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日头高悬,秦陆的肚子也咕噜噜叫唤起来。
因再未寻到能被钥匙打开的密室,他只在心中暗想,这钥匙所开之门,背后定然藏着十分隐秘的东西,而这把钥匙未被旁人拿走,也就说明除了钥匙主人以及他秦陆之外,这个机关尚未被别人发现。
既然这样,只要钥匙握在手里,即便另外的密室被旁人寻到,也无法打开。
更何况人是铁饭是钢,这般苦找也不是办法,还是先补充一下能量要紧!
秦陆出来马府,只交代了守卫几句仔细看守的话,便往街边走去。
福客来离这里有些远,他打算随便寻家店,点些吃的点点肚子。
正想着,一阵迷人的香气飘散过来,勾得人馋虫出来。
秦陆越过街道,循着那味道找过去,发现是一家不大的饭馆,样子比较老旧,想来是在这条街上开了有些年头。
抬头看,招牌正写着“飘香”二字。
秦陆一笑,心想这店能在马家的威压下存活,显然是有些本事,遂迈步走了进去。
可刚进店,秦陆便有些后悔了。
外头阳光明媚。这店里却因窗户窄小,显得十分阴暗,桌面也附了一层油渍,显然是没仔细擦拭的缘故。
放眼望去,整个店里不过四张桌子,而这四张桌上旁,除了一个店小二坐在那儿打盹之外,再无旁人。
秦陆并不觉得,在这儿能吃上什么像样的东西,后退半步,不想再次过多逗留,熟料,那店小二十分警醒,不等秦陆出门,便已经跑到跟前儿来了。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别在门口站着,您往里边儿走!”
“呃,吃,吃个便饭。”
秦陆有些尴尬,进退两难。
店小二却十分热情,直拉着秦陆往里走:“别看咱们店小,菜色可齐全着呢!山珍海味、翅参鲍肚应有尽有,最特色的呀,要数咱们老板娘亲手做的肉酱面,三文一小碗,五文一大碗,童叟无欺老少皆宜!怎么样,给您来个大碗?”
话已经递到嘴边,秦陆也已然坐到了凳子上,无法,他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那,那就来一碗吧。”
“好嘞!”
店小二听了这话,如同做成一单大生意,喜笑颜开地冲后厨喊:“大碗肉酱面一份!”
接着,又马不停蹄倒了茶水上来,喜道:“客官您可真有眼光,咱们店的肉酱面简直一绝,保证您今天吃了明儿还想来!”
有眼光?这不是你推荐的嘛!
秦陆无奈摇头,没想到这店小二如此热情,实在让人有些却之不恭,现在只能盼望那肉酱面味道独特,不会让人失望才好。
这样想着,那店小二却不肯让人安静,只凑到跟前嬉皮笑脸。
“客官,看您刚从马家出来,怎么样,可查处什么来了?”
秦陆打量他一番,心道这饭馆儿与马府不过隔了一条街,店小二又是个话唠,自己若想查案,何不跟他交流一番?
想到这些,秦陆便含了几分笑意,问他:
“你怎知我是查案的?”
“马家人昨个儿被抓了,今儿个就来了好多人,往他府里去查探,客官你肯定也是查案的,要不那些守卫哪能放你进去呢?再说了,这东京城,谁不知道秦教头的大名啊!”
秦陆一愣,又道:“你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啦!秦教头当年把那马大官人的一只手劈了下来,这话京中早就传遍了,我哪能不认得你!”
这便奇了!
秦陆心中不禁暗道古怪,自一进门,这店小二一直称他“客官”,却从未提及什么“教头”,若不是秦陆自己提及,那店小二似乎并不会主动称他“秦教头”。
倒不是秦陆在意这小小头衔,只是按着常理,店小二如此热情,似乎不该将这称呼一事忽略,毕竟一声“教头”好歹也算对对方的些许敬意。
因此,秦陆不免对店小二的话生了几分疑心,这人看起来直率话唠,但未必句句是真。
当下,秦陆只故作不知,随口回他:“马家人确实犯了大事,只是现在尚不明朗,还缺不少线索。”
“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儿?”
秦陆瞧他一眼,只道:“这个么,尚未有定论,还不好说。”
店小二若有所思点点头:“明白,这叫机密!那秦教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跟我说?”
秦陆听了这话,笑问:“听你这意思,难不成知道些什么?”
“这,俺不过是个打杂的,哪里知道什么,只是……”
“五子,面好了!”
蓦地,后厨一个粗拉拉的女声传来,吓得那店小二一抖擞,忙跑过去。
不一会儿,一大碗热腾腾的肉酱面上桌,店小二方又凑过来:“秦教头,您先吃。”
阵阵香味扑来,那面香和肉酱的混合,倒真让人食指大动。
秦陆吃了几口,不觉暗自惊叹,这样不起眼的小店,竟真有如此美味!
“怎么样秦教头?这肉酱面不错吧?”
“不错,真如你说的,十分美味!”
店小二便又堆满了笑:“那就对了!我五子从不撒谎,我们店里的面谁都比不了!”
从不撒谎?
秦陆心头暗笑,这五子会不会撒谎尚不可知,可他言语之中的意思,显然是有许多话想跟自己说。
秦陆便顺着他的话问:“好五子,你果真是个实心人,对了,方才你说,那马家有什么……”
“那个马家啊……”
五子煞有介事的压低了声音,方道,“我虽不知官府要查什么事儿,不过我却知道,昨天夜里,有个黑衣女子翻墙,偷偷潜入了马家!”
秦陆心头一惊,忙问:“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
五子瞪大了眼睛,试图让自己的话更加可信,又道,“我虽未看清脸,可那身形我确是记得的,那女人十有八九是青鸢阁的粉蝶儿!”
青鸢阁!
秦陆尽量压制住自己心中的震动,又问:“粉蝶儿?你如何认得?”
五子确信道:“不光我认得,这街上许多人都认得!这粉蝶儿经常被请进马家跟马老爷相聚,她是马老爷的相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