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表情难堪到了极点，有委屈有心酸，整个人站立不安。
“老爷说胡话了，柠儿是深宅小姐，哪知道什么内幕？老爷快些躺下，让大夫来好生检查检查。”
司夫人焦虑一瞬，旋即调整好情绪，想岔开话题。
司太傅斜倚在床头，视线不断从司夫人身上略过。
夫妻多年，她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这般焦急模样，怕是有所隐瞒。
“柠儿说。”他声音冷了两分，在警告司夫人莫要再插话。
司夫人唇瓣下意识张开，睹上司太傅森寒冷漠的神情，顿时住了口。
她知道司太傅已经生气了，再阻止，只会惹他更震怒。
“柠儿说吧。”她转身面向司柠，语气平淡，但眼神透着精光。
司柠神色依旧，“父亲，那夜白家表哥找上门来，母亲……”
“柠儿，那夜的事都过去了，咱们还是莫要再提及惹你父亲动怒，你说呢？”
司夫人根本不想让司柠说话，听见她出口的话语不对劲，立马打断。
司柠阖上嘴唇，无辜眼神看了看司太傅，转而望向司夫人。
司夫人努力扯出笑来，走上前亲昵拉住司柠的手。
“你这孩子从小就这样，看不懂形势，也怪我将你宠坏了。白家的人与我们司家无关，你也没有表哥，不要再说那些话惹你父亲动气。”
司夫人攥司柠的手用了些劲，意在警告。
司柠斜眼瞧过情绪有些激愤的司妙婷，笑着面对司夫人。
“母亲从小将我养大，自是知道我的性子，是我考虑不周了。”
她亲昵地帖在司夫人身上，一如往常那般撒娇依偎。
司夫人眼底深处流露出不屑，司柠果真还在乎她的感受。
这样也好，日后好拿捏。
“不可再急躁，说话做事要思前顾后。”司夫人装模作样说教司柠。
司柠笑着点点头，与司夫人贴得极近，母女情深。
前几辈子司夫人让她感受到了孤立无援的痛苦，该好好想想如何回报！
只要司柠不说出白家和账本的事，司夫人自然愿意陪她演戏。
司妙婷冷漠眼神瞅着母女相依偎的身影，只觉有些刺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并不知道司夫人心里的真实想法，只知道司柠从小在司夫人膝下长大，那份情，非她可比。
司太傅还算满意地点点头，司柠与裴越沈肃有牵连后，他便让司夫人摒弃前嫌，好生与司柠相处。
今日她做的甚好！
司夫人声东击西和司柠亲昵交谈，成功让司太傅淡忘了账本和白家之事。
堂屋内的气氛越发融洽，司妙婷面色凝重，后槽牙快要咬碎。
司明晟很有眼力见地瞧见了，他心里对司妙婷这个亲妹妹是愧疚的，因为从小到大亏待了她。
“赌坊明日上门收债，五千两白银从何而来？”他高声，打破融洽局面。
司夫人笑容僵硬在脸上，说来说去，话题怎么又回到了开始？
“五千两白银！怕是难。”她为难模样。
就算她没有帮衬白家，五千两白银太傅府一时也拿不出来。
司太傅垂下眼，这次的银子拿和不拿，都难。
司家并非钟鸣鼎食之家，外人又知他清廉，一下子拿出五千两白银，不知要被世人如何诟病。
可若不拿银子，明礼又当如何？
司妙婷紧咬后槽牙，眼珠转了转，眸光一掠。
“这有什么难的？明儿个裴少傅来送聘礼，先支了应急去就是。”
司柠陡然转头望她，另样眼神。
她不想嫁裴越，怎会收他的聘礼？
司妙婷眼眸有些发狠，揶揄挖苦司柠。
“姐姐这个表情……不会是不愿意拿自己聘礼救三哥吧？还是说，姐姐担心裴少傅的聘礼没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