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苍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那些尸体有的是人类，有的是妖族，有的是神族。
这一片大地之上，只有重重堆积的尸体。而远方传来滔天的怒吼，一眼望过去，只看见绵延的战火。
这是……万年前那场大战。
慕栾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往前走，踩着层层尸体，身体麻木的往前走。
他看到了无数的人类，成百上千的妖族，数不清的神族纠缠斗争在一起。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重新加入战场。
从天亮到天黑，又再次天亮，慕栾站在战场边缘，僵硬的看着这场混战持续了一天一夜。
突然，远处传来轰鸣的声响，三道身影从天而降。慕栾抬眼望去，入眼便是第九任妖王的绝世容颜。
三道身影站在三个角落，慕栾只能看到剩下两人的背影，一个是黄袍加身的神族，另一人是黑衣瘦削。
那个黑衣身影，带给慕栾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慕栾眼前开始泛起黑色，眼前的一切开始渐渐崩塌。
就是这时，那个黑衣男子缓缓转身，那人的脸出现在了慕栾眼前。
熟悉的脸庞，冷漠的神色，慕栾脑子一片空白，那个人是……
世界彻底崩塌，慕栾闭上了眼睛。
“臭小子，老娘今天扒了你的皮，打的你魂飞魄散！”暴怒的女声炸开，杀气蔓延开来。
“找死。”冷峻的男声里杀气外露。
两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慕栾感觉脑袋快爆炸了，眼睛缓缓睁开，入目是漆黑的天空，还有几颗若有若无的星子。
这朦胧的夜色，这雾霾的空气，好熟悉。慕栾突然清醒了过来，他醒了！
三秒之后，慕栾脑子开始运作。刚才他听到了什么来着？厉梦寒和常澜要打起来了！什么情况！慕栾连忙坐起身子，惊慌之中发现手里还握着噬魂幡。
但是这个情况慕栾并没有心思想太多噬魂幡的事情，满脑子都是千万不能让这两人打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慕栾有些慌乱地看向二人。
厉梦寒闻声放下手中鞭子，一个晃身到了慕栾身边，抱着慕栾的脑袋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最后才放下心来：“妖王你没事吧？”
“我没事。”慕栾脑袋疼的要死，却只能说自己没事。要是他说自己有事儿，怕是厉梦寒马上就能原地爆炸。
常澜眉头拧在一起，伸手就把慕栾拉了过来，再次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慕栾，确定了没问题之后，身上的戾气才消散了些许。
只要眼前这人没事，一切都好。常澜盯着慕栾的眼睛，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微光：“你刚才怎么晕倒了。”
这双眼睛和那个人的眼睛重叠起来，幻境里最后一幕从脑海中冒出来，慕栾心跳猛地慢了一拍，只能强装镇定的回答：“可能是噬魂幡的威力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晕了，没事。”
厉梦寒很不满常澜的举动：“臭小子，放开妖王，你一个除妖师到底想干什么！”
只要是除妖师，都该死。而这个臭小子不仅仅是除妖师，还是孟婆的徒弟，更不能将这人留在妖王身边！厉梦寒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如何把常澜杀掉，还不惊动孟婆。
眼见常澜要开口气死人不偿命，慕栾抢在常澜前面开了口：“这是我同学，厉长老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她要怎么冷静！孟婆的徒弟就在妖王身边，随时有可能对妖王不利，她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
看懂了厉梦寒脸上的表情，慕栾急忙解释起来。
“厉长老，这段时间都是常澜在帮我，常澜没有要害我的心思。”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有些事情慕栾没有说，隐匿去了。比如常澜经常调戏他的事情，慕栾就没有说。如果说了出来，厉梦寒绝对一鞭子抽过来，现在跟常澜打个你死我活。
这个臭小子会这么好？看到妖王不仅仅没有下杀手起杀心，还一直帮助妖王保护妖王？厉梦寒表示很怀疑，她严重怀疑常澜居心不良，接近妖王别有用心。
“天色不早了，厉长老，我们先回去吧。”慕栾不敢再让两人呆在一起，如果再这么处于一个场地，他很难保证控制两个大佬的情绪。
常澜却握住慕栾的手腕，没有要让慕栾离开的意思。他还是不放心厉梦寒，对于不了解的妖，常澜都不放心。
感受到了手腕上传来的温度，慕栾回头小声安慰道：“厉长老对我很好，是可以信任的妖。现在很迟了，再过不久天亮就会有人发现这里成了废墟，到时候麻烦很大，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这番话还是有些效果，常澜松开了慕栾的手腕。
厉梦寒冷哼一声，单手抓着慕栾的手腕，张开巨大的翅膀，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着慕栾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常澜才收回了视线。常澜回头看了一眼这满地狼藉，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
慕栾回到了别墅内，迅速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噬魂幡被慕栾靠在墙上，慕栾看着噬魂幡有些失神。
这玩意儿，他刚才看到了第九任妖王使用。惊鸿一瞥，但是威力完全和蛇妖使用时候不一样。
如果他也可以和第九任妖王一样任意驱使噬魂幡……慕栾伸出了手，似乎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眸子里失去了神采，像个被人操纵的傀儡，洁白的手一点点的接近噬魂幡。
“扣扣！”
门被重重敲响，显然来人的脾气暴躁。
突然来的敲门声让慕栾浑身一个激灵，眸子里也恢复了神采。看见自己的手还有不足五厘米就要握住噬魂幡，一股寒气从背后冒起。如果不是这突然的敲门声……慕栾不敢想。
整理好情绪，慕栾打开了门。
看清来者是谁，慕栾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门。扬起一副自认为很温暖纯良的笑容，慕栾问道：“厉长老找本王何事？”
厉梦寒直奔主题：“妖王和那除妖师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妖王完完整整的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