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孩子有伤害,楚清意瞬间安静下来,脚底冰凉一片,却没有心更冷。
赵彦承看到她这副样子,眼底的情绪差点克制不住,十分隐忍地将头偏向别处。
“清意,你也看到顾淮渊的态度了,就算你将这孩子生下来,你们的感情也很难回暖了。”
楚清意苦涩一笑,“我只是想给我孩子生的权利,至于顾淮渊……我对他已经没有期望了,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赵彦承说不出却说的话了,就算他想说,也得有身份才行。
一路上相对无言,赵彦承将楚清意抱着到了另一间病房,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床上,又细心地为她盖好了被子。
楚清意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回过神,脑袋一贴上枕头就入了梦。
赵彦承知道她正是需要独处的时候,在原地观望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离开。
楚清意始终闭着眼,脑袋中一团糨糊,她脑海中思虑万千,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赵彦承正在一边为她削着苹果,许清越抓耳挠腮地坐在一边,手上正拿着一份合同钻研。
楚清意轻轻咳了一声,随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赵彦承赶紧起身拿一个抱枕放在楚清意的身后,又将手中的苹果切了一小块递了过去。
“清意,饿不饿?先吃点苹果垫垫,我马上就去买吃的。”
楚清意接过苹果后小声道谢,赵彦承正准备转身走,许清越却猛地从椅子上蹿了起来。
“我去吧,赵医生你好好陪陪我姐,她现在正是身边需要人的时候!”
许清越对着赵彦承又是眨眼睛又是挑眉毛,做完这些动作后也顾不得对方看没看懂,就飞快地离开了病房。
楚清意觉得有些好笑,许清越还真是谁都想撮合,这么关心她的婚姻大事,这是怕她嫁不出去了吗?
赵彦承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在咬了一口苹果之后,十分认真地看着楚清意。
“我刚刚不只是为了你解围,我真的成立了一家医药公司,想请你来帮忙的心也是真的,确定不考虑一下吗?”
“我也很想帮你,但你也看到了,清越这孩子还不能独当一面,我没办法丢下他。”
楚清意虽说对赵彦承的话很心动,但也有自己的原则。
况且她才刚刚进入许氏,就职了还没有一周就要走,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没关系,位置我给你留着,等你想来了,随时都可以。”
楚清意感激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承哥,你有这种好事还想着我,等我把这边忙完立马就去你那边。”
赵彦承脸上浮现出笑意,“跟我还那么客气做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有忙我肯定会帮你的。”
在病房休养了两天,楚清意已经好了不少,中途倒是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搅。
但不知为何,越是安静的环境,楚清意心中就越是不安。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晚上的晚上,在其他人出去买饭时,不怀好意的人便找上了门。
“楚清意,你明天必须和我去见奶奶。”
楚清意看着病房门口的人冷笑,突然觉得一切可笑至极。
“凭什么命令我?或者我应该换种说法,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站在那里?”
“别发疯。”
顾淮渊眉头紧锁。
“老人家平时待你不薄,这次回来点你的名要见你,你有什么理由不去?”
楚清意眼中划过嘲讽,老太太叫她的时候她就必须要去。
那她求顾淮渊救他母亲的时候,他怎么一言不发?
用到她时,像招呼一条狗一样招呼她过去。
用不上她时,便什么都不做,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顾淮渊,我现在不想跟和你有关的人有任何牵扯,也请你以后别来犯贱。”
楚清意闭着眸子,一副不愿再看他的模样,顾淮渊则是有些接受不了,上前狠狠地钳制住她的下巴。
“前几天还说爱我,今天又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你的嘴巴里到底有几句话是真的?”
下巴处传来一阵生疼,楚清意眼泪差点都流出来了,但不想让男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她死死的咬着舌尖,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
“你管我用什么态度跟你说话?我以前爱你,现在不爱了还不行吗?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被爱!”
楚清意说完便被狠狠地甩开,头发甩到脸上,有的甚至拍到了瞳孔,让人觉得生疼。
“像你这种人,就算是爱上我,也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妇人,你的爱值几个钱?”
可尽管如此,楚清意依旧没有示弱,毫无畏惧的回望了回去。
“是,我的爱不值钱,那你的又好到哪儿去?口口声声说爱姜宛宛,行动不还是和老是其他女人上床?那你口中的爱还真是廉价!”
顾淮渊气得嘴唇直发抖,偏生又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楚清意在这次争斗中占了上风,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丝毫没有要闭嘴的意思。
“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令人恶心,永远一意孤行,视真心如草芥!活该你看不清枕边人的真面目,一辈子蒙在鼓里!”
楚清意越说越激动,抄起手边的东西不管不顾地砸了过去。
“你给我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一时间,苹果,水果刀,玻璃碗飞得到处都是,落在地面上后顷刻间化作碎片。
顾淮渊忙着躲闪,却也没来得及注意脚下,一时不察,脚狠狠地踩中了碎裂的瓷片。
顾淮渊吃痛地收回了脚,鲜血顺着鞋底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分外明显。
楚清意却丝毫都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能麻烦你出去吗?保洁阿姨每天都要打扫房间,请不要给他们加重工作负担。”
顾淮渊愣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清意,离开的步伐有些沉重。
他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正给自己顺气的楚清意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