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如月在家里磨蹭了半天,眼看到饭点了,才慢慢地来到父母家。
听母亲说,萧远晚上有事,不能来家里吃饭,她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陪萧远演戏,实在是太累了。好在离兰曦出现的时间越来越近,到时候,萧远自会提出离婚。两边父母的事,就让他自己解决好啦。
父亲打电话回来说,晚上有安排,不回来吃饭。一桌子菜,母女俩只略动了动,就放下了筷子。
看到女儿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杨婉如不禁说,“萧远对你爸的事这么上心,看来,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好好跟他过日子,别胡思乱想。”
欧阳如月没办法告诉母亲前世发生的事,只轻声说,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事,不是我能掌控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豁达了?”
杨婉如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孩子是父母的纽带,你要是能为萧远生下一男半女,你们俩的婚姻就能稳定下来了。”
欧阳如月想说,我倒是想生,可人家不给我机会啊。但这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前世母亲提醒过她,与其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不如嫁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是她自己固执己见,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萧远就是一块石头,她也要用自己的心把他捂热了。
事实证明,她错了,而且错得十分离谱。她的付出并没有得到回报,还活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她什么也没说,只礼貌地告诉母亲,她明天还要上街摆摊,得早点回去休息。
杨婉如的喉咙哽咽了一下,“你要是缺钱,告诉妈,我给你拿。”
如月抱以感激地一笑,“妈,这样的生活,我挺喜欢的,你就别替我担心了。”
唉,前世自己脑子一抽就决定要嫁给萧远。你说嫁人就嫁人吧,干嘛要辞职。真不知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现在不想过手心向上的日子,便只能咬着牙硬-挺了。
屋里太冷,她赶紧洗漱了上床。
也许是这一天精神绷得太紧,抑或是头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反正她头刚挨着枕头,便进入了梦乡。
“砰砰砰!”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传来,欧阳如月倏地坐起来,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口,惊惧不定。
这个时候,谁会来敲她的门?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披衣起床,打开了房门。
看到门口一身酒气的萧远,她这一惊非同小可。
没等她说话,萧远已经一把搂住她,低头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
萧远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忘记随手关上身后的房门。
欧阳如月本能地想要推开这个粗暴的男人,但她旋及便沦陷了。
她大脑残存的那点理智,并没能抵挡住身体的本能。
眨眼间,两人的胸膛已经紧紧贴在一起,彼此都感到了对方的心跳。萧远的手稍一用力,欧阳如月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一阵疯狂过后,看到身边躺着的男人,欧阳如月心里顿时有一丝的恍惚。
昨夜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不真实了,让她感觉自己在做梦。
前世她直到死,都是处子之身。没想到重生到这一世,她已经看开了一切,却跟萧远有了夫妻之实。
这一世的剧情跟前世似乎有点不一样。一夜之间,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变化。接下来该怎么走,如月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两人的衣服扔了一地,如月躬身捡起内衣,正待要穿,萧远蓦地睁开了眼睛。
只愣了一下,他便跳起来,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飞快地穿上。
“对不起,昨天晚上我被人下了药……”
欧阳如月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萧远昨天晚上进门的时候,浑身酒气,满脸通红,原来是被人下了药。他进她的房间,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兽-性,与感情无关。
她突然感到了愤怒,抓起枕头便朝他扔过去。
“臭流氓,你不但侮辱了你自己,也侮辱了我。”
萧远的眼里露出一丝歉意,“对不起,我是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如月气得差点晕倒,萧远昨天晚上的行为,跟畜生有什么两样。
她不想自己成为整栋楼的笑话,只得压低了声音说,“你给我滚,从此以后,不许你再进入这个房间半步。”
萧远正要离开,却一眼就看见,床上的那一抹殷红。他走过去抛起被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如月。
“你,你还是……”
欧阳如月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一世的清白,都被你毁了。”
萧远迅速平静下来,“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前世萧远跟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不光给了她一套城里的房子,还给了她萧氏企业10%的股份。也许,这就是他所说的负责吧。
欧阳如月彻底被激怒了,“拿起你的臭钱,给我滚!”
萧远疑神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重新只剩下如月一个人,她突然感到了一种深重的无力感。
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她才惊觉,今天还要上街摆摊呢。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她想要生活得有尊严,就必须挣钱养活自己。
她强忍着身体的酸痛,换了一套干净的被褥,胡乱煮了点面条吃了,便走出家门。
下雪了,雨夹杂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身上脸上,让她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这么冷的天,滴水成冰,手指根本无法弯曲,墨汁恐怕也会凝固,如何写字。也许,她该在家里把春联写好,拿到街上,直接售卖吧。
但她迅速推翻了这个想法。
她的卖点本就是现场书写,真在家里写好了拿到街上卖,跟到城里的批发市场拿的货有什么区别。
天冷路滑,待她骑着自行车来到街上的时候,手都快冻成冰棍了。
站在街上,她很快就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春联是纸,雪落到上面,很快就会化成水。看来,今天的生意,多半黄了。
想要改变这种靠天吃饭的局面,其实也不难,扯块篷布搭在上面就行。只是,她的春联生意只有几天时间,在没有找到其他生意前,不可能再搭块篷布上去。
反正不能做生意,她索性推了自行车在街上闲逛起来。
看到几个孩子手里的玩具枪,她突然灵机一动。
过年是孩子们的狂欢,何不想办法赚孩子们的钱。
说干就干,她骑了自行车进城,逛了一圈下来,很快便感到了失望。
江安只是个县级市,并没有像样的批发市场。想要进货,就只能到四十公里外的南川市。
没有犹豫,她便顶风冒雪,骑着自行车来到南川。
打听了几个人,才找到批发市场。
这个批发市场覆盖周边好几个县市,南川城里不少人也到这里来淘年货。因此,市场里人山人海,十分热闹。
欧阳如月转了一圈下来,心里便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