幡都在颤抖，那古老的声音又幽幽传来：“等了您一万年，您终于回来了。您的东西，现在是时候还给您了。”
万千束光芒从噬魂幡内洒出，洗漱没入了慕栾体内。
慕栾在瞬间失去了意识，随后身体和噬魂幡一起缓缓漂浮在空中，光芒将慕栾和噬魂幡包裹在内，波光流转，妖力大作。
原本一头短发的慕栾，在光芒之中逐渐生出如瀑般的墨发，稚嫩的脸庞慢慢变得妖冶起来。
时间不断流逝，噬魂幡的光芒逐渐变小，最后黯淡下来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连同慕栾，也回到了本来的样子。
慕栾的身体和噬魂幡一同缓缓落下，慕栾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边是触手可及的噬魂幡。
“噬魂幡？”慕栾尝试着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盘腿坐起来，慕栾感觉到体内的妖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充盈。似乎从内到外都被清洗过一样，身体轻盈而舒适。
成功了？
慕栾翻转手腕，看着自己的手，心中默念咒语。
一簇小火苗在慕栾指尖燃起，红中带紫，小火苗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干燥起来。
三昧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