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毅的下巴,高.挺的鼻梁以及一双摄人的眼睛。
季禾僵硬的把视线从肖恒的脸上挪开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手指卷曲,指尖划过“纽扣”。
“季禾!”
暗哑的声音夹杂着不明的情动。
季禾神经像是抽了一下,缩回来的手指又伸开,在上面划拉了一下。
“季、禾!”
“到!”季禾唰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当看清肖恒光着的胸膛,她忍不住的咽了口水。
“很好看?”
她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又猛地摇头,听到一声嗤笑,她的脸已经涨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舔舔嘴唇,“那个,我先起了,还得去送粉条。”
这几天她早起的生物钟已经养成,果然向外面看去,天还未亮,但院中已经有了光亮。
刚才就是因这光亮她才能看清肖恒的胸肌,腹肌和肱二头肌。
手忙脚乱的下了地,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门。
她刚才把肖恒给调戏了?
不止调戏了,好像还给抱了!
嘿,手感是真的好啊!
这要是开放的前世,她真保不齐自己还能离开那个炕。
“闺女,你傻笑什么呢?”
季禾像是被人抓包的小偷,紧张的手舞足蹈,甚至冲过去捂住了苗慧慧的嘴巴。
“妈,你小点声,肖恒还睡着呢!他昨晚睡得晚。”
昨晚睡得晚?
苗慧慧眼睛一亮,扒开季禾的手,笑容放大,“他忙了一晚上,一定累坏了吧?妈这就去煮鸡蛋。”
她走到一半又把季禾往屋里推,“你也累坏了吧?去,赶紧休息去,妈做好饭叫你俩。”
大外孙,她终于要有大外孙了!
季禾被推进了屋子,尴尬的脚趾用力蜷缩。
肖恒坐起了身,一只腿支着看她,表情似乎有些幽怨?
季禾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了炕沿边上,“那个,肖恒,我睡相不好,要不,晚上我还是去地上睡吧。”
她很想说让他去地上睡,可刚刚才对人家动手动脚,转头就把人家赶下炕,这行为太渣了,她做不出来。
“很好!”
“啊?”什么很好?
肖恒起身下地穿鞋,临出门前侧头,“你睡相很好。”
门被关上了很半天,季禾后知后觉的挠挠自己的脸。
“他到底什么意思?说我睡相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
越想越觉得这句话是在讽刺她,她气呼呼的摔了枕头。
外面晨风微凉,吹散肖恒身上的那股子燥意。
心里却已经在想今晚要去大河洗洗澡,免得一身臭味熏到季禾。
吃早饭的时候,苗慧慧分鸡蛋。
季禾一个,熊娃一个,肖恒两个,季庆国没有。
季庆国不干了,“慧慧,我的呢?”
苗慧慧瞪他,“多大的人了,还和孩子抢吃的。”
季庆国愤愤看向肖恒,这么大高个也叫孩子?
他咋感觉女婿来了之后他地位直线下降。
肖恒识趣,拿起碗里的一个鸡蛋给季庆国,另一个给了苗慧慧。
季庆国美滋滋的拿起鸡蛋扒皮,还没扒开就被苗慧慧抢走了。
苗慧慧锤他,“瞅什么瞅,这是我给肖恒补身子的,他一天那么累,不得多补补吗?一会儿鸡下蛋了我再给你煮。”
季庆国这才消停。
两个鸡蛋重新回到肖恒碗里。
他拿起来扒皮,等扒好之后给季禾递过去。
季禾吃鸡蛋先吃青后吃黄,现在碗里只剩下黄。
肖恒把鸡蛋放到她碗里,用筷子把黄夹走了。
动作随意自然,看的苗慧慧发自内心的满意。
看来不用她再操心小两口的感情问题了。
季禾脸颊微红,那黄是她吃剩的。
换句话,那上面多少沾了她口水。
可阻止也没用了,他已经吃了。
肖恒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他和季禾是夫妻,能做的事情还很多。
他既然打算好好跟她过,又怎么会嫌弃她吃过的东西。
一口将那黄吞了,竟发现今日的黄尤其的香。
故而,等季禾再次吃完青之后,他伸出筷子把她碗里的黄夹了。
对上苗慧慧含笑打趣的眸子,她硬是没敢吱声。
好在这次她是用筷子把青直接扒下来的。
吃完了早饭,季禾准备出发,肖恒走过来。
“我去送吧,钱会一分不差的给你拿回来。”
昨天肖恒已经认过路,他自己送也是可以的。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肖恒点头,骑着车子离开了。
季禾留在家也没闲着,去后院挖土豆。
地里的土豆真不多了,估计挖完这一筐剩下的也就差不多一筐左右。
看来她今日必须去趟大队长家了。
她挖土豆,熊娃也在她身后挖挖挖……
“熊娃,你挖什么呢?”
熊娃吸溜了一下鼻涕,小脸被晒的红扑扑。
“妈妈,我挖蚯蚓,鸡吃了多多下蛋,下蛋给妈妈吃。”
他可喜欢叫季禾妈妈了,每叫一声都要咧嘴笑笑。
裤子上因他跪在地上沾满了泥土,黑乎乎脏兮兮的。
就和指了指他的裤子,“不要跪在地上,裤子脏了。”
熊娃顿时紧张的低头去看,看到脏了的裤子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不该跪在地上的,他的裤子脏了,妈妈就得辛苦给他洗裤子,他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懂事……
熊娃急的举起小拳头就往自己胸口捶了几下。
季禾连忙站了起来,“怎么好端端的打自己?”
熊娃的眼泪掉下来,“妈妈,我错了,你别讨厌我,别不要我……呜呜呜……”
季禾蹲下身将他抱住,好一顿安抚才让熊娃止住了眼泪。
她一边给熊娃清理裤子一边说:“熊娃,你只是裤子脏了,怎么还打自己?”
熊娃抽抽搭搭,“裤子脏了,娘和姥姥会打,我害怕……”
季禾心疼的再次抱住他,“熊娃,我不会打你。”
阳光照在季禾的身上,温柔了她的眉眼。
“熊娃,裤子脏了妈妈给你洗,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点小事打自己了。”
熊娃一下子抱住季禾,“我知道了,妈妈!”
季禾松开他,走到墙边搬了一块石头过来。
“熊娃,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先动脑想一想,有没有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比如不能跪在地上,裤子会脏,蹲着又会累,那就坐着吧!”
“熊娃,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害怕了,现在,我是你的妈妈,妈妈会永远保护你,不会打你,更不会丢下你。”
熊娃觉得现在好像一场梦,一场温柔的梦。
他真希望自己不要醒,梦不要散。
季禾挖好了土豆,正在洗手。
大队长急匆匆的从院门前路过,敲响了隔壁院的大门。
“季庆民,出来,跟我去趟镇上。”
闹饥荒前,季家在老宅院旁盖了新房子。
后来分家,季庆国要了老宅,中间没有墙,只用篱笆拦着。
过了那段艰苦日子后,季庆国盖房子,顺手把墙也给砌了,并且砌的高高的,为的就是眼不见心为静。
但也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比如现在,季禾想看个热闹也看不成。
只能竖起耳朵听,季庆民出来,大队长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两人就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她想,估计是季盼娣被送进警察局的事。
不过也好笑,自家那么大一个闺女夜不归宿,隔壁竟然一直没个动静。
这个季盼娣在家里的地位比她想的还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