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不禁飘回到一年前，那个时候楚清意还是他的秘书，他们遭遇了对家的报复。
在躲避的途中，他不小心被路边的建筑物划伤了左臂，在脱离危险后被楚清意发现，她泪眼蒙眬地替他处理伤口。
处理伤口时的每一下都格外小心，似乎生怕会因此弄疼了他。
而在刚刚，楚清意看到他的脚受了伤，眼中却再无担心之色……
想到这里，顾淮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堵得慌。
满地的狼藉，楚清意狼狈地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许清越买完饭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神情呆滞了一瞬，手上的东西顺势滑落到地上。
“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进来欺负你了？”许清越面露焦急，“是哪个不长眼的？你跟我说，我去跟他拼命！”
楚清意慌忙摇了摇头，心知他真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许清越眼中仍有怀疑，无奈之下，楚清意只好再三的保证才让他勉强相信，所以并没闹出什么大事。
许清越这才顾上已经掉落在地上的晚饭，注意到只有外面的塑料袋脏了，里面的完好无损后松了口气。
一顿晚饭，楚清意吃得兴致缺缺，没吃几口便停下了筷子。
她本以为老夫人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没想到第二天，程怀霖本人就杀了过来。
程怀霖站在病房外，轻轻敲了敲病房的门，声音和蔼又不失威严。
“清意，你在里面吗？我是奶奶啊，听说你生病了，特意过来的，我方便进去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清意顾不上别的，赶紧从床上下来亲自去开了门，赶紧将程怀霖扶了进来。
“奶奶，您怎么自己来了？”
虽说对顾淮渊失望透顶，但对于程怀霖，楚清意还是十分敬重的。
毕竟之前得知她母亲生病的时候，老人家也没少跟着操心，就算她心中有气，也不应该将火气撒在老人家身上。
顾淮渊无声地跟在后面，看着十分乖顺，充分的扮演了一个好孙辈的形象。
等程怀霖在椅子上坐好，楚清意又赶紧给她倒了杯水。
接过水后，程怀霖将人拉了过来，祖孙俩坐在了一起。
“清意啊，你妈妈的事我也听说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呀。”
程怀脸上带着惋惜之情，楚清意只一眼，便知道她并不清楚其中的内幕。
而就在这时，顾淮渊朝着楚清意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要说错话。
楚清意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片苦水，说来也的确可笑，为了维护自己的亲亲白月光，顾淮渊还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不惜欺骗自己的亲奶奶。
虽然心中嘲讽，但楚清意面上依旧不显，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淡然自若地和程怀霖叙旧。
她向来不是喜欢告状的人，况且她也不想奶奶因为此事为难。
毕竟是她的亲孙子，两边向着谁都不好说。
二人就这样寒暄了一会儿，程怀霖站了起来。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一定要注意好休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就来找奶奶，千万别客气。”
看着程怀霖慈爱的面庞，楚清意忍不住湿了眼眶，随后郑重地点点头。
“奶奶你放心，您也要多加保重身体才是，这段时间我不能过去，但您千万不要忘了定期检查身体。”
楚清意说得真诚，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她和程怀霖最后一次见面了。
老人家对她的好，她统统看在眼里，却也因为顾淮渊的原因无法正视这份情感。
刚把程怀霖送到门口，姜宛宛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她眼中含着泪水，似乎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紧紧地握着程怀霖的手。
“奶奶，妈妈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一定要相信我！”
姜宛宛说出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成功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怀霖直接抽回了手，神情十分冷淡，“哦？说说你的想法吧。”
顾淮渊见状忍不住蹙眉，下意识地开口提醒道：“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奶奶今天来是为了……”
“闭嘴。”程怀霖声音很轻，嗓音却格外有威严。
她不轻不重地看了顾淮渊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失望，“我在跟她说话，你急着插什么嘴？以前教你的教养和礼仪，都学到哪儿去了？”
顾淮渊闭上了嘴，也不敢再忤逆程怀霖的意思，只是希望姜宛宛能看懂他的提醒。
姜宛宛没有在意脸色难看的顾淮渊，此时她神情格外激动，脸上带着一股即将得逞的沾沾自喜。
“因为妈妈的死，妹妹对我心中有怨，这我也能够理解，但是她万万不该出言诋毁我。”
楚清意嘲讽地看着眼前的闹剧，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姜宛宛知道程怀霖今天来找她，估计在心中认定了她一定会告状，所以才会在此刻突然出现，为了弥补在奶奶心中的形象。
只可惜，姜宛宛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向来不是需要靠着别人撑腰的人，所以告状这一假设根本不成立。
果不其然，程怀霖脸色越来越难看，此刻也是在强忍着怒气，她年轻时也是混迹商场的老江湖，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呢？
“你说她诋毁了你，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她怎么说你了？”
姜宛宛还没有发现有不对的地方，见程怀霖这么生气，以为这是要为她讨公道了，便更加卖力地扮演受害者。
“不是我不想帮忙，是因为当时接到电话之后，我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志愿者，她毕竟也是我的母亲，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呢？”
程怀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没有再管姜宛宛，她冷冷地看向顾淮渊，声音不高不低，却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你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吗？淮渊，你糊涂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蒙蔽长辈，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淮渊自知做错了事，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却也觉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