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明,不远处,雷横正和众位军士慢慢前行。
刘唐见了,忙赶上去呵道:“兀那都头不要走!”
雷横吃了一惊,回头见是刘唐,连忙从军士手里取了朴刀来。
“你这厮前来作甚!”
刘唐满腹不满,只嚷着让那雷横把银两交还。
雷横自是不肯,口中也不干净,只马刘唐辱门败户的谎贼。
刘唐听得大怒,捻着朴刀,直奔雷横。
雷横也不示弱,只是迎战。
二人缠斗许久,竟然分不出个胜负。
秦陆见状,方才上前,只使了几掌,便将那雷横打退。
刘唐大喜,冲那雷横叫嚣:“今日有我兄弟在此,看你还敢如何!”
“你……”
雷横吃了几掌,只觉得胸中发闷,翻江倒海,却吐不出什么东西。
再想上前,又自知不是对手,只是恨恨地站在原地。
秦陆本不想要那雷横性命,所以并未使多大的力,现下见他有些服软,便拉过刘唐。
“好了,气也出了,咱们回吧。”
“就这么回去?”
刘唐自是不愿意,指着那雷横道,“那他拿走的银两如何算!”
秦陆笑道:“晁保正跟都头是熟识,给他些银两做路费也是情有可原,你现在认了舅舅,何故非得揪着这事儿不放?”
刘唐还要再说,却见旁边一个秀才模样的人站出来。
这人头戴一顶抹眉梁头巾,身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目清秀,面白须长。
秦陆打眼一瞧,心中已然明朗。
这般风度,不用问,定是智多星吴用!
那吴用在旁听了许久,心中也一直想:
我跟晁盖相识已久,从未听说他有这么个外甥,有旁边这位,看似出手帮忙,实际并未让对方受伤,看来也是个不凡之辈。
我且劝开了这场闹剧,再行询问!
这样想着,那吴用上前便道:“这位好汉,我与你舅舅是旧识,都跟这位雷都头认得,你舅舅送些人情与这都头,你却来讨了,岂不坏了你舅面子?”
秦陆也在一旁劝解:“罢了罢了,依我看,这位秀才说的在理,打也打了,何必再要那些银两回来?”
刘唐兀自气不过,那里肯罢休,只是冲那雷横道:“不行!他诈取了我阿舅的银两!若不还我,誓不回去!”
雷横又道:“只除是保正自来取,便还他!却不还你!
二人你来我往,又是一番对喊,眼看着又要动手。
却听后头有人道:“保正来了!”
那边厢晁盖大踏步上前,先是呵斥刘唐一番,又冲雷横劝解一通,方才作罢。
接着,又冲吴用道谢:“若不是先生拦着,只恐又要生事。”
吴用大笑,又指着秦陆道:“我是没出力的,倒是这位兄台出手,只是一招便制住了那雷都头。”
晁盖也笑:“想来也是,若不是秦教头出手,只怕他俩非得斗个昏天暗地不可!”
吴用那边听得晁盖唤他秦教头,方知此人果然不是凡类,又迎几人来到下处,各自坐了,才开口问:“晁保正,这二位是?”
晁盖又介绍一番:“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秦陆,方才先生也看到了,武艺高强;这位是赤发鬼刘唐,东潞州人氏。说来也巧,这二人先后而来,竟是为的同一桩事。”
吴用一听也来了兴致,问:“所为何事?”
晁盖方将生辰纲一事讲明。
吴用听了,自是点头,又说:“要成此事,咱们几个不够,我这里正有三个人义胆包身,武艺出众,可以一道行动……”
秦陆在旁听着,并未发言,却一直按捺着心中的激动。
一切都在按照书中故事发展,吴用所指三人,定然是阮氏三雄,再就是公孙胜和白日鼠白胜。
待人凑齐了,取生辰纲一事,便可万无一失。
不过……
此事一过,他跟几位好汉的关系定然更进一步。
可他秦陆心中远景,可不止截取生辰纲这么简单。
像那蔡京之流,即便失了几万生辰贺礼,对他来说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不过心气儿不顺,一番震怒后派人彻查罢了。
贪赃枉法、坑害百姓的恶事,他定然还是照做不误。
除非,将他连根拔除!
可这是想的容易,实行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秦陆思量再三,一条妙计方在胸中生成……
闲话少叙。
且说吴用跟晁盖二人,连夜投石竭村去,结识了阮氏三兄弟,一同回来庄上。
这边厢公孙胜也不远前来,几人互相认识了,又约了卖酒的白胜一道,一番商议之后,便定下日子,一道劫了那不义之财。
自然,这段时间,通过结识好汉,秦陆的兜里的金元宝数量再次提升。
可因无出头露脸的机会,他的威信值却并未改变,也未曾解锁新的好汉名单。
距离预定的日子还有几天。
这天傍晚,秦陆正在庄上闲坐,百无聊赖,却见一书生模样的人前来。
秦陆忙站起身,迎上去:“吴先生。”
吴用回礼又道:“初见秦教头,便觉不凡。今日无事,想同秦教头闲话几句。”
秦陆忙让了座,心道这吴用足智多谋,是《水浒》中十分重要的角色,能有机会与之长谈,定然不能错过。
遂恭谨道:“吴先生有话请讲。”
“秦教头既如此说,吴某就不卖关子了。”
吴用坐定,方定定的看向秦陆,目光较之次从前,更为深邃。
“秦教头此行前来,不止为生辰纲吧?”
秦陆心中一惊,心道这吴用果然高深,因而也不隐瞒,只将实话讲了一半。
“吴先生高见,万两金珠宝贝,对于百姓来说够几辈人生计,可对那蔡京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吴用点头轻笑:“那对秦教头来说呢?”
秦陆实话道:“对秦某来说,要想前行金银必不可少,可秦某定不会像蔡京那般,收取不义之财。”
“如蔡京那般?”
吴用抬眼看他,幽幽的目光似要将人看穿一般。
“莫怪吴某取笑,秦兄弟只是教头之位,如何能与京中太师相提并论?”
秦陆摇头:“秦某自是不屑与之相提并论,将他踩在脚下,倒是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