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凯琛困难地措词，“我的意思是，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你没必要在萧远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提出离婚？”
欧阳如月停住了脚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是萧远让你来当说客的吧。”
“你误会了。”
崔凯琛轻声说，“我跟萧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一起呆过了，他现在对我有些成见，就是有什么话，也不会跟我谈的。”
“不是最好。”
欧阳如月简短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你什么都不必说了。”
来到楼下，崔凯琛正想跟欧阳如月道别，却发现，萧远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一脸阴沉地看着他们。
他心里一阵慌乱，但还是很快就稳住了，还故作轻松地说，
“萧远，你怎么会在这里，吓我一跳。”
萧远冷冷地说，“我在这里等了好久了，想不到，你们还真是一起回来的。”
欧阳如月一脸讥讽，“你不在医院里陪着你的小美人，却躲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吓人，有意思吗？”
萧远恼怒，“我都说了，我跟她只是同事，没你想像的那么肮脏。”
“你恐怕对同事的定义有些误解吧。”
欧阳如月凑近了他，“兰曦晕倒，你这个同事紧张成这样，还口出狂言，说饶不过我。如果一个同事在你的心目中，比你老婆还重要，同事这个概念，恐怕要重新定义了吧。”
萧远理屈，顿时恼羞成怒，“不管你信不信，我跟兰曦之间是纯洁的，从没逾越过雷池一步。倒是你们，这么亲热-地走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情侣呢。”
崔凯琛解释，“萧远，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如月一个女孩子，晚上回来不安全，所以才陪她一起回来。”
“别找借口了。”
萧远怒气冲冲地说，“我严重怀疑，今天晚上，就是你设的局。你明知道欧阳如月在街上开飘香鱼馆，却故意引我带着兰曦去吃饭，简直是太可恶了。”
崔凯琛冷冷地说，“今天晚上的饭局是你组织的，如果不是胡骆林和乐洋来拉，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参加，又如何知道，你会带着兰曦到如月的饭馆里吃饭？”
欧阳如月却换了个话题，“闲话少说，还是把今天的餐费结了吧。饭店的规矩，只要菜下了锅，就不能退货。他们三个人只给了他们的餐费，萧总跟你女朋友的餐费，你不会打算赖账吧。”
今天送兰曦到医院的时候，萧远已经把身上的钱全替兰曦交了医药费，而且还欠下不少。他打算明天找母亲要了再去补上。现在欧阳如月让他给餐费，他还真掏不出来。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
“放心吧，你的钱，我肯定会一分不少地给你。”
欧阳如月冷笑，“带女朋友出来吃饭，身上岂有不带钱的道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身上的钱是替女朋友交了医药费了吧。”
萧远怒气冲冲地说，“我已经反复告诉你，兰曦只是我同事，你一定要无理取闹吗？”
“你的话，我现在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欧阳如月冷冷地说，“虽然你今天对我十分无礼，但今天晚上，你是我饭店的客人，所以，我不打算跟你计较。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把餐费给我补上。也不多，就20块钱。”
说完，不再理会两人，锁上自行车便扬长而去。
回到房间，欧阳如月积蓄已久的泪水顿时喷薄而出。
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亲眼看见萧远如此维护兰曦，她在感情上还是接受不了。
她把自己扔在床上，任泪水在脸上恣意地流淌。
不过，她只允许自己软弱十分钟。十分钟后，她已经从床上爬起来，振作起来了。
用混毛巾擦了一下脸，她才想起来，还没清理今天收的钱呢。
把包里的钱倒在桌子上，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钞票，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虽然早出晚归，做得十分辛苦。不过，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把方平家另两间门市全租下来，开成全黑山最大的饭馆。
洗漱了上床，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一觉后醒来，她重又容光焕发起来。
跟往常一样，先到菜市场采购完毕，才匆匆赶到饭店。
正在忙碌，腰间别着的传呼却响了。她认出是公婆厂里的座机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到邮电所把电话回了过去。
电话是婆婆打来的，问她萧远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萧远跟兰曦的事，欧阳如月没打算到公婆面前告状，没想到，萧远竟出事了。
萧远脸上的伤看样子并不轻，否则，婆婆不会急成这样。
可是，昨天晚上，她在路灯下看得十分清楚。萧远的脸十分光滑，并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如实回答，“明天晚上我碰到他的时候还好好的，什么时候受的伤，我还真是不知道。会不会是，上班的路上摔的？”
“绝对不是。”
王淑娴肯定地说，“再怎么摔，也不会成熊猫眼吧。”
欧阳如月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萧远脸上的伤，难道是崔凯琛打的？
可是，若论打架，文质彬彬的崔凯琛压根就不是萧远的对手啊。再说了，崔凯琛是团支书，大小也算个领-导，肯定不会以拳头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过，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十分简单，只需要看看崔凯琛脸上有没有伤就知道了。
萧远脸上都挂了彩，崔凯琛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正思忖间，便听婆婆在电话那头说，“这样吧，你们晚上回来吃饭，有些话，我们还是当面再说的好。”
欧阳如月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妈，我的饭馆已经开业了，晚上得等客人走了以后再能关门。你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
王淑娴一听，顿时生气了，“不是说让你不开饭馆吗，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欧阳如月低声说，“妈，我不是不听你的话，我只是有自己的苦衷，你就原谅我，别生气好吗？”
王淑娴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才幽幽地说，“傻孩子，我跟你爸煞费苦心地安排你到厂里上班，其实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