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咬牙切齿,“你要是没对她做什么,凭白无故的,她为什么会晕倒?欧阳如月,兰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
说完,抱起兰曦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亲眼目睹萧远为兰曦疯狂,欧阳如月的心顿时一阵抽蓄。
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以如此狗血的方式出现,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看到四周站着的人群,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朗声说,
“没什么好看的,大家回去继续吃饭吧。玉姐,记得给每桌客人送一瓶啤酒。”
一瓶啤酒值几块钱呢,老板做事如此大气,食客们重又高兴起来,很快就把刚才的插曲抛到了后脑勺。
事发突然,胡骆林、乐洋和崔凯琛直看得目瞪口呆。
半晌,乐洋才压低了声音说,“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崔凯琛冷笑,“萧远这小子也太猖狂了,上午带着这个女人到电大报名被我和如月撞见,现在又带着她来吃晚饭,说他们之间只是纯洁的同事关系,谁信呢。”
胡骆林敲了下桌子,“别庸人自忧了,还是想想,这顿饭的钱怎么办吧。”
他这么一说,乐洋和崔凯琛都沉默了。
原本以为这顿饭是萧远请客,三个人甩着手就来了。现在萧远走了,剩下他们三个,总不能吃霸王餐吧。
好一会儿,乐洋才怯怯地说,“你们说,欧阳会不会免了咱们这桌的餐费?”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胡骆林沮丧地低下了头,“要是没出萧远这档子事,咱们倒可以死乞百咧地赖账。现在萧远把欧阳得罪成这样,她不宰咱们已经算是仁慈,指望她免单,想都别想。把身上的钱掏出来,看看能凑多少钱吧。”
崔凯琛跟乐洋垂头丧气,只得掏钱。
看到桌子上揉成一团的钞票,胡骆林顿时急了,“这点钱哪够啊,再掏!”
乐洋顿时哭丧了脸,“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现在就是把我吊在树上打三天三夜,打也不出一分钱来了。”
乐洋是什么德性,胡骆林当然最是清楚不过。这小子只有在领工资的那一周阔气,到了后半个月,身上的兜比脸都干净。
胡骆林转身注视着崔凯琛,“别告诉我,你也跟乐洋一样吧。”
崔凯琛早惭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他还是镇定地说,“别说这些没用的,看看一共有多少钱吧。”
钱很容易数,加上角票,一共12块8毛钱。
崔凯琛站起身,“这事你们别管,我去跟如月交涉。”
崔凯琛是被胡骆林和乐洋硬拉来的,现在摊上这种事情,他肯出头,自是再好不过。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说,“行,快去吧,我们等你。”
崔凯琛走到欧阳如月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如月,我知道鱼已经下锅,不能退货。只是,我们三个身上只有12块钱。这点钱你先收着,差多少钱,等下个月领了工资,我再补上。”
欧阳如月木着脸接过钱,冷冷地说,“不用了,差多少钱,我让萧远补上就是。”
崔凯琛刚要离开,却又补了一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欧阳如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到座位上坐着,你们的鱼已经好了。”
鱼很快就上桌了,浓郁的香味不断刺激着人们的味蕾。
若在平时,三个人早操起筷子大快朵颐了。可是今天,三个人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只略动了下筷子,三个人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三个牛高马大的壮小伙子,连20块钱都凑不出来,实在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方玉走到桌子前,看着一锅几乎没动筷子的鱼,不由得十分心疼。
“这么好的鱼,就这么浪费了。”
欧阳如月面无表情,“别心疼了,这些东西有人买单。”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方玉见欧阳如月的脸苍白得有些可怕,便低声说,
“如月,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
欧阳如月摇头,“玉姐,我没事,你不用替我担心。”
方玉同情地看着她,“都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想不到,你心里的苦,更甚于我。”
欧阳如月不想跟也谈论这个话题,“玉姐,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收拾吧。”
方玉没再说话,默默地收拾碗筷洗去了。
她们必须在今天晚上把所有的碗碟都清洗干净,然后用碱水擦洗桌子,拖好地面,才能回家休息。所以,根本就没有时间伤感。
做完这一切,欧阳如月才疲惫地推着自行车出来。
看到崔凯琛在角落里走出来,她不禁吃了一惊,“凯琛,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凯琛用一双灼热的眼神看着她,“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欧阳如月淡然一笑,“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
好一会儿,崔凯琛才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欧阳如月的眸子突然亮晶晶的,“从现在的经营情况来看,好像还不错。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进展顺利,我打算把另两间门市一起租下来。”
崔凯琛停住了脚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欧阳如月沉默了,半晌才说,“静观其变吧,再坏的结果,我也能承受。”
“你就没打算结束这段没有意义的婚姻。”
萧远无所顾忌地向自己发出挑衅,不就是想让自己主动提出离婚吗?
刚重生过来的时候,欧阳如月一门心思想获得自由,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萧远今天晚上的举动太猖狂了,完全视她这个妻子为无物。如果不让他付出代价,她就不是欧阳如月了。
想到这些,欧阳如月嘴角微微上扬,“再等等吧,接下来,也许还有更精彩的剧情。”
寻常女人遇上这种事情,不应该痛苦流涕,寻死觅活吗,欧阳如月的反应,好像有点不正常。一时之间,崔凯琛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街道上孤寂清冷,除了偶然传来的一两声狗吠,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两人默默地走着,眼看就走进厂区里。
崔凯琛终于鼓足了勇气,小声说,“一个伟人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我觉得,你应该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欧阳如月一脸沉静,“我的饭馆刚开业,这不算一个崭新的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