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无法,只得握紧朴刀,小心跟在后头,一道上了山冈。
彼时已经是申牌时分,夕阳西下,热气也退散去。
三人一路行着,却觉得酒劲儿上来,浑身都有些发热,因而都扯开衣衫前行。
正看见一处光洁的大青石头,生着凉意。
武松见了,忙要躺上去歇息,却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风来,吹得人起了寒意!
风萧萧起,卷起落叶满地。
这边杨志愣在原地,只伸手指着前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看到那双眼睛时,秦陆也着实吃了一惊。
那是只白额吊睛猛虎,身子足有一丈来长,肌肉壮硕威武凶猛,虎啸一出令人胆寒。
虽然提前知道,这猛虎将会死于武松拳下,况且他秦陆的功夫,绝不在武松之下,可如今正面遇上,还是忍不住有些恐惧。
杨志见了也有些慌,只举起手中朴刀,准备防卫。
而那武松更是后悔,心道不该不听酒家劝导,非要上山。
可谁让他归心似箭呢!
分别日久,他实在想快回清河县去,跟哥哥大郎相见。
可是现在……
那只猛虎已然锁定了他们,正目露凶光,呼啸着向他扑来!
三人那来得及细想,连忙奋力躲过,再一个闪身,又从那虎的两爪下逃出。
此番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武松心内暗暗忖度,率先掏出哨棒,卖力冲那虎的脑袋上猛地一击打!
“哐!”
“嗷——”
伴随着一声惨叫,那虎被激得发起性子来,转身又冲他三人扑来。
三人各自躲了,武松又一哨棒奋力下去,却没打中,竟然将那哨棒打折了!
那虎发狠,便只顾着扑咬前方的武松,秦陆与杨志闪身来到大虎身后,见机会来了,便一人牵制住那虎的一个后爪。
“二郎,快上!”
听得秦陆高喊一声,武松也不松懈,趁虎回头之际,忙又上前骑了虎身,冲那虎头接连猛揍!
只打得那虎身子渐渐软了,口中、眼里、鼻孔全都迸出鲜血,武松方才停住了手。
想是死了吧?
秦陆只觉手中的大虎爪渐渐软了,也跟着放松下来,心中不禁感叹:此番若不跟来,可是武松一人击败这猛虎,真个勇猛,让人佩服!
武松上前细看,见虎口微张,虎眼紧闭,虎身一动不动,方才提了哨棒,心中一面暗想:幸亏自小被哥哥送上寺里,学了这傍身的武艺,要不我今番如何脱身!
一想到哥哥大郎,武松的心情便轻快起来。
随之而来,是系统轻快的提示。
“恭喜宿主,获得称号:景阳冈打虎助手!东京城酒楼月收益增加!”
打虎助手?这称号倒有意思!
秦陆耸了耸肩,以他的功夫,打败猛虎自然费不了多大力气,只是为了后面发展,这打虎英雄之称,还是留给武松为好。
秦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武兄弟真个勇猛,要不是你先下一棒,咱们三个此番危险了!”
杨志也笑着上前:“看来是那烈酒壮胆,又长了不少力气!武兄弟此番除了这大虫,也算为民除害,真真是英雄所为了!”
武松打虎,确实使了好一番力气,此番只是喘着粗气憨笑,一面扶着旁边的大青石头要歇,一面又开言道:“无妨,无妨。”
他急急前行,全是为了早日到家,跟哥哥团聚。
三人围着青石坐了,都松口气。
却见前头青草晃动,又一直虎露出头来!
武松跟杨志皆是惊慌,唯独秦陆十分冷静,只盯着那虎渐渐褪了皮去,露了两个黑影出来。
原来是两个猎户假扮的!
武、杨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又见秦陆走上前去,招呼他们。
一番解释,那两个猎户方才明白,是眼前三人降住了猛虎,而打死猛虎之人,正是当中那个汉子武松。
两个猎户又叫了十几个乡户来,一道将那虎抬着,下了山去,好生招待三人一番,只等次日报告给知县知道。
秦陆三人也走乏了,便在乡户家歇了一宿,次日一早,知县接待,又是一番赞颂。
得知三人姓名,那知县本打算将三人都留下,却听得秦陆是禁军教头,自是留不得的,那杨志也跟从秦陆,不会待在此地。
因此知县只对那武松说:“你是清河县人,距离这阳谷县也不远,本县想参你做个步兵都头,不知你肯也不肯。”
武松听了自是跪谢不提。
秦陆便道:“既然是新官上任,我二人便在此逗留两日,陪武兄弟庆贺庆贺!”
话虽如此,秦陆心里却清楚,不过两天,武松就会跟他哥哥武大郎相遇了……
却说武松接了令,几人庆贺一宿。
次日无事,武松自去县衙点卯,杨志却因昨日贪杯贪凉,有些发了热症,今早竟发觉头晕乏力,起不来身,只好躺在乡民家里将养。
秦陆见这乡民家虽普通,倒还有两间客房够人休息,又想不能丢下杨志不管,便给了主人家一些银两,说道:“老伯好歹照管我二人几天,待我这兄弟养好病才是。”
那主人家本做个小本营生,是在西街头卖花药的,姓高名三科,年纪五十上下。
此刻,这高三科掂量着手中银两,早够他卖半年花药所赚了,自然已喜得什么似的。
心中又想:这二人是打虎英雄武松的朋友,定然也是不凡之辈,我留宿他们在家,本就面上有光,如今又有这白得的银两,如何能不好好款待?
因忙道:“好说、好说!秦郎君只管放心在这儿住下,每日要什么吃的用的,都让我那婆娘去做!”
“如此便多谢了!”
秦陆道了谢,又问:“这街上何处有药铺,我且去买几副退热的药来,给我这兄弟喝。”
高三科便伸手指着:“从这条街往东不远就有。”
秦陆又道了谢,独自来到街上,也是凑巧,没走几步,便遇见一个矮个儿男人,挑这个担子在街上叫卖。
“炊饼,热腾腾的炊饼——”
秦陆定睛一看,那男人身长不过三尺,相貌十分丑陋,不是大郎武植却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