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虚虚实实
宴楼塌2025-07-28 14:502,251

  近来因为朝宴那场刺杀,连后续杨皇后的万花宴也因此搁置下来。

  只等朝宴此事得到彻查后,再另行举办。

  胜京府与刑部得圣人诏令,纷纷派兵在外搜查。

  胜安中凡是行为异样之人便先拘入狱,待彻底查清,确证无关才会被放出来。

  连朝堂三品以下的官员被暂扣入狱的也不在少数。

  三品上的礼部尚书也数次被传唤至胜京府问责。

  为抓主谋出动的这般阵仗,闹得胜安百姓与当朝官员,各个都惶惶不可终日。

  平林道中为非作歹的世家公子们受到长辈的拘束与警告,纷纷闭门在家中待着。

  经此一遭,倒也让胜安的百姓日子好过了些。

  【柱国府·麒麟阁】

  唐昂驹闭目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时不时张嘴吃着婢女递来剥好去籽的葡萄。

  在旁伺候的唐安也正给他摇扇驱热,还有美艳的琴姬在前弹着胡琴,好不快哉。

  杨望舒与钟休德刚刚踏入麒麟阁前的长廊,便就目睹这幅景象。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想他们今日也是白来了,唐昂驹看上去并没有受到朝宴刺杀的影响。

  听曲赏乐,自得其乐,哪像外头的官员和百姓那般惶恐度日。

  唐昂驹这日子过得比往常还悠闲几分。

  他察觉到二人临近,连眼皮都不抬,“那阵风,能把你杨望舒和钟二郎一起吹来啊。”

  杨望舒粲然一笑,饶有兴味的看着躺在摇椅的唐昂驹,不接话。

  钟休德一听这话,蹦到他身侧左右绕圈,围着他上下打量,连连咂舌感慨。

  “你这眼睛都没睁开,怎么就晓得是我和望舒呢。”

  唐昂驹抬手指向摇扇的唐安,语气戏谑,“你是不是真的脑子缺根筋,我闭着眼,又不是耳朵聋了。”

  钟休德听这话便不乐意,今日来拜访,也不想输唐昂驹几分。

  他看着杨望舒,杨望舒见他看来,连忙摆摆手,钟休德却不以为意。

  “确实,您耳朵甚好,看上去是忘记上次差点摔个屁股墩的可怜模样。”

  “窝在这里,过的可比外头那些人过的还快活。”

  “闭嘴。”随之而来的还有唐昂驹砸来的葡萄粒,正中钟休德的脑门。

  “哎。”

  钟休德被砸的皱眉,刚刚戏谑的神情也变得龇牙咧嘴起来,随即他就恼了。

  他横跨过唐安,站至唐昂驹旁,不等他发话,那摇扇的唐安,默默停下手中动作,起身给他让了位置。

  “就凭你也想向我动手报复。”

  不等钟休德报复唐昂驹,唐昂驹率先将双目睁开,先发制人。

  他猛地伸手,便弹了刚刚钟休德被葡萄粒射中的地方。

  就趁着钟休德呼痛的时机,起身躲至一旁杨望舒身侧。

  他身形矫健的并不像犯了旧疾的人,抱臂而立,明显不想再与他继续纠缠。

  “好了,不要在此纠缠,快与我说,你们究竟为何事而来?”

  钟休德没想唐昂驹动作如此迅速,转眼被弹了脑门的伤,比之前更红了些,甚至有些肿起的痕迹。

  疼痛才过去,便听他这一席话,想到来意,也只能作罢的捂着自己的额头。

  但是他还是时不时恼怒的瞪眼唐昂驹。

  “让望舒同你这小泼皮说,我可惹不得你。”

  杨望舒看着二人耍闹,并不参与,直到见唐昂驹占据上风,得钟休德的喊,这才摇扇走上前。

  “外头传,唐府小世孙受惊,得了癔症,正在府内发疯了。”

  “现在到此看你这幅活泼样,想必传言也是不可信。”

  当日朝宴元武帝遇刺时,众臣都是见到过唐昂驹那一副受惊失智的样子。

  朝宴回府后,便更是听闻柱国公府为旧疾复发的唐昂驹寻了数位大夫来看诊。

  更有甚者说这唐昂驹不止旧疾复发,还被这事吓出癔症,便是他往日积怨过多,受了天谴,活该今日生了场大病。

  唐昂驹抬眼看杨望舒,一手指着正捂额痛呼的钟休德,嗤笑。

  “若是休德前来,我想大多是此意。”

  “可劳动你杨郎亲自走一遭,就不单单是来看我是不是真的癔症吧。”

  杨望舒笑意愈浓,极为欣赏的看着唐昂驹,并不为他如此揣测自己而感到生气。

  “还是二郎知我啊,实在是家中长辈所托,我推拒不得,不得不来此一趟,看看虚实。”

  唐昂驹放下指着钟休德的手,挪开目光看向那还在弹琴的琴姬。

  “那望舒要怎么回复长辈,何虚何实。”

  “自然是,见府上老夫人与孟娘子更是日夜垂泪。”

  “而二郎受癔症之扰,常有危及性命举动,癫狂失语,不能与常人交谈是实。”

  “听曲赏乐,与我在此交谈,是虚。”

  杨望舒将扇一合,轻点向唐昂驹的心脏位置,目光澄澈。

  “我与二郎,才是最交心的。”

  唐昂驹展颜而笑,伸手将杨望舒的扇子按下,点向杨望舒自己。

  “是,我与望舒推心置腹,来日新日艳艳,定携望舒,免受灼目之痛,共乘荫庇。”

  一旁的钟休德听着他们这番对话,只觉云里雾里。

  钟休德看他们的眼神也带着股探究与审视的意味,尤其是对唐昂驹。

  自从胜安流传有关武帝的传闻后,他就发觉以前最熟悉的唐昂驹变得越发的古怪。

  他这么一奇怪,连带着杨望舒、周穆清、欧攸宁以及姜俊彦四人也奇怪得很。

  “哎哎哎,你们最交心,把我放在哪里去了?”

  钟休德听出他们话里有话,上前硬是挤进他们中间,放下捂额的手。

  钟休德一把将杨望舒的扇子抢下,放进自己的袖袋内。

  “就你风雅,这扇子,我且替你收着,走走走,我今日是来见识见识昂驹的新库藏的。”

  杨望舒与唐昂驹被钟休德打断谈话,眼神交换后,杨望舒也任钟休德将他的扇子抢走。

  唐昂驹挥手让琴姬与婢女退下,又唤唐安过来在他耳旁交代了几句,也遣他下去了。

  然后唐昂驹主动上前两步,转身往屋子走去,给两人领路。

  “既然来了,有什么喜欢的,你便挑几样走吧。”

  杨望舒拉着还有些气的钟休德跟着走了进去。

  才刚进屋,他们一眼瞧见那中间的紫檀桌摆着不少奇珍异宝。

  明显这些宝贝都是刚刚送来,这楼阁的主人还没来得及命人收拾。

  这些都是因为武帝听闻唐昂驹竟然受惊得了癔症,特地派遣太医来柱国公府替他诊治。

  随太医而来的还还有今年进贡的珍玩,更是特地赐了一匹駵驹。

  如此一来,见武帝亲赐,自然也是有不少人,先先后后,眼巴巴赶着往柱国公府送礼。

  送来的礼帖名义上是让小世子消遣排解,安养身心。

  实则何不是想从唐昂驹这里入手,得了他的青眼,好与柱国公府搭搭线。

继续阅读:第39章 莫知我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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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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