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心里惦记着妻子,跟胡骆林和乐洋闲聊了一会儿,便借口有事,跟他们分手了。
回到家,欧阳如月还没回来。
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拿出钥匙,打开了欧阳如月的房间。
两年前,欧阳如月就给了他一把她房间的钥匙,只是他几乎一次也没使用过。整整两年,他甚至都不想看对面这个房间一眼。现在一想起这事,他就十分愧疚。
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简单的陈设,却处处透露着女主人不俗的品味。
这段时间在外风餐露宿,实在是苦不堪言。重新回到温暖舒适的家,心里的那种惬意,就别提了。
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书,发现是一本美国小说,《飘》,萧远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这本书他略翻过一下,知道大致内容。书中的女主不屈不挠,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他是赞赏的。只是,女主对待感情的态度,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派,他却一点也不喜欢。妻子现在又把这本书翻出来,也不知道她欣赏的,到底是哪一点。
听到过道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赶紧收敛心神,装作正在专心看书的样子来。
欧阳如月推门进来,见他这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没想到,你也喜欢看书。”
夫妻结婚两年,不知道对方的喜好,实在是太讽刺了。
萧远歉意地笑了笑,“以后,你会慢慢发现,我身上其实也有蛮多优点的。”
欧阳如月娇嗔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厚颜无耻的人吗?”
“内敛沉稳、谦逊儒雅固然不错,不过,自信和张扬也是一种魅力。就算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燕瘦环肥,各有所长吧。”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吃饭没有?”
“吃过了。”
萧远老老实实地说,“先去一趟你爸妈那里,又去了我爸妈家,在他们那里吃的饭。我已经答应他们,明天就回去上班。”
“这就好。”
欧阳如月满意地点头,“他们其实还是挺关心你的。”
萧远的神情黯了下来,“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亲密无间了。”
欧阳如月只得软语安慰,“发生这种事情,谁也意想不到。他们接受不了,也属正常。给彼此一点时间,慢慢适应吧。”
“我知道。”
萧远缓缓地说,“我知道怎么做,你就放心吧。”
欧阳如月拖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说说看,你是如何知道络腮胡要来放火的。”
萧远说得轻描淡写,“这很简单,只需要盯住给他下指令的人,不就行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给他下指令的人?”
“大概吧,只是不能完全确认。”
萧远简单地说,“我的运气一向不错,这次又猜准了。”
“这个人是谁?”
“钱学仁,你爸说,今天上午,他已经被警方带走了。”
欧阳如月吃惊,“他为了上位,竟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么。难道他不知道,这把火一点燃,火势控制不住,后果有多严重吗?”
萧远的目光柔和下来,“好在我们抢先一步,及时制止了他们的疯狂。现在钱学仁已经归案,你再也不需要担惊受怕啦。”
欧阳如月不喜欢他这种敷衍的方式,生气地说,“我需要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他们的行踪的。”
萧远被逼不过,只得说,“我怀疑我的车祸和络腮胡带人到鱼馆闹事是钱学仁在背后指使,所以,就乔装改扮,日夜监视钱学仁。钱学仁这段时间没上班,天天在城里的茶馆里混天过日。昨天,我终于等到,他跟络腮胡碰面,还亲眼看到,他塞给络腮胡一个信封……”
虽然他极力淡化了事情的惊险程度,欧阳如月的嘴还是张成了O字形。
“天啦,你还真成福尔摩斯了!”
萧远有些得意,“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跟福尔摩斯相比,实在差太远了。”
欧阳如月有些动容,“对不起,差点又误会你了。”
如月温柔的目光扫过了萧远的心尖,让他的心狠狠地颤悠了一下。桔红色的灯光下,如月竟有了一种平时看不到的独特娇媚,萧远忍不住搂住她,轻轻咬住了她粉-嫩的嘴唇。
欧阳如月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融化了。
只嘤咛一声,便任由丈夫把她抱上了床。
激情过后,房间里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欧阳如月枕在丈夫的手臂上,轻声说,“萧远!”
萧远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不过,还是温柔地说,“你想说什么?”
欧阳如月想了想,还是说,“以后出门,能告诉我一声吗?”
萧远搂紧了妻子,“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保证做到三请示五汇报,绝对让你知道我的行踪。”
如月“扑哧”笑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要是真想跟我好好过日子,就不能无缘无故地搞失踪,夜不归宿。”
萧远笑道:“我以前无拘无束地惯了,在外头玩得晚了,索性就在外面歇下了。不过,并不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不堪。”
这一点,如月深信不疑。
萧远的心里只有伊雪,其他女人,包括兰曦,都没办法走进他心里。
这一世的剧情,好像真的变了。
只不过伊雪这根刺,还是深深地扎在了欧阳如月的心里。
如果有一天,伊雪重新出现在萧远身边,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她迅即就自责起来。
萧远为自己,为自己的父母做了这么多事,足以表明他对自己的感情。现在的她,经济独立,思想独立,还有什么可犯愁的。
听到枕边响起轻微的鼾声,她知道,萧远这些天着实累坏了。不分白天黑夜地盯梢,就是铁打的身子,就受不了啊。更何况,他刚重伤初愈。
萧远这一晚睡得特别香甜,直到厂里的高音喇叭响起,他才醒了。
习惯性地伸手去搂妻子,手却扑了个空。睁开眼睛才发现,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离开了。
这次车祸住院,花的钱不在少数。如果不是妻子开鱼馆挣钱支付后来的医药费,还有他们的生活开销,事情就尴尬了。
他不说深喑人性,却也知道,萧家父母对他回厂里上班态度的改变,是什么原因。不过,他没打算跟他们计较。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萧家父母给了他二十多年家庭的温暖,仅凭这一点,他就必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