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常澜远远的看见慕栾向他走来，感受到慕栾躁动的妖气之后，常澜眉头拧在了一起。
作为除妖师，常澜很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妖族的妖有时候会出现暴走状态，意识不清，会主动攻击人。而妖暴走需要外界的某一种刺激，当这个刺激消失之后就会归于正常。
许多居心不良的人，利用妖的这一点，将妖刺激到暴走，为自己谋利。
而常澜没想到，慕栾会在现在暴走。以前遇到暴走的妖，常澜都是直接宰了。可眼前这个即使暴走了看起来也没什么攻击力的妖是慕栾，常澜从来没想过攻击他。
“小狐狸能听到我说话吗。”常澜看了眼地上他用血画出的招魂阵，现在是招魂的紧要关头，再有十分钟就能把沈子衿的鬼魂给招过来。如果现在分神去对付小狐狸，那沈子衿的鬼魂就招不过来了。
招魂本身对鬼魂也是一种折磨。三魂全散只剩七魄的沈子衿，不一定能经受的起第二次招魂。
慕栾这会儿意识全失，五感全无，完全听不见常澜在说什么。只是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杀了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是一切的源头。
常澜轻声叹了口气：“委屈你一会儿了，小狐狸。”
说罢，常澜唤出斩妖册，从斩妖册里抽出墨玉。常澜正想让墨玉暂时牵制一下慕栾，可墨玉却有了异动。
墨玉漂浮在空中不断的嗡嗡作响，似乎是在发出某种悲鸣。强大的妖气从墨玉身上散发，迅速覆盖了整片小树林。
感受到墨玉的妖气，慕栾猛地抬头，体内妖气大作。本该五感全失的慕栾，突然发出了喑哑晦涩的声音：“墨玉……”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出现异象的墨玉突然停止了悲鸣，化作一道流光窜入了慕栾手中。
“墨玉！”常澜试图召唤墨玉，却发现现在的墨玉根本不受他控制。
手持墨玉的慕栾眼中血色更盛，看向常澜的视线里是骇人的滔天杀气。墨玉的妖气融入慕栾的躯体之中，让慕栾躁动的妖气更加紊乱。
慕栾短短的头发在眨眼间便成了如瀑般的长发，墨色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脸颊两侧和身后，有些稚嫩的脸庞被勾勒出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妖媚与狠厉劲儿。
这副模样的慕栾让常澜呼吸一滞，随后常澜桃花眼里溢出笑意，甩了甩手擦干手上的血液，声音意外的轻松：“我的小狐狸现在可真像个妖王。要是你能一直这个样子，我非得让你下不来床。”
可惜如果一直放任拿着墨玉的小狐狸暴走，那可会让小狐狸犯下不少血债的。人犯了血债，生时不能偿还便死后偿还。妖犯了血债，那可是会引来雷劫灰飞烟灭的。
常澜闲庭信步一般朝慕栾走去：“小狐狸可别怪我下手太重了。”
杀了他……
这个念头在慕栾脑海里不断盘旋，眼看常澜走近，慕栾双手举起墨玉便朝常澜挥去，不带丝毫犹豫。
在墨玉挥下的同时，常澜握住了慕栾的手腕，狠狠将慕栾的手臂拉高，一手抱住慕栾的腰身拉入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仗着身高优势和手长脚长，常澜取下了慕栾手上的墨玉。
感受到墨玉的不配合，常澜眸子微微眯起，强硬的将墨玉塞进了斩妖册里。
失去墨玉的慕栾又变回了那个暴走也没什么攻击性的小狐狸，一袭长发在墨玉离手的瞬间又成了利落的短发。他愤怒的扭动身体拳打脚踢，半点也没给常澜造成影响。
反而是常澜，直接把慕栾单手抱在怀里不让慕栾乱动，重回招魂阵旁继续招魂。
刚才因为慕栾的缘故招魂阵断了两分钟，还能不能招到沈子衿的鬼魂是个未知数，但常澜还想继续试试。
重新划开手背，鲜血溢出，常澜在原本的招魂阵上覆盖上新鲜血液。
闻到血腥味的慕栾更加激动，可惜用尽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开常澜，最后张大了嘴巴一口咬在了常澜脖子上。
感受到脖子被咬开的疼痛，常澜眼皮都没跳一下。反而是柔声安慰道：“乖，很快就好了。”
原本就阴冷的小树林在招魂阵完成之后，变得更加阴森。清晨的太阳根本无法穿透这茂密的枝桠，湿冷的气息匍匐在土地上。
常澜抖动了下手腕，手腕上的表盘打开，一些灰白色的粉末飘洒出来，落入招魂阵里。
半分钟后，招魂阵突然泛起红光，落在阵中的骨灰开始微微颤动。
一股鬼气突然出现，招魂阵中央出现了沈子衿孱弱的身影。此时的沈子衿身体有几分虚，跪坐在地上都能透过她的身影看到后面的树。
沈子衿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在看到常澜和时候激动起来：“是你！”
“噬魂幡在哪，背后主人是谁。”常澜直入主题，天知道沈子衿这个样子能撑多久。
原本看到常澜十分激动的沈子衿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又平静下来：“你找我是为了这个问题啊，我不知道。”
“做久了厉鬼，身上的人性都没了。”常澜讥讽道：“告诉我，今夜就送你去阴间。虽然得在无间地狱受几百年苦，但不至于让你魂飞魄散再也不能投胎。”
得到这个回答，沈子衿才松了口气，口风也变了。“噬魂幡的主人是一缕残魂，似乎是很久之前被困在噬魂幡里的。昨天见了你之后，他就在城东别墅区没走。”
“城东别墅区？”常澜玩味的重复着沈子衿的话，片刻后，常澜伸出了手：“进来吧，晚上把你交给阴差。”
手表的表盖还开着，沈子衿从善如流的化作一缕青烟飘入手表里。
这手表是块普通手表，常澜有次去黄泉给落下了。过了一个月再去黄泉拿回来的时候，发现表沾染了阴气，可以让魂体附在表上。
搞定了沈子衿，常澜的视线回到了还在努力咬他脖子的慕栾身上。常澜揉了揉慕栾的头，手刀砍在慕栾后颈上。
“睡一会，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