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如月手脚冰冷,头一阵阵眩晕,“你会不会看错了?”
“绝对不会。”
崔凯琛回答得十分肯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怎么可能认错。我只是怕打草惊蛇,才没有上前惊动他。”
怪不得萧远隔三岔五地就会玩失踪,原来,他在外面果然还有一个家。
欧阳如月咬了咬牙,“你现在还能找到这个地方吗?”
崔凯琛坚决地点头,“放心吧,我记得很清楚,随时可以带你实地去看。”
欧阳如月定了定神,“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去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崔凯琛一口就答应下来,“没问题,我随时都可以陪你去。”
欧阳如月步履艰难地回到家,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她听到过各种版本的,有关萧远的传闻,不过,那都是前世发生的事。重生到这一世,很多剧情已经发生了改变。萧远当着她的面拒绝了兰曦。原本以为,从此以后,他们便能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现在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孩子,她哪里接受得了。
好一会儿,她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面对好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她一定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话是这么说,躺在床上,她还是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跟萧远在一起的耳鬓厮磨,缱绻旖-旎,她便忍不住地落泪。
也许,是时候作出决断了,藕断丝连,只会害了自己。
第二天,她顶着一双熊猫眼,还是坚持做生意。
白玉发现了她的异常,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
下午,崔凯琛如约来到鱼馆,欧阳如月推出自行车,便跟他一起出发了。
进城后,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条僻静的街上。
崔凯琛跳下车,指着前面的一栋房子说,“我昨天亲眼见他们进了这里,要不要进去看看。”
欧阳如月咬了下细碎的米牙,“还是等等再说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萧远从里面走出来,随后跟出来一个两三岁的男孩子,奶声奶气地说,
“爸爸,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呀。”
萧远摸着他的头,一脸慈爱,“你乖乖的,听奶奶的话,我一有时间,就来陪你。”
男孩子稚气地伸出小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萧远也伸出手,严肃地说,“爸爸说话算数,一有空就来陪你。”
萧远翻身骑着自行车走了。
欧阳如月在树后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崔凯琛扶着她,关切地说,“你没事吧。”
欧阳如月很快就镇定下来,“放心吧,我能扛得住。”
崔凯琛低声说,“你现在心情不好,打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走。”
欧阳如月擦干眼泪,淡淡地说,“时间不早,我得回去做生意了。”
崔凯琛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
欧阳如月冷笑,“萧远的花心并不是今天才出现的,我早有思想准备。”
崔凯琛低声说,“这里有一双肩膀,你随时可以来靠。”
欧阳如月点头,“谢谢你凯琛,我自己能行。”
这天晚上,没等客人走完,欧阳如月跟方玉交待了一下,便回家了。
不出意料,萧远房间的门上仍挂着冰冷的挂锁。
欧阳如月开门进屋,竭力不去想这个卑鄙的男人。
尽管萧远替她做了许多事,他的行为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他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无法持续下去了。
她不确定萧远今晚是否回来,或者什么时候回来。但她还是决定,跟他谈谈。
再跟他这么拖泥带水地混下去,她肯定会疯。
累了一天,她的身体有些疲倦,担心自己睡着了,便泡了一杯浓茶,细细地喝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过道上终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她起身打开房门,平静地说,
“你总算是回来了。”
萧远有些惊讶,“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欧阳如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你也知道这么晚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萧远的眼神有些躲闪,“我,我晚上有点事,所以回来晚了。”
欧阳如月双手抱臂,冷冷地说,“如果我猜得没错,自从你的身世暴露之后,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便在你的生活中消失了吧。你没回厂里上班,没有工作应酬,还有哪门子的事,需要你半夜三更地去办?”
欧阳如月的话咄咄逼人,萧远有些招架不住。
“一点私事,你就没必要刨根问底了吧。”
“我对你的那些破事没有兴趣,只想跟你好好谈谈。”
萧远放缓了语气,“你想谈什么,我洗耳恭听。”
“先说说,这两天你在哪里厮混。”
萧远却说,“你确定,我们就这么站在过道上谈。”
厂里人八卦,无事还要生非,要是知道他们半夜三更地在过道上吵架,明天肯定会传出各种各样的版本。
苍蝇咬不死人,却能恶心死人。
欧阳如月想了想说,“那就进屋说吧。”
欧阳如月说完,便转身进屋。
她随手拖了把椅子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摆开了长谈的架式。
萧远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欧阳如月忍气说,“我昨天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晚上一起去你父母家,你为什么食言?”
萧远不喜欢这种谈话方式,不过,还是一脸沉静地说,“我在外面办事,没办法赶回来。”
“什么事?”
“一些男人之间的事,你就没必要细问了吧。”
“还是我替你说吧。”
欧阳如月一脸沉静,像是在叙说别人的事情。
“这两天,包括以前没有回家的时候,你都在另一个家,跟一对母子团圆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萧远有些气恼,“真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我们都是成年人,做事的时候,还是给自己留点体面的好。”
欧阳如月冷冷地说,“你打算让他们母子这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能见人。”
“他们母子?”
萧远重复了一句,很快就反应过来,“有时候,你的眼睛也会欺骗你。我相信现在不论我说什么,在你眼里,都是一种狡辨。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明天抽时间跟我走一趟吧。到时候,你再作判断不迟。”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