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见,却见宋江意图离席,秦陆忙跟着起身。
“正好秦某也有些憋得慌,跟宋兄同去。”
柴进便叫一庄客打了灯笼,送二人往东廊下去。
远远地,秦陆便瞧见不远处火光闪闪,心里思量:书中写武松这天坏了肚子,正躲在那头解手,因受不住寒,所以取了柴火燃着取暖,想来就在那边。
这样想着,他故意不告诉宋江,只等宋江醉醺醺过去,果然一不小心踩飞了柴火!
廊下武松险些被火烧着,气急了抓住宋江:“你是什么鸟人,来消遣我!”
秦陆见状,这才上前去拉架。
“抱歉抱歉,方才一个不当心,这位是郓城县押司宋江!”
那武松一听,忙收了手,迟疑着问:“真的不是?”
宋江忙道:“小可便是宋江。”
里头柴进听得吵嚷,也出门来:“二郎莫要胡闹,这位正是宋押司!”
武松听罢,忙称无礼,要给宋江作揖,又指着秦陆道:
“这位兄台却是何人?方才多亏他止住,否则我险些慌乱出手,伤了贵人!”
“这位乃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秦陆。”
柴进介绍了秦陆,又指着武松道,“二位不认得他,他乃清河县人,姓武,名松,家中排行第二。”
秦陆听了,便抢先道:“原来是武二郎,江湖上闻名,没想到在此幸会!”
宋江便也道“幸会”,几人遂又一同入席,再三畅饮。
一来二往,几人在柴进处住了许多日。
这些日子,秦陆倒摸索出一番道理来。
都道武松认宋江做哥哥,胜似亲哥,而明明是柴进收留武松,武、柴二人感情却不如武、宋二人感情深厚,是何缘故。
秦陆暗暗观察,原来那宋江待人贴心,细致入微,一举一动,着实让人觉得温暖。
就比如武松住在此处,自然是不缺吃穿,那宋江偏要拿出自己的银两来,给武松做身衣裳。
再如那武松气性刚烈,每每饮酒,跟庄客吵嚷起来,动辄便要打人。那些庄客自然都不待见他,只有宋江日日带他一起,饮酒相陪。
这些秦陆都看在眼里,自然也学了去,便常在宋江之前,去往武松那里,同他一道饮酒、习武。
这武松是个直肠子人,自然能看得出谁对自己好,因此待在庄上久了,便只认秦陆跟宋江二人为好兄弟,日日待在一处。
不知不觉,三人达成默契,若当中两人待得久了,便要定要唤另一个来。
一来二去,倒成了个铁三角一般。
而杨志因跟了秦陆,所以一心信他所言,并不在意这些,只任由秦陆去“发展人脉”了。
这天武松道别,因思念家中兄长,要回家探望。
秦陆便道:“正巧我也要往清河县去,既然二郎要去,咱们同行!”
杨志听了,也跟着要走。
柴进便摆酒相送,又取了些金银送他们。
几人道别一番,行了不远,便听后头一人高喊:“几位且慢,我送兄弟们一程!”
回头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江。
莫说武松感动,跟这宋江待得时日久了,确实感觉此人心细如发,待人热十分用心。
宋江一连送了他们五七里路,直送到一处小酒家,歇了片刻,方才停住要别。
还是武松先忍不住,拉住宋江道:“跟哥哥相处日久,感情深厚,哥哥不弃武二,就此受武二四拜,拜为义兄!”
秦陆见状,也是感慨,便跟着上前:“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就此结拜!”
宋江大喜,又道:“杨志兄弟与秦兄弟一路,咱四个何不一同结拜!”
杨志听了也很高兴,自然答应。
四人便就地拜了,又饮了些酒,方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
且说秦陆、武松、杨志一行三人,一路同行。
几日过去,来到阳谷县地界。
远远一处酒家,酒香醉人,又逢天气炎热,三人更是渴饥万分,那酒味儿就更吸引人了。
秦陆定睛一看,见那酒旗迎风飞舞,上书五个大字,正是三碗不过冈!
心中大喜,暗道:这就是那有名的景阳冈!
这么说来,打虎英雄很快就要一展雄姿了!
三人进了酒家,要了几碗酒解渴,又点了几斤肉下酒。
眼见武松三碗下肚,只顾又跟酒家要酒。
酒家自是不肯,说什么酒劲儿太大,醉人之类的话。
不待武松开口,秦陆便道:“你这酒家休要多言,又不少你酒钱,喝多了我们三人互相扶着便是!”
武松听罢也笑,一面催促那酒家:“快去快去,牛肉也再切些来!”
到底是杨志警醒,不敢喝多,看武松一个劲儿豪饮,有些担心。
又不好劝,便悄悄扯了扯秦陆,问他:“兄弟怎么由着他性子?这酒劲儿挺大,喝多了岂不行不得路?”
秦陆却笑着摆手:“咱俩醒着神儿就行,他酒量大,喝个尽兴也无妨。”
直到那武松喝足了十八碗酒,方才满足,此时已有几分醉意,只拿起哨棒起身。
“走吧!继续赶路!”
秦、杨二人也跟着走,却被酒家拦住,指着那官府告示道:“好心提醒几位,今日景阳冈上出来只睛白额大虫,出来伤人,坏了三二十条大汉性命。官府告知,只巳午未三个时辰准许过冈,还必须结伴二三十人才能通行,如今三位饮了酒,兀自过去只恐危险重重啊!”
杨志定睛一看,果然是官府榜文无误,因而拉住秦陆又道:“恶虎凶猛只恐伤人,要不等明日再走?”
秦陆并未答言,却听那武松呵道:“什么猛虎!我就是清河县人,怎么从没听说这事儿?想是你这酒家想谋我们钱财,故意编了猛虎的谎话唬人!”
“这,这,真是不识好人心!”
酒家气得不肯再劝,转身回去。
武松也不理他,只迈步要上山冈。
搞的杨志一脸茫然,前后打量,又瞅瞅秦陆。
“秦兄弟你看这……”
秦陆只是笑:“二郎思念他兄长之情,岂是你我能懂?罢了,走吧!”
杨志无奈叹气,既说了一路跟从秦陆,此番哪有退却之理?
想他杨志本是个谨慎之人,跟了秦陆倒专行些刺激的事儿!
“罢,罢!俺杨志舍命陪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