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渊自然不肯松手，他紧紧地抱着小人儿，声音里难言哽咽和嘶哑：“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你当然是我的女儿，是我自欺欺人，我是一个坏爸爸。”
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顾淮渊恨不得痛打自己一顿，
楚一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的是……”她吞咽下还没有说出口的话，眼里满是震惊。
“是，我说我错了。”顾淮渊低沉的嗓音里满满都是歉意：“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说出伤害你的话，一一，你原谅爸爸的对不对？”
楚一一却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顾淮渊看着女儿的反应，心中一片苦涩，却没有丝毫的怨怪，本来就是他的错，但是一一不能原谅他，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只不过虽然这么想，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我，我……”楚一一结结巴巴的，不知该怎么开口。
顾淮渊不由得懊恼，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问呢？本来就是他的错，居然还奢望女儿的原谅。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他再一次地抱了抱楚一一，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关系，就是一一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爸爸都不会再让你难过。”
他说的信誓旦旦，楚一一却是傻愣的，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半天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软软地说着：“我，我没有怪你。”
她的一句话直接让顾淮渊破防了。
他到底是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情？他可怜又无辜的小女儿，居然并没有因此而记恨他，反而小心翼翼地生怕惹恼了自己。
顾淮渊的眼眶红了一圈。
他紧紧地抱着女儿，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
楚清意来接楚一一的时候，看到一大一小的两个人，那近乎一模一样的眼眸都是通红的，就像那只可怜的小兔子，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顾淮渊见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手，甚至眼神有些哀怨地看着他，那一刻，楚清意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楚一一倒是乖巧地朝她伸出了手。
楚清意松了口气，说实话，虽然她并不排斥楚一一跟顾淮渊接触，可是到底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如果女儿跟顾淮渊的亲密胜过了自己，她的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楚一一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自然是最爱妈咪的，只不过，她也想要爸爸。可是楚一一还是更依赖妈妈。
楚清意虽然没有问，明显感受到女儿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她也算是松了口气。
她抬眸看了一眼顾淮渊，多少还是几分尴尬。
顾淮渊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张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口：“我……”
“怎么了？”楚清意微微挑眉。
楚一一眼也光灼灼的看着他，顾淮渊吸了一口气，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以后我能见一一吗？”
楚清意的眉头一紧，脸色微微沉几分。
她本想摇头，说实话，虽然她没有拦着楚一一见顾淮渊，可是，她也不想他们有太多的接触。这倒不是因为她太嫉妒，而是她经历过，所以知道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虽然可能对楚一一有些残忍。
但是她不得不考虑，等以后顾淮渊和姜宛宛订婚了以后，女儿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这算是坦然接受，以姜宛宛的性格，也不可能真心喜欢一一。
她不想让女儿再受伤。
只是这些话，她没有办法说。对上顾淮渊满是期待的眼神，楚清意心中暗自叹息。也许许清越说得没有错，像她这样的人，到底还是心软。
楚清意点了点头，在心中却安慰自己，她只是不想让女儿失望。
而且她并没有告诉顾淮渊，其实他已经在想着重新回到m国的计划了，现在一一的身体好了，许桢那边的手术时间也已经敲定，只等手术顺利完成，她也算是能放下心来。
到时候，她想把事业重新转移回m国。
顾淮渊不知道她的心思，见她点头，脸上肉眼可见地开心，他冲着楚一一眨了眨眼，楚一一回应的是“咯咯”的笑声。
楚清意低头看着女儿，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她没有把离开的计划告诉任何人，但是在面对郭玥的时候，却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在想，可能我们后期的合作要搁浅了。”
郭玥一听不乐意了：“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咱们的合作上了正轨，少了那些作妖的，你倒是想打退堂鼓了？”
说着，她有些生气地，手中的设计稿拍在了桌子上。
楚清意见她急了眼，连忙解释：“你别生气，我这不是也是提前打个招呼嘛？”
“都不管你是不是提前打招呼，我就当没听见刚才的话。”郭玥撇了撇嘴。
楚清意有些无奈：“郭玥。”
她们虽然是合作伙伴，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反而是朋友情分更多。
郭玥看她的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正色说道：“在商言商，我也不是跟你卖交情，要是觉得后期合作需要抬价的话，大可以提出来。难不成你有别的公司在接触？”
楚清意一听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看着她憋红了脸的样子，郭玥忍不住笑了笑，不过大概是觉得这样不够严肃，她很快免敛去笑意，正色说道：“既然不是这样子，为什么不能继续合作？”
楚清意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迟疑的看向郭玥，如实说道：“其实我是在想，要不要公司的业务重新转移回m国。”
“你要走？”郭玥皱了皱眉。
楚清意点了点头，“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在国内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郭玥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她猜测道：“该不会是在怕那个什么姜宛宛吧？”
“我不是怕她，只是不想跟他们再有牵扯。”楚清意嘴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