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沈肃谦卑神色。
老侯爷冷呵，尽显他的不满，“这门亲事本侯认，司柠，将是我侯府的世子夫人，以后会得诰封。”
老侯爷一句话给了司柠无上荣耀，只有侯爷夫人才会得诰封，变相说明了爵位会直接让裴越承袭。
听见这句话，裴越神色才缓和一些。但看向司柠时的眼神还是闪烁着悲伤可怜，想要博取同情似的。
司柠从未被如此高待过，惊诧之余又努力平和自己的情绪，不能对这些蝇头小利上心。
“侯爷说的是。”沈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裴少傅有家族长辈来相助，我没有，我只知道婚嫁之事得两情相悦，不若便让司大小姐选择想嫁谁吧？”
这话又让众人沉默片刻，说不出反驳之话。
沈家无论男女都驰骋沙场，最后无一例外全部战死沙场，到现在只剩几名深宅女眷和两名年幼的旁支孩童。
全部手无缚鸡之力。
沈肃当年还未弱冠便披甲上阵，维持着沈家荣耀。半年前受重伤险些丢了命，皇上顾念沈肃是沈家唯一血脉，要是战死太过惨烈，便召见回京。
裴越愤怒之色减退，长睫垂落，说不出的情绪。
只要沈肃不再跟他抢司柠，过往之事他既往不咎。
司柠掩眸，回想到上辈子将军府的情景，落寞不忍之色。
全族战死换来的荣耀，外人只觉光鲜，可只有深宅内的人才知道日夜有多难熬。
老侯爷噤声许久，裴家战功赫赫，沈家也不遑多让。
“大小姐想如何选择？”沈肃将场面扭转回来，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后，直接询问司柠。
司柠不说话，就那么安静看着沈肃。
沈肃若是死了，沈家剩下的人定会让皇上彻查，到时可牵连出二皇子，一箭双雕，她该高兴。
可。。。。。。沈肃一死，沈家剩下的那些女眷将无人庇护，她们的日子该何等难过？
“阿柠！”
司柠看沈肃太入神，裴越心里慌张的很。
司柠飘散的思绪被他唤了回来，“我。。。。。。”她有些犹豫了。
沈肃该死，可他身后的那些家人会因为他的死受到影响。
上辈子沈肃对她不好，她们安慰她，甚至去沈肃面前劝阻。沈肃看在她们的面子上，倒是与她表面虚与委蛇。
“大小姐想嫁谁，直说便是。”沈肃引诱司柠。
司柠重新看向沈肃，沈家人待她不错，但不能磨灭沈肃带给她的伤害。
她要嫁沈肃，等沈肃死后，她便代替沈肃保护她们。
“我想嫁沈大将军！”司柠说的坚定。
“二皇子到！”
司柠的声音和屋外的通报声一起传出，混淆嘈杂，让人没听真切。
“见过二皇子！”
众人忙着起身迎接二皇子，没再关注司柠。只有裴越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眼底碎碎流光，显得空洞极了。
司柠竟然想嫁沈肃！
那道声音如同噩梦，绕在他耳畔挥之不去，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肉里，鲜血淋漓。
萧泽在随从的簇拥下走进来，气场强大，藐视一切。
“快起吧，今儿竟聚这么齐。”他嗤笑着打趣，坐下的那一刻，打量过沈肃。
他本想拉拢沈肃，可他竟然有心查到了亭台倒塌之事，那便留不得了。
既然是将死之人，又何须让司柠嫁他。
众人起身，齐齐下座。
“本皇子前来，一为司大少爷带兵出征之事，二为司大小姐大婚之事。”萧泽款款道。
他说话间斜睨过裴越和老侯爷，除掉侯府前，要好好利用他们。
“老侯爷今日前来，正是为小女大婚之事。”司太傅应答。
刚才裴越和沈肃对峙，他不能出一言，生怕得罪了谁去，现在二皇子来了，便有了可主持公道之人。
“噢~，那真是巧了！”萧泽故作惊诧，看向裴越，“民间传言父皇已知，已派兵将传谣之人抓起来了，裴少傅不必多心。”
裴越轻叩首，“多谢圣上！”
萧泽点点头，“不知大婚之事，商议的如何了？”
“下月初三大婚！”裴越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焦灼不安，轻松的语气。
萧泽细细回想，惊讶了一瞬，这么急促，难不成那些传言是真的？
不管真相如何，只管定下就是。
“是个好日子。”萧泽简单几字，代表这个事就这样定下了。
但裴越并没有因此长出一口气，他心里烦闷不快，满脑子都是司柠的那句话。
司柠为什么不选择他？
他有哪点比不上沈肃？
沈肃能上战场，他也能。沈肃武功高强，他身手亦不差。沈肃刚及弱冠，他也正值弱冠之年。
相貌身形家世，他丝毫不逊色沈肃。
为什么？
“下月初三确实是个好日子，但司大小姐想嫁之人，恐怕不是裴少傅。”沈肃刚才也听见了司柠说的想嫁他之话，不会白白错过这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