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柠腿脚上的伤本就还未养好,这下直接扭伤加重,额头顷刻间冒出冷汗,疼痛席卷全身。
司夫人冷怒睨着她,眉眼间的厌恶和恨意越发明显。
“你不仅抢走妙婷的身份,还害得她受罚,更害得明礼受鞭刑,早知你是这样的,儿时就该直接掐死。”司夫人怒目圆睁,居高临下指着摔倒在地上的司柠怒斥。
本以为司柠有所收敛,哪知今天就害得她的一双儿女受罚。
二十鞭落下,明礼脊背皮开肉绽,不知要养多久才能愈合。
还有妙婷,被好一顿训斥后高举女则女训罚跪一夜。
这么冷的天,一夜过后双腿怕是都要留下病根。
而这一切都是司柠惹出来的。
司柠手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可腿脚的伤让她使不上一点劲,只能狼狈趴在地上。
“母亲……母亲误会我了。”她五官因疼痛紧蹙,面色痛苦,话语虚弱。
“误会!明礼和妙婷都在受罚,你说是误会?”司夫人冷言冷语。
司柠双手支着地面,抬起头看向司夫人,泪眼婆娑。
“母亲,妹妹误会我出府是去见二皇子,三哥因为妹妹一时失口,凑巧被裴少傅听了去……”
她想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可司夫人不耐烦,不想听她废话。
“你什么心思谁不知道?妙婷怎么误会?你父亲迫于世子爷威压只能惩罚明礼和妙婷,别以为是相信了你。”司夫人指着司柠,恶狠狠的语气。
司柠眼眸含泪盯着司夫人,心底平静,但面上表现出惊慌失措和无力不安。
“我没有,母亲相信我。”她摇头解释。
司夫人冷哼一声,凛扫过司柠,眼底带着明显的淡漠。
两个月前身份互换后,司柠害得她差点被夫君厌弃,她一直找不到由头责罚,今天是个大好机会。
“明礼和妙婷都在受罚,你便跪在这里赎罪,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司夫人公报私仇道。
司柠像是听到了难以置信的话,恐慌仰头看向司夫人,“母亲!”
司夫人不容置喙的神色,转身离去。
司柠承受不住打击,身子重重朝后一跌,整个人失魂落魄。
司夫人横了司柠一眼,很满意她的神态,唇角微扬。
司柠养在她膝下多年,她知她本性如何,亦知道如何戳她心窝,让她伤心难过。
待司夫人脚步声离去,司柠表情顷刻间大变,眼底蕴满了揶揄和讽刺。
最开始她确实难以接受疼爱她的母亲突然之间变了,可经历了几辈子,剩下的只是仇恨。
后院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亮着几盏微弱灯笼,烛光虚虚映衬在地面。
司柠手撑着地面想爬起身,可疼痛让她使不上劲,浑身冷汗直冒。
她掀开裙摆去瞧腿脚上的伤,没有出血,但是青肿了。
她手扶在腿脚上,睫毛低垂,晦暗不明。
司夫人极有可能让她跪一夜,她不能束手就擒。
“大小姐!”丫鬟玉竹慌张跑过来,倾身搀扶住司柠的身子。
“夫人怎可如此!二小姐受罚又不是小姐所导致的。”玉竹抱怨之声。
司柠眸光掠动,旋即露出担忧又痛苦的表情,“我没事,赶紧扶我出府。”
“大小姐出府做什么?”
司柠哀叹摇了摇头,“因为妹妹和兄长受罚,母亲更加厌烦了我,我要出府去找一人。”
玉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大小姐要找谁?”她追问。
司柠不语,只一味摇头。想站起身来,可腿脚上的伤让她再次重重跌坐在地上,痛苦不堪。
玉竹忙搀扶住她,“小姐要找谁?我替小姐去。”
大小姐受这么重的伤都要去找的人,定尤为重要。
“你见不到首辅大人,还是我自己去吧。”司柠随口道,话毕强撑着站起身来。
玉竹眉头皱更紧,“首辅大人!”
首辅大人和二小姐有些渊源,大小姐找他做什么?
司柠双眉紧蹙,疼痛难掩,“今夜父亲震怒,要重重惩罚妹妹和兄长,事关首辅大人,唯有请他出面,才可让妹妹和兄长免于责罚。”
她着急出府,刚走一步,又差点摔倒在地。
玉竹搀扶住她身子,眼底思绪快速闪烁。
“小姐腿脚伤着,还是我去吧。”她自告奋勇。
大小姐现在的处境别人不知道,她一清二楚,今夜又被夫人厌弃惩罚,她定慌了心神,急需做点什么弥补。
首辅大人就是那个突破口。
这么好的表现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若是她将首辅大人找来了,说不定可以让三少爷和二小姐对她高看一眼。
“你去?”司柠眼眸黯下,有些迟疑和犹豫,“还是我亲自去吧。”
她推了一把玉竹,不想将这件事交给她似的。
“小姐不相信我吗?”玉竹伤心道。
司柠瞳眸闪了闪,垂眼看过自己受伤的腿脚,迫于无奈松口道。
“那你便去,就说司家大小姐请他一定要来。”司柠反手扣住玉竹的手腕,用力捏了捏,警告她务必照做。
玉竹瞧出她的认真,眸子微垂,“小姐放心。”
“一定要说是我请他前来的。”司柠再三叮嘱。
玉竹点头,搀扶司柠到亭台里坐下,转身跑去。
看着玉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司柠神色大变,缓慢站起身,忍痛一瘸一拐朝前院走去。
刚到前院,便看见玉竹从正堂那边跑过来,直奔府门口而去。
司柠扶着墙壁站立,眼底是果真如此。
她猜的没错,玉竹并不完全相信她,特意跑去正堂瞧了瞧,看见司妙婷真的在受罚,这才安心跑出府去找谢言酌。
司柠站在隐蔽角落,眼底是如寒冰般的凉意。
只要谢言酌今夜踏进府,司妙婷和他私会的名声跑不了,到时就看她的好父亲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