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大人?”
盛依依还没说话, 时翃就疑惑的问:“依依,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傻?他以为自己是耶和华还是活佛?还是打算建立个邪教被政府打击?”
“你闭嘴,”陀虚语气森冷,“一个蝼蚁有什么资格插话。”
话音刚落,一个手下忽然手一扬。
时翃只听到一道破空之声,盛依依已经闪电般出手。
啪的一声,她握住了什么东西,整条胳膊都在抖。
片刻后,她冷冷一笑:“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对我的人出手。”
说着胳膊一甩,出手的男人似乎想躲,然而脚步刚一错便应声而倒。
此时所有人才看清,一枚尖锐的石子正正嵌在他的前额上,竟然洞穿了坚固的头骨,紧紧嵌在其中,露在外头的部分与额头齐平,整个平滑无比,看上去倒像额头上长出了一只颜色怪异的眼睛。
陀虚的手下一阵后怕,谁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盛依依出手居然更加狠辣,一个照面便夺了条性命。
她就不怕吓死身后的男人吗?
时翃脸色确实有些发白,却抿着嘴唇什么都没说。
陀虚哈哈大笑:“盛依依,你说什么接纳世界,看看你干的事情,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你根本就还当自己是魔教教主呢。”
盛依依冷冷站立,不言不语。
“你放屁。”时翃却不肯沉默,“要不是你一再苦苦相逼,依依又何必经历这些?自己变态就算了,还非要试图将其他人拉进地狱,你这种人死有余辜。”
陀虚的视线如刀一样刺向时翃,然而却被人微微一动便挡住。
“陀虚,打嘴仗没什么意思,你想怎样……划下道道来吧。”盛依依活动手腕。
“呵呵,你既然找死,也好……”陀虚笑得森冷,“我能有什么道道呢?上——”
尖利的声音响起,除了陀虚身边的两个人,其余手下统统向两人扑了过去。
一眨眼盛依依与时翃就陷入了围殴之中。
“站好别乱动!”盛依依长啸一声,身影急动。
陀虚说得没错,她实力未曾恢复,好在这些人也不是真正练出来的高手。
也不知是靠药物或是其他手段刺激出来的身后,光从融会贯通这一点来说就远不如盛依依。
但她这边也有一个明显的短板——时翃。
战斗中她要拿出五分甚至七分的精力保护他,两相抵消,这长处便不再明显。
时翃当然知道自己是盛依依的软肋,这会只恨没有庄河的身手,可是也不敢说什么自我牺牲的话,只怕反倒乱了盛依依的心神,让两人一起被擒。
拳掌交击的声音中,时翃只能不断告诉自己“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才能咬牙忍住不发出一声。
又是一道轻微的破空声响起,正与两人对上的盛依依突然后撤,代价是被人一掌击在腹间。
“噗——”一口血吐出,但她也借此陡然加速,手掌一抓,一枚羽箭被握住,尖锐的箭簇距离时翃的眼睛不到五公分。
如此近距离的直面死亡,一滴冷汗顿时滴落。
没有人不怕死,时翃也怕。
可他愣是没发出一声,绝不肯让自己干扰盛依依。
盛依依手中羽箭调转,反手便是一刺,精准刺入一人喉间,继而一拨,鲜血飞溅而出,时翃闪避不及被喷了一脸一身。
他好像吓傻了,连抬手抹一抹脸都做不到。
陀虚忽然大笑起来:“看看你男人的样子,盛依依,你以为今日过后,他还能心无芥蒂的跟你在一起吗?你是杀人成性的魔鬼,恐怕他午夜梦回,都会怕你梦里失手杀了自己呢。”
想要厉声反驳他,但心底当真有一丝恐惧漫出来,盛依依忍不住用余光去看时翃。
这一下手里的羽箭便刺偏了一些,敌人因为恐惧倒地,但却没死,反应过来抬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行动受阻,哪怕只是片刻,在这样一对多的战斗中也极为危险。
盛依依心中一沉,下一秒却看到时翃双手高举一块石头,狠狠就往伤者头上砸去。
这一下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一次便将人砸得脑浆迸裂,自然再抓不住盛依依。
猛虎露出爪牙虽然可怕却不意外,但一只绵羊忽然现出满嘴尖牙却额外惊悚。
曾经的时翃就是这群人眼里的绵羊,然而此时他脸上、前襟上布满血迹,十指紧紧抓住一块溅满红白之物的石头,目光带着点疯狂与杀气在场上逡巡而过时,这群早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家伙们居然下意识的避开了目光。
最后时翃与陀虚的视线相接,他露出标准的营业笑容,一字一顿道:“谁说我害怕?”
饶是陀虚天生变态,此时也感到呼吸一窒。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不解。
他一生皆以掌控他人生死为乐,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感情。
而人对于不理解的事物,往往都带着恐惧。
想要摆脱这样的恐惧,唯有干掉恐惧的源头。
于是陀虚大喝:“杀了他们!”
连折磨时翃的计划也顾不上了。
然而盛依依忽然仰天长啸,啸声之中带着一股酣畅淋漓之感。
时翃有些茫然,但陀虚的手下却都变了脸色。
不过短短一瞬间,盛依依的气势一再提升,竟是在这一刻忽然有所突破。
哈哈一笑,盛依依轻蔑道:“来!”
语音一落,人少一方反倒率先出手。
她的动作更快,出手更狠,不过片刻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人。
咔嚓一声,羽箭终于难堪重负折断了。盛依依顺手将半截箭杆扔出,因速度极快,那箭杆飞出了残影,远处一声惨叫,之前躲在暗处放箭之人捂着心口倒下,指间箭羽微颤。
二十多分钟后战斗告终,盛依依身上多了几道伤口,代价是陀虚的手下全灭。
现在双方从数量上来看平衡了许多。
陀虚一方包括他在内只剩三人,而盛依依这边依旧两人。
从数量上看似乎势均力敌,盛依依心中却苦笑不已。
接下来的苦战,她也没有多少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