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
“是要我也成为植物人，还是死？”楚清意出声。
她眼睁睁地看着顾淮渊的瞳孔因为他的话，而不断地放大，她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只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时候，她也成了把死挂在嘴边的女人了。
只不过她这么说，可不是为了威胁顾淮渊，威胁是用在乎的人身上的，在顾淮渊来说，只有姜宛宛的威胁才有用，百试不爽。
当然她更不至于用死来吓唬顾淮渊，她不至于自取其辱。
“你……”
“我不是威胁你，也不是吓唬你。”她面色认真，不急不缓地打断了顾淮渊开口的机会。
顾淮渊咬着后槽牙，满腔的怒意只等着宣泄，他这一次没有着急开口，只是眼神紧紧地盯着楚清意，像是要把她这个人看穿一样。
楚清意觉得，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她只怕早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我相信就算我死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抬一下眼。”楚清意故意说道。
顾淮渊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扯了扯嘴角，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所以……”楚清意眼神亮盈盈地看着他，“我是认真的，你口口声声地说着我要给姜宛宛赎罪，那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顾淮渊心头一团乱麻，一直以为，不管是对楚清意，还是对自己，他都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他不肯放楚清意离开，是因为她不配，她做的那些事还没有报应，凭什么离开？
现在楚清意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追着要一个答案的样子，居然让他有几分慌张，甚至有些心虚。
不，不是的，他没什么好心虚的。
顾淮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迎上楚清意追问的眼神，终于开口：“那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谁说了算？”
楚清意不依不饶，一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吗？还是姜宛宛？”
“你给我闭嘴。”
顾淮渊被问得无处可逃，只有恼羞成怒。
楚清意并不在意，她看着顾淮渊愤怒地站起身，只是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今天就算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
“顾淮渊，如果是你说了算，那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赎罪！你给我一个痛快。”她闭了闭眼，似乎做了什么决定，随即又沉了几分声音说道：“如果是要姜宛宛做决定的话，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愿意看我继续留在这里。”
“宛宛她才不会……”顾淮渊几乎本能的想要开口。
楚清意却挥手打断：“顾淮渊，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姜宛宛她不会什么？就算在你的心中，姜宛宛善良得不会跟我计较，可是你觉得，如果她真心爱你，会能忍受我这样的女人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吗？”
“她当然爱我。”顾淮渊像是炸了毛的公鸡。
楚清意却觉得好笑，不得不说，只要是碰上了姜宛宛的问题，顾淮渊的智商就有些不在线，她是那个意思吗？
她有些无奈。
顾淮渊却眯着眼警告：“你不要想要挑拨我和宛宛的关系。”
楚清意突然有些后悔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想要和顾淮渊心平气和地谈下去？
可惜，后悔也已经晚了！
她无奈地摇头：“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和你的关系姜宛宛已经一清二楚，你继续让我留在你身边，只会让她误会。”
“你想想，要是姜宛宛的身边也有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试图让顾淮渊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细想。
说完以后才发觉顾淮渊的脸都黑了。
看吧！听到都受不了了，这要是真的，他还能让这样的男人存在？
楚清意突然觉得，姜宛宛铁了心想要让她离开的心思，也是能够理解的。
以前姜宛宛留着她，更多的只是想要羞辱她。
可现在，顾淮渊说着要她赎罪，就把她关在这个别墅里，她跟姜宛宛几乎没有机会打照面，姜宛没有了羞辱她的机会，哪里还会愿意？
她不知道，当她打比方的时候，顾淮渊脑子里想的并不是姜宛宛，而是她，楚清意在别的男人身边辗转反侧的样子。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红了眼，他牙哧目裂，愤愤咬牙：“宛宛她才不会像你一样下贱。”
楚清意听到这话，不由得颤了颤。
这样的话，她并不陌生，她不是一次两次在姜宛宛口中听到，可现在顾淮渊亲口说出来，还是让她疼得像是心口都要碎裂了一般。
是啊！她在顾淮渊的眼里可不就是贱吗？
要不贱，她怎么能够明明知道顾淮渊不过是把她当个工具，还上赶着贴在他的身边。不是贱有什么？
不难过，她不难过。
楚清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后，才又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的存在对姜宛宛来说，都是一根刺，你把我继续留在这里，只是给自己添麻烦而已！”
“你说真的多，无非就是想让我放了你罢了。”
顾淮渊一针见血。
楚清意也不否认：“是。”
“你做梦！”顾淮渊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桌子上。
“楚清意，你还真是可笑，就算奶奶拿顾氏威胁我，我顾淮渊都可以不当一回事，你凭什么以为你说这么几句话，我就要放过你。”
他说话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深恶痛绝。
他果然是恨透了她，可是她不明白他到底在恨什么？如果只是三年前的事故，楚清意总觉得不至于如此。
她想不通，也不想继续想。
“我只是觉得不值得。”她闭上嘴，缓缓说道。
顾淮渊所有的怒火仿佛被凝固在了这一刻，不值得？
他有些听不懂她的话。
“顾淮渊，你不值得为我这样。”
楚清意的声音轻轻地，却重重地落在顾淮渊的身上。
“没有我的同意，你想都不想离开。”
顾淮渊嗓音深沉。
就在他还想要发作的时候，突然，从楚清意的脸上看到了一行清泪。
顾淮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别墅的，明明他是那个掌握着主动权的那一方，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地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