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长不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家孩子,就算这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只是自己养大的。
赵团长坐下来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他每夸赞季禾一句,顾长清都要与有荣焉,微笑点头。
而这个时候季禾就会商业吹捧一番,小时候顾长清是怎么教育她的。
两人互相配合,夸得顾长清有些飘飘然。
如果这是认识的人这么夸季禾,效果还不到这么好。
在听到赵团长说红四军军长也对季禾赞不绝口的时候,他窥探到了季禾的价值。
看向季禾的目光更加慈爱了几分。
眼看着差不多了,季禾对着赵团长打手势,赵团长起身告辞。
等赵团长走后,季禾像是做错了的小学生站到一旁。
“爸,不管我为家里挣得了多大的荣誉,我都是您的闺女,我应该以家为重,不应该在赵团长面前收不住脾气,对赵子爱同.志动手。”
因赵团长的夸夸夸,季禾现在在顾长清心中高达99分,剩下一分没给是怕她骄傲。
所以这个时候谁也不及她重要。
他摆手,“你妈也不对,不应该说那些没边际的话,更不该动手打你,禾禾啊,这些年爸知道你委屈。”
季禾的眼泪说掉就掉,真诚的看着顾长清,“爸,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您最疼我。”
得,她是把顾所长的秉性脾气摸得透彻。
这话一出,顾长清一下子站起来,“我去叫你妈出来给你道歉。”
季禾不想见到赵子爱,她阻止,“爸,算了,不用了,这些年我在顾家,她虽然随我不够好,也没像其她母女那样与我亲近,时常打骂我外,对我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哦,最多就是忘记给我送饭,放学忘记接我,差点让我被人贩子抓走而已。”
状似无意的一句话还真让顾长清锁了眉头。
他若有所思,心里存疑,难道子爱一直都知道季禾不是他们亲生的,所以才会对季禾那么不好?
季禾目的达成,也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怀疑的种子要悄悄的种,就算最后查实都是假的,也不妨碍在查证的时候搅得血雨腥风。
“爸,我看在您的面子上,我都能原谅她,只是爸,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要回那块手表,那块手表我花了四个月工资和我积攒的私房钱买的,她对我不好,我就不想送给她了。”
顾长清点头,“你等着,我去把那块手表给你要回来。”
季禾乖巧点头,顾长清起身进了主卧。
屋里传出来摔东西以及低低的争吵声。
不一会儿顾长清出来,手里拿着一沓大团结。
“禾禾啊,你那块表……丢了,这样,这些钱你拿去,就当爸补偿你的。”
什么丢了,多数是戴到顾苗手腕上去了。
季禾摇头,“爸,从小到大,您已经在我身上投入够多的心血了,这些钱我不要,您收起来吧,就当我这个闺女孝顺您的。”
瞅瞅,这孩子又懂事又孝顺。
比他那个不争气的亲闺女强多了。
他叹息一声,“算了,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季禾摇头,小心的瞅了一眼卧室,“恐怕有人不希望我留下,我就不在这惹人眼了。”
上眼药,上眼药,抓紧一切机会上眼药。
说着,她拎起沙发上布包的一根带子就要离开。
手一滑,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洒了一地。
她慌忙蹲下去捡,顾长清也过来帮忙。
当扫到文件上的内容,顾长清讶然捡起。
“禾禾啊,这些合同都是你签的?”
季禾点头,“嗯,我本来到省城就是为了给纺织厂谈生意。”
“这个粉条厂又是怎么回事?”
季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唇,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我总记得爸说过,不管到了哪里都要为民谋福利,用自己的力量带动大家过上好日子,爸,我亲生父母的生活的那个村子条件实在太差了,我就想着开一家粉条厂,带动当地经济,让乡邻过上好日子。”
“好,好啊,不愧是我养的闺女,思想觉悟高,行动能力强。”
这句话夸赞发自肺腑。
落在季禾耳里就差了点意思。
之前他可都是叫她禾禾或者季禾,高兴了就喊她顾禾。
现在看到她的能力,更是直接改口喊了闺女。
季禾心里鄙夷,瞅准时间来了个转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村子递交的建厂申请到现在还没批下来,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就想着,如果我能先把订单谈下来,上面领导看到这些订单会不会就能展望一下粉条厂的美好未来,把审核就给通过了。”
“你想的不错,但是这里面水深着呢,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季禾立马追问:“那要怎么办啊,爸,我实在没办法了。”
顾长清站了起来,“这件事你不用愁了,我给你解决,闺女,你到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孩子,我不会看着你被为难不管。”
季禾惊讶睁大眼睛,“爸,你的意思是那些领导里面有人想要为难我?”
“嗯,你这孩子聪明,会抓重点。”
顾长清越看季禾越喜欢,心里想着,怎么就不是他亲闺女呢。
他不管,他养了那么多年,不是亲的更胜亲的。
“行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季禾点头,真诚道谢,“谢谢爸,您辛苦了。”
顾长清又嘱咐了几句,还强调她回去了要时常来电话,他会挂着她的。
乍一看浓浓的父爱围绕着季禾,再一细看,里面布满了蜘蛛丝,想要困住,更想要吸取被困者的营养。
季禾出了顾家,狠狠的吐出一口气来。
这家空气太浑浊,没什么大事,她是不会再来了。
不,有事也不来了。
她走出去没多远,吉普车停在了她身边。
她惊喜出声,“赵团长。”
赵团长点头,“上车。”
季禾打开车门上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赵团长,您没走吗?”
赵团长哪敢走啊,一直猫在顾家门口听声音。
万一季禾被欺负了,他必须冲进去。
只要她受一点伤,他敢肯定肖恒那小子得炸毛,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呢。
他摇头,“路过,路过。”
季禾一笑,没深问。
到了医院,赵团长没下车,“弟妹啊,下次见,明天队伍里有会,就不来送你了。”
季禾点头,“谢谢你,赵团长,帮我和嫂子问好。”
赵团长点头开车离开,她想了想去了离医院不远的国民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