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宛似乎并没有跟他提过打电话的事，而他也不记得在楚珺去世那天有接到过电话。
看到这一幕，姜宛宛傻了眼，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解释：
“奶奶，您误会……”
“行了，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儿。”
程怀霖脸上充满不耐，十分烦躁地摆了摆手。
“以后不要叫我奶奶了，除了清意之外，我可不记得我还有孙女。你跟其他人一样，喊我一声老夫人吧。”
姜宛宛如遭雷劈，脸上划过一丝浓浓的嫉妒，她恶狠狠地看着楚清意，似乎是恨其抢了自己的位置。
楚清意在一旁默不作声，并不打算参与到其中。
但就是楚清意这幅置身事外的神态，落在程怀霖眼中却格外心疼，认定其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你这丫头，受了委屈也不说。”
程怀霖叹了口气，她怎会不明白楚清意心中所想呢？
“放心，奶奶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楚清意听后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谢谢奶奶，我没事的，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朝前看。”
楚清意强忍着心中的恨意，努力装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实则恨不得让姜宛宛当场赎罪。
在某些时候，情绪外露得越明显越吃亏，不是有句话说得很好，不争便是最大的争。
果不其然，程怀霖脸上的心疼更甚。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受了什么苦都自己扛着。”
程怀霖说完，再看向其他人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表情。
“关于清意妈妈的死，你们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全程跟着查事情的真相，一定要给清意一个交代！”
姜宛宛听到这里瞬间慌了神，脸上的心虚也越来越明显。
她原本只是想来推波助澜，借此贬低楚清意在程怀霖心中的形象，可没想到会弄巧成拙，最后竟弄成了这幅局面！
“奶……老夫人，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好查的，我可以解释的，咱们都是一家人，您这不是难为淮渊吗？有什么想问的，您找我问就行了！”
姜宛宛着急地想要解释，却没有注意到此刻她已经漏洞百出。
程怀霖全都尽收眼底，神情也越来越淡。
“姜宛宛，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你和我们是一家人，况且我使唤自己的孙子，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我还没死呢，连自己的孙子都使唤不动了吗！”
程怀霖这话说得极重，就连一直站在姜宛宛身边的顾淮渊，此刻都生出了动摇的心思。
他不赞同地看着姜宛宛，眉头拧成了一股绳。
“宛宛，和奶奶道歉，你怎么能这么和她说话呢？”
唯一维护她的人也站在了对面的阵营，姜宛宛心中顿时被委屈填满，扁了扁嘴，眼泪顺势就往下流。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也是好心，不听就算了，何必欺负我一个小姑娘？”
姜宛宛说完，似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一般，捂着眼睛逃跑了。
顾淮渊心疼得不行，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追了出去。
程怀霖拄着的拐杖重重地锤了一下地，脸上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孩子是真被猪油蒙了心！明明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就看不出身边人的真面目呢？”
姜宛宛苦笑着摇头，并不参与讨论。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姜宛宛演技那么拙劣，只不过是顾淮渊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愿接受现实罢了。
程怀霖又安抚了两句，随后便在崔风致的护送下离开了。
经过这几天的鸡飞狗跳，楚清意也无心再在医院待下去，当天下午便办理了出院。
日落时分，咖啡厅内。
夏芷秋坐在楚清意对面，面上满含担忧，“清清，你没事吧？你这些天一直住院，担心死我了。”
楚清意摇了摇头，“我就是伤心过度昏过去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说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想起这些天发生过的事，便正色看着夏芷秋说道。
“秋秋，我想跟你说个事情，但是请你不要往外说。”
夏芷秋知道这是要说秘密的节奏，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那坚定的眼神就差立三根手指发誓了。
楚清意深深呼出一口气，“其实我怀孕了。”
夏芷秋瞬间惊得张大了嘴，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怀孕了！？你不是还没结婚吗？”
楚清意脸上浮现出尴尬，她的手抚上了肚子，身上萦绕着一股母性的光辉。
“我知道这可能不太合常理，但我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夏芷秋收敛起脸上震惊的神情，听到这儿是一百个不赞同。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但凡做错了决定，你这一辈子不就被毁了吗？”
楚清意却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已经想好了，就算以后不嫁人，我也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夏芷秋沉默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只是声音有些闷闷地。
“那好吧，我尊重你，只要你过得开心就行。”
楚清意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别那么沮丧，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不用为我担心。”
说完，楚清意脸上流露出几丝抱歉。
“就是要麻烦你帮我和你哥说一声了，我很感谢他的照顾，但是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夏芷秋撇撇嘴，有些遗憾：
“我哥对你挺有好感的，还以为你能成为我嫂子呢。”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眼睛突然一亮，有些不怀好意地继续说道：
“要不你跟我哥……到时候你就说孩子是他的，这样你不就能当我嫂子了吗？”
楚清意吓得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不是拿你哥当大冤种了吗？”
夏芷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就算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我哥也不会在乎这些的。”
楚清意听到这里嘴角抽了抽，心中不免为夏鹤年捏了把汗。
有这么一个专门坑哥的妹妹，看来夏鹤年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有你这样的好妹妹，你哥一定很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