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风致能够明显感受到，顾淮渊从老宅回来了以后，心情更差了。看样子，他的猜测是对的，姜宛宛做的那些事，顾淮渊都是不知道的。
他战战兢兢地把赎回来的东西放在了顾淮渊的面前。
顾淮渊的视线落在被他带回来的珠宝上，眼神复杂，许久，才听到他幽幽问道：“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
崔风致没有迟疑，连忙说道：“我查了，前几天，姜家那边给姜小姐转了一千万，不过并不是从公司的账户，而是从姜总的私人账户转过来的。”
“姜宁舟？”顾淮渊挑眉。
崔风致点了点头，“是，不过姜小姐应该是跟姜董联系的。”
“嗯。”顾淮渊应了一声。
看样子，的确是姜宛宛跟姜成海要的钱，不过姜氏账面上也确实困难。如果说，姜宁舟愿意拿这笔钱出来，那么她的话，似乎多了几分真实性。
不过，他心里还是没有下定论。
“她……”他开口，声音透着压抑的嘶哑：“她怎么安排这笔钱的？”
他记得姜宁舟说的并不只是一千万，应该还有第二次开口。
那么，这第一笔的一千万应该已经是花不出去了。
崔风致示意了一下，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顾淮渊抬眸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如实说就对了。”
崔风致这才说道：“姜小姐把这笔钱分成了三份，一份是两百万的现金，一份是三百万的现金支票，还有五百万是汇到了她名下的公司账户上，还了几次欠款。”
如果只是用来还公司的账，顾淮渊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现金的流向，才是问题的关键。
“她取这么多现金干什么？”顾淮渊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崔风致会有答案。
没想到，崔风致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
察觉到不对劲的顾淮渊立即问道：“说。”
崔风致本来还有些犹豫，这会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从我调查的结果来看，当时姜小姐是从银行取了现金以后，是用了两个行李箱。”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顾淮渊，见他没有阻止他说下去的意思，才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后来姜小姐开了车，把这个城市绕了大半个圈以后，才回去的。”
“然后呢？”顾淮渊问。
崔风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姜小姐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带行李箱。以后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两个行李箱。”
“那现金支票呢？”顾淮渊继续问道，语气中听不出什么起伏。
“还没有取出来。”崔风致如实回答。
顾淮渊蹙眉，心中有几分疑惑。
崔风致想了想，还是主动说道：“有一个情况，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他可以想象，这个虽然只是猜测。
可是一旦说出来，绝对会是一声惊雷。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也知道，自己这么问顾淮渊的答案只有一个。
果然，顾淮渊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低了低头，声音小了几分，“姜小姐取现金的那两天正是一一小姐被绑架的前两天。”
“什么？”顾淮渊脸色大变。
崔风致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他大气都不敢出。
顾淮渊很快摇头：“不，不可能。”
宛宛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崔风致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顾淮渊。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可是就是忍不住：“顾总，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顾淮渊猛地抬头，犀利的眼神里沾染了几分血红：“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觉得姜小姐可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崔风致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
并不是他想要在顾淮渊面前挑拨，只是他见到的姜宛宛事实上，就跟顾淮渊想见的不一样。
顾淮渊本能地想要训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有几分动摇。
崔风致没有再说话，他低着头，不敢看顾淮渊。
许久，才听到顾淮渊幽幽说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崔风致迟疑地看了一眼，他知道这个时候，顾淮渊需要冷静冷静。他应了一声：“是。”
只是他还没有走出门，就听到顾淮渊开口，问了一句：“我对楚清意是不是很差？”
崔风致脚步一顿。
好一会，他才缓缓地回转过头，他眉头微微皱起，迟疑了一下，才幽幽说道：“跟姜小姐比起来，你对楚小姐的态度，的确是天壤之别。”
“可是她做了错事。”顾淮渊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挣扎。
崔风致却只是轻笑一声，显然对顾淮渊的话并不意外。
他的反应落在顾淮渊呢眼里，更是让他心头烦躁，“你笑什么？”
崔风致收起笑意，摇了摇头，“顾总，我只是觉得很多事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只是一个下属，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而且顾总刚才只是问我的只是你对楚小姐的态度，我只是说了自己的看法而已！”
顾淮渊一时语塞。
“你觉得我做错了？”他猛地抬头。
崔风致的眼神闪了闪，却没有回答。
“不是说实话实说的吗？怎么又哑巴了？”顾淮渊咄咄逼人地追问。
崔风致脑袋一热，倒是如实说出了心底的话：“老板做错了不合适。”
“好好！”顾淮渊怒极反笑，“好你个崔风致。”
崔风致顿时耷拉下脑袋，心中暗叫不妙，他可真是一句话把顾淮渊得罪得死死的。
只是话已经说出了口，想要反悔也已经晚了。
崔风致干脆闭了闭眼，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顾总，我觉得绝大部分的时候，你都是英明神武的，只是在个别的事情上处理得的确不到位。”
“我觉得就算是有什么误会，你也应该先查清楚再作判断。”
“很多时候，在姜小姐的事情上，你都是没有原则的。”
崔风致说话的时候已经足够的小心翼翼，他心里其实想的是，顾淮渊在面对姜宛宛的所有问题上，都是毫无原则底线的。
就算是这样，顾淮渊的脸色都难看得简直能挤出墨水来。
崔风致说完又后悔了，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个，顾总，其实……”他试图给自己找补。
“滚出去！”回应他的是顾淮渊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