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妙婷惨白的脸色,紧咬下唇,瞳孔抖颤,委屈的泪水在眼眶转来转去。
这是姨娘的遗物,她怎会摔碎?分明是司柠恶人先告状。
“是你没有接住,是你。。。。。。”
司妙婷想与司柠对峙,哪知司柠不接话,看着她流下两行清泪,落寞跪在地上,捡起摔成几瓣的玉镯,捏进掌心。
破碎的玉镯将她掌心割破,血珠滴滴砸落,她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哭得悲恸,肩膀直颤。
“这事本就是你不对,现在还摔碎镯子。”司太傅拍桌怒斥。
司夫人伤心失望看向司妙婷。把她花费心思打造的镯子置换了出去,还死不悔改,要是不加以训诫,保不齐会是第二个司柠。
司妙婷被他们另样的眼光看得无地自容,忘记了反抗狡辩,只一味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是我,是我没有接住。”司柠落寞出声,“是我不该贪图母亲的怜爱,不该与妹妹置换,都是我的错。”她苦笑着摇摇头,萧条踉跄离去。
司妙婷浑身战栗,“爹,娘,不是我。”她轻轻唤着,眼泪呜咽滑落。
司太傅环视过房间,这事要有一个交代,不然司柠会对司家失望。
“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禁足一月。做伪证之人乱棍打死,搜身的刁奴五十大板,罚俸三月。”
司太傅站起身,将檀木盒交给丫鬟,“将镯子交给大小姐,让她好生养伤。”
话落他深深凝望过司夫人,甩袖离去。
身为当家主母,遇事不从中周和,还由着她们放肆,简直胡闹。
司夫人抿紧了嘴唇,不敢多言。
司妙婷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连司夫人都不想应对了,跌坐在地上,垂落下去的眼眸里满是狠厉。
大雪一连下了两日,朱窗半支开,抬眼可见瀑布般的大雪倾斜如下,压在点点红梅上。
司柠倚在软榻上,身边围着火炉,随意翻着手中账本。
这些年司夫人娘家的几个兄弟没少惹出龌龊事来,都是司夫人瞒着司太傅解决的。
这个账本若是让司太傅瞧见了,可就有好戏看了。
“小姐喝药吧。”月凝端着药碗,一瘸一拐走进来。
司柠合上账本,随意飘她一眼,眉头轻敛。
月凝一早上都不见踪影,回来后双腿有恙,是被罚了吗?
司家人现在没那个胆子惩罚她的人,是裴越。
月凝顺利留在了她身边,裴越为何要惩罚月凝?
月凝不说,司柠也不问,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小姐,蜜饯!”
司柠拿起一个放进嘴里,挥挥手让她退下去。
在月凝快要退出房间的时候,司柠喊住了她,“去大将军府一趟,就说明日午时,我在皇宫后殿等着他。”
月凝愣了愣,随后点头退出去。
透过窗棂,司柠看着月凝的身影消失不见,长指点在账本上,笑的意味深长。
翌日,司柠起个大早去前堂拜别父母。司夫人和司太傅都不在,只有大哥司明晟在。
“兄长!”司柠恭敬叩首。
司明晟迎望上司柠,前两日发生的事他听说了,只能说司妙婷急躁了些。
“怎起这么早?”
“近些日子连学堂都未去,快到年关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司明晟点点头,“我送你。”
“多谢兄长。”
坐上马车,司明晟难得没有看兵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兄长有话要说吗?”司柠主动发问。
司明晟暗自吐息,“你这两日可曾见过裴越?”
司柠摇头,“这两日我大门不出,未曾见他。”
司明晟垂下眸子,半晌都不曾说话。
“发生何事了?”司柠皱眉追问。
“没什么。”司明晟拿起兵书,不再与司柠搭话。
司柠识趣地不再说话,坐直身子,目视前方。
裴老侯爷回京,不许裴越迎娶她,这事她知道。看司明晟的样子,想来京城已经传出风言风语了。
雪天路滑,马车行驶缓慢,到皇宫后司柠叩谢下马车,径直去见清月公主。
不知是不是沈肃和裴越从中阻拦,和亲圣旨迟迟未下,清月倒还算稳定。
“父皇近两日都不见我,我是不是定要和亲?”清月魂不守舍道。
司柠安抚她,“圣旨未下,变数大着了。”
清月玉指撑着颈侧,哀哀叹息一声,“我在皇宫还能照顾你,我若和亲去了,以后你的路就难了。”
司柠心里莫名的滋味,眼眶有些酸涩。
前几世,清月和亲后京城就只剩她单打独斗了,确实如清月所说,走的很艰难。
“不会和亲的。”司柠眼帘低垂,端起茶壶倒茶,轻轻说出这句话。
等到午时,司柠前去后殿。
沈肃负手而立,站在园子前等着司柠。
司柠并未直接走出去,而是环顾四周,果不其然看见裴越在暗处。
月凝可真是个好丫鬟,将她想传递的消息都传到了裴越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