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大会结束之后,其他股东都在等着看好戏。顾淮渊会如何对付想要篡权的顾霆琛,和早有异心的陈方。
然而直到下班,也没等来任何处置。
这让不少人万分不解,顾总素来雷厉风行,怎么会纵容这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还闹到了股东大会上。
顾淮渊越是没有反应,顾霆琛反而越加不安。他知道,顾淮渊不会轻易放过他,如今的平静,不过是在酝酿更猛烈的暴风雨。
顾淮渊此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恐怕整个顾氏集团都将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越想越怕,越担忧越觉得不甘心。
于是当天夜里,顾霆琛直接杀到老宅,程怀霖跟前。他还搬上了最大的救兵──顾林。
“奶奶,你凭什么这么做!”顾霆琛满身戾气,即使面对程怀霖,也彻底撕下所有伪装。
“我也是你的孙子。你为什么把所有股权都转让给顾淮渊,如此的厚此薄彼,实在令人寒心!”
“是啊妈。”顾林也跟着帮腔,“霆琛也是咱们顾家的血脉,他的能力丝毫不比淮渊差,不过是想在集团一展能力,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就算真的想将股权转让,也该是转给我这个亲儿子,什么什么好处都给了淮渊?”
几个小时前,顾林听到这件事时,直接摔了桌案上的名贵茶盏。
“寒心?”程怀霖端庄地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中,向来慈祥的面容,覆满冰霜。
“你们父子俩也配提这个词!”程怀霖的话语中带着震怒。
她少见的发脾气,让喋喋不休的父子俩愣一瞬,随后还是不甘与愤恨占据上风,顾霆琛直接绕过太师椅,站到程怀霖面前。
“我哪里比顾淮渊差,您为什么眼里就只看见他,要去毁了我辛苦努力才得来的一切!”
“好!”程怀霖一拍座椅站起身,“既然你硬要问个答案,今天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她一起身,父子俩才发现座椅侧面放着厚厚的一沓纸,程怀霖拿起来,用力砸在桌面上。
“这就是答案!”
“顾霆琛,你自己看清楚,到时候别又说奶奶冤枉了你!”
顾霆琛寒着脸拿起,粗暴地翻开几页,当看到纸张上的内容时,原本的质问和愤怒瞬间凝固,只剩下惊愕与显而易见的慌乱。
那厚厚的一沓纸上,全是他如何贿赂集团高层,让他们为自己私吞公款行方便。还有部分与对家往来的记录。
“奶奶,这……这肯定是伪造的!”顾霆琛慌不择路地解释,“我从来没有干过这些事,是有人在冤枉我。”
“是吗?”程怀霖冷睨着他,眼底满是失望。随即将一个录音笔丢在桌上,“那你再听一听,这里面你自己的声音,难道也是伪造的?”
录音笔已经被开启,还没等顾霆琛反应,一段清晰的对话传了出来。
“付总,只要我们把南园村那个项目做空,到手的钱咱们四六分。如果再能趁此机会扳倒顾淮渊,我若做了顾氏的总裁,往后的合作必然多多让利。”
那是两个月前,他和顾氏的竞争对手泰安集团总经理付明的聊天。
“怎么可能……”顾霆琛脚下一个趔趄,满眼不可置信。“那天我们明明……”
他们明明开了极好的包厢,并且确认四周无人,才放心大胆地密谋起这样的事。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程怀霖拔高音量肃声道。
“我……”顾霆琛这才意识到自己慌乱之际说漏了嘴。
“不,我没有!”
“奶奶你信我,这录音是人为合成的。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嗬嗬。”程怀霖眼底最后一丝期盼彻底消失,转为隆重的懊悔和绝望,“我原以为你会悔改,甚至放任你进入顾氏集团内部,没想到啊,自己家竟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像你这种为了贪欲不择手段,自私自利的人,如何能跟淮渊比!如何让我放心,将顾氏几年积攒的产业交给你!”
“我没有……不是我……”顾霆琛脸色惨白,身形也摇摇欲坠,依旧在做着无用的解释。
可程怀霖再也不会吃他这一套,冷声宣布,“从今天起,顾霆琛不得再插手集团内部业务!”
这等于是直接斩断了他往上爬的路。
顾霆琛面若死灰,跌坐在沙发上。心神动荡之际,撇到一旁久久没反应过来的顾林,顿时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一把抓住顾林的胳膊,“爸,爸,你快替我说句话呀!你跟奶奶解释,那些都不是我做的,是……是顾淮渊栽赃陷害!”
铁证如山,饶是顾林再有心维护这个宠爱的儿子,也知道在程怀霖面前无可辩驳。
可事关爱子的前程,他不得不低下头走到程怀霖跟前,低声哀求。
“妈,霆琛他只是一时糊涂,其实他没有恶意,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糊涂!”程怀霖怒目圆瞪,对这个儿子失望至极。
“我看你才糊涂!连我这个半截如土的老太婆都不如!”
她指着桌上那些罪证,“顾林,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这个好儿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要不是你偏心宠溺,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妈,他再怎么样也是您的亲孙子,您不能彻底断了他的路呀。”顾林依旧在苦苦哀求。
“够了。”程怀霖一挥手,“这样为非作歹的孙子,这种拎不清的儿子,我不要也罢!你们两个,都不配做顾家的子孙。”
这话说得实在重,方才还满脸诚恳的顾林当即沉了脸色,“妈,你这话可就过分了。你这是要把我们父子俩逐出顾家吗?”
“要不是你们身上流着顾家的血,你以为你们今天还能站在这里质问我!”程怀霖直视着顾林,失望地摇了摇头,“你是我手把手教养出来的,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做母亲的实在失望。”
那样的神情深深刺痛了顾林,“既然你不愿意认我们,那顾家这个大门,今后我不进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