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脑袋一直张口说道：“别担心，我没事。”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
就是顾淮渊没有误会她想要害奶奶，也未必见得就会担心她吧？
她尴尬地转过脸，没想到顾淮渊却突然抬起了手。
楚清意愣了愣，下一秒，顾淮渊已经扶住了她。楚清意本能的想要闪躲，却被顾淮渊拉住。
“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现在也不是逞强的时候。”顾淮渊面色深沉，目光灼灼，“奶奶，这个情况一时半会只怕出不来，你该不会是想要撑不下去吧？”
楚清意闻言一僵，虽然觉得有些尴尬，却没有再试图推开顾淮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楚清意明显感受到顾淮渊松了口气。
她不由得垂眸。
她似乎越来越看不懂顾淮渊了。
尤其是在知道姜宛宛失踪了以后，她实在想不通顾淮渊到底想要做什么？是想左右逢源吗？
只不过她现在的心思挂着手术室的程怀霖，倒是没有心情追究。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顾淮渊却突然说道：“姜宛宛失踪了！”
楚清意错愕地抬头，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顾淮渊只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楚清意慌忙的收回视线，摇头否认：“没，没有。”
顾淮渊一开始只是觉得奇怪，再看她的反应，到底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用力地扣住楚清意的肩，让她的视线对上自己。
“你知道这件事？”
楚清意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顾淮渊叹了口气，继续问道：“所以，你该不会是以为是我安排的吧？”
楚清意转过视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顾淮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也对，像他这样的的人，在楚清意的眼里分明就是有案底的，被怀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是我做的。”他开口解释。
他不知道楚清意是怎么想的，只是自己都觉得解释未免有些无力。
“如果是我做的话，我完全没有必要把她送去警局。”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楚清意自然明白。
可是，她没有忘记姜宁舟给她看的证据。
“你不用跟我解释，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楚清意别过脸。
顾淮渊眉头更紧。
他还想要说什么，手术室的门已经被推开，医生沉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奶奶怎么样？”
顾淮渊连忙问道，而他的手并没有松开楚清意。
医生拉下口罩，脸上的神情凝重：“老太太的情况不容乐观，她在摔倒的时候碰到了头，脑子里有瘀血，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什么？”楚清意一下子慌了。
如果不是顾淮渊还扶着她，估计早已经倒下去了。
比起来，顾淮渊虽然心头一颤，却冷静许多。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沉重：“不管怎么样，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治好。”
顾淮渊强硬的态度让医生有几分为难。
一旁的明岚早已经泣不成声，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都是我不好，我怎么能让老太太一个人在园子里的呢？如果我在的话，一定不会出这样的事，老太太一定不会摔倒。”
医生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话，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顾淮渊抬头正好将医生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敏锐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医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开口，不由得吓了一跳。
等他回过神来，才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老太太的伤是因为摔倒而造成的，只不过，以我们的经验，她只怕不是自己摔倒的。”
“你的意思是被人推倒的？”顾淮渊咬紧了牙。
医生点了点头，解释：“刚才老太太被送进去的时候，我们注意到，她的手腕有被捏伤的痕迹，而且她身上的伤，应该是有外力推搡所致。”
顾淮渊手中的力道不由得加深。
楚清意被捏的吃痛，不由得皱眉。
“先救人要紧。”顾淮渊收住思绪。
医生点了点头。
只是他脸上的神色并没有放松，顾淮渊的话，让他们肩上的压力骤然增加。
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怕并不容乐观。
手术做了整整八个小时，程怀霖被推出手术室后，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明岚的身体早已经扛不住了。
“姑姑，奶奶现在的情况我们也照顾不了，我先让人送你回去。”顾淮渊担心地说道。
明岚却不肯。
“不，我要守着老太太。”
明岚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楚清意见状，连忙劝说：“姑姑，奶奶现在暂时还没醒，你可要先休息好了，等奶奶醒过来的时候，你才能照顾她呀！”
明岚听了这话，这才点头。
“好，那我就先回去，不过老太太醒来，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她还是不太放心。
顾淮渊自然是连连保证。
等把人送走，顾淮渊才把视线落在楚清意的身上。
“你的状况看起来也不怎么样，我送你回去休息。”他皱了皱眉，眼底满是担心。
楚清意却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
顾淮渊见她一脸固执，忍不住皱眉：“刚才劝说明岚姑姑的时候不是什么都懂？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管用了？”
“现在这个情况，你就算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顾淮渊很是无奈。
楚清意却摇头，她自然知道顾淮渊说的道理。可是，她就算回去，也不可能好好休息。
“你就别劝我了，你要是让我回去的话，我心里反而更加担心。”
楚清意伸手想要推开顾淮渊。
他却不肯松手。
他扶着楚清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忍不住叹气：“还真是固执。”
楚清意抿了抿唇，不说话。
“你放心吧！”
顾淮渊突然开口。
楚清意不解地抬头，只见他目光坚定地说道：“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嗯。”楚清意重重地点头。
她也相信，程怀霖一定会吉人天相。
“而且我一定会把伤害奶奶的人找出来。”他说着，顿了顿后，才又低声说道：“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楚清意不由得一怔。
曾几何时，她无数次地期盼着能够在顾淮渊的嘴巴里听到这样的一句话，没想到，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