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溯光坐在唐昂驹的麒麟阁内,面前桌上正冒着热气的是唐安为他泡的茶。
他谨慎的扫视着麒麟阁内的布局还有那些珍玩,确认麒麟阁如今只有他,唐昂驹,唐安,三人。
来时他也观察了唐府内的巡防侍卫,因为朝宴之事落定,巡防并未有他上次来此那般频繁,北院内的侍卫刚刚离开,想必他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周溯光的手轻轻碰碰腰间的东西,想起书房那人肯定的话,本来有几分急躁的心也平静许多。
唐昂驹坐在他不远的主位上,靠在那,端着唐安呈上来的药,面不改色的喝完,然后吃了颗蜜饯果子。
“你究竟来找我做什么?我救不了廉王。”
唐昂驹很好奇周溯光今日来找他的目的,前日给周溯光的教训本以为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周溯光。
毕竟经历上次之后,周溯光定然知道自己是为了耍弄他才给他出的那个主意。
按照唐昂驹了解周溯光的性子,要报复昨日便来报复了,根本不会等到今日廉王定罪之后,再到唐府来。
周溯光听他提到廉王,眸色阴沉许多,脸上本还有的几分紧张都被他收起来。
他抬头冷冷盯着坐在主座的唐昂驹,语气有几分阴狠道:“我当初问你,是不是唐府害得我阿爹,你回答不是,我信你。”
“如今我再问你一句,不是唐府害得我爹,是不是就是你这小子陷害我阿爹的?”
唐昂驹察觉这周溯光的态度颇为不对劲,他抬眼瞧了瞧唐安,唐安察觉到唐昂驹的目光,悄悄的端起空药碗退出此地。
周溯光见唐安端着药碗离开麒麟阁,如今这麒麟阁内只剩他与唐昂驹两人,他坐在位置上的身子不免有些急躁的动了动,却在等唐昂驹的回答。
唐昂驹将周溯光这幅模样收入眼中,将口中的蜜饯果核吐入手中,冷冷的回答道:“我早已告知与你,叔父一事与我无关。”
唐昂驹手中的蜜饯已经在他指尖处,周溯光果然在听完他这话之后便忍耐不住的从腰间抽出那把匕首,唐昂驹眸光一扫便知这把匕首淬了毒。
周溯光不管不顾的朝唐昂驹扑来,他自认为凭自己的体格还是能压制住唐昂驹如此病弱之人。
却没想到他这么一扑,唐昂驹处甩来一枚瞧不清的东西,他那腕间便一疼,淬了毒的匕首便掉在地上。
唐昂驹弯腰钻过周溯光扑来的空隙,将那把匕首一捞,本应该被用来刺杀他的匕首便在他手中。
周溯光一头栽在那把椅子之上,显然还未醒过神来,唐昂驹想了想,将这把淬了毒的匕首与自己的做了交换,重新丢在地面之上,抬手示意湮君莫要下来。
站在周溯光方才所站的位置上,唐昂驹在湮君的注目下,假咳了数声,手撑在桌面之上,就仿佛是犯了旧疾一般。
那周溯光本来被唐昂驹避开有一丝的惊疑,甚至开始怀疑唐昂驹是否有武功傍身,便听到唐昂驹如此咳嗽的声音。
周溯光想到那人与他说的话,立刻转身瞧着扶着桌子重咳的唐昂驹,眼睛落在地面的那把匕首。
他上前重新拿起那匕首,朝唐昂驹试探一挥,确认没有任何东西再击中他腕间,便举着匕首朝唐昂驹而去。
唐昂驹听见麒麟阁外侍卫的脚步声,重靴踏地,正在朝此地走来,因此最后在周溯光刺来之时,他抬手挡住那匕首。
噗呲一声,匕首扎入唐昂驹的手臂之内,血溅在周溯光的身上,湮君看到唐昂驹勾唇笑了笑,也不知道唐昂驹究竟为什么要这般做。
那些护卫一进来就将周溯光压起来,如今廉王被褫夺爵位,周溯光的世子之位也有名无实,等到廉王被流放之事,廉王府也是要被查封。
今日周溯光刺杀唐昂驹的事传出去,周溯光本能被武帝轻赦的事,如今怕也难得,若是唐府追究,周溯光怕也是受牢狱之灾。
唐安本要去回春堂请郎中,却突然想起回春堂的郎中被他喊去城东千金巷去了,只能去寻唐伯,让唐伯去太医院请名太医来。
唐昂驹躺在床上垂眸看着那柄匕首,那匕首并未扎透手臂,没有伤筋动骨,甚至流出的血都甚少,只是瞧着有几分可怖。
麒麟阁的女婢们都纷纷围在北院中,周如云与孟淑清得知此事也连忙赶来,瞧见唐昂驹手臂上的匕首,孟淑清当场便昏了过去,被安置在唐昂驹床旁的长榻上。
本在城郊训兵的唐高翔与被武帝唤到京宫内的唐扬启两人也回到唐府,甚至唐扬启回来之时已经带着太医令前来。
武帝一听说唐昂驹在唐府受人袭击伤及手臂后,立马就让人调动太医令前来唐府,还言:“若是治不好麒奴的手,太医令便也不必再回太医院了。”
太医令自是怀着千般小心的态度前来替唐昂驹看诊,瞧见这匕首的位置,太医令才是长舒口气。
他笑着与焦心的唐府上下道:“此匕首扎入不深,也未伤及小世孙筋骨,只待我取出,静等伤口愈合便可。”
得到太医令这句话,唐府上下的心才算安定,唐伯请来的太医则是在为孟淑清看诊,也给她开了一副安定心神的汤药。
随后太医令让唐昂驹咬住白帕,有让唐扬启按住唐昂驹的肩膀,唐高翔按住唐昂驹的手,太医令手速极快的拔下匕首,按上有药粉的布巾,便算完事。
再瞧唐昂驹,竟然已经痛昏过去,太医令便将需要注意之事一一告知于唐伯与唐安,让他们务必注意,便与唐伯请来的太医一道离开唐府。
当夜唐安便收了唐伯的责罚,跪在唐伯屋中他爹的灵位前,唐昂驹早已在唐府上下以为他昏睡后离开时便睁开眼睛,湮君也翻下房梁在他床前等候许久。
“唐府的小世孙,确实不会武,这件事,经过周溯光反倒是在此认定,那梁晋王定也会这般以为。”
唐昂驹不以为意的动动手臂,这点痛伤倒与他也不算什么大事,他笑着与湮君道:“圣人,怕是会让我参加秋闱了。”
湮君看着他手上的伤,不知在想什么,最后才对唐昂驹的话点了点头,“那狗皇帝的心思,也只有你清楚。”
唐昂驹从拿出周溯光的那把匕首交给湮君,“好好查,这个人定是梁晋王的人。”
“为什么不是梁晋王。”湮君接过,并未细瞧,只问唐昂驹道。
“梁晋王不会这么蠢的在这个时候动周溯光。”唐昂驹瞧着自己的手臂,笑了笑。“我那叔父,可还在胜安城内,还没流放呢。”
湮君听完这才观察手中的匕首,瞧出这上面淬毒,将那匕首揣入怀内。“此毒我现在去找音姬瞧瞧,查清后送来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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