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儿童者，不配得到原谅。
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是她亲妈，她也绝对不会心软。
何翠花一愣，恨恨的瞪着季禾。
“你，你竟然出尔反尔？季禾，你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个不孝的玩意进门。
我要是知道你会这么对我，当初打死我我也不会让我儿娶你。”
肥胖的脸上横肉乱晃，平时一笑瞅着十分和煦的人，此刻满目狰狞，恨意了然，嘴唇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季禾面色不改，“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我也绝对不会嫁到你们肖家。”
她看向和石文山交涉完冲着何翠花走过来的警察。
肖恒真的去报警了。
也不知道她妈妈有没有和肖恒说清楚，卖了熊娃的人是他的妈妈。
何翠花又是一愣，公安已经过来抓人。
石文山摇头轻叹，在何翠花被抓走之前，轻声嘱咐：
“何翠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到了公安局，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只要你配合公安调查，公安也许还能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季禾作为报警人，也跟着一起去县城。
她走前托付大队长，“石叔，肖恒还没回来，他如果回来了，你帮我告诉他一声，
……我把他娘送进了派出所，我们缘分已尽，他如果想要和我离婚，明天就去城里民政局等我。”
石文山迟疑片刻点了头。
把丈夫的老娘送进派出所，是个男的就不能忍，恐怕大侄女和肖二是真的走到头了。
季禾坐上了公安的车，身旁是小警察，另一边是一直没把淬着毒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的何翠花。
因有警察震慑，何翠花不敢乱动，也不敢骂人。
季禾耳边清闲，闭上了眼睛。
“宿主，你这么做，肖恒真的和你离婚了怎么办？”
系统的声音有些幽怨，它不想跟着宿主一起死。
“离就离呗！”
她要的就是这个，离了婚，恢复自由身，以后她想去哪就去哪。
系统急的嗷嗷直叫，还想叨叨，却听季禾问道：“你知道熊娃被卖到哪里去了吗？”
系统：“……都要死了，你还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娃娃。”
“赶紧的，别磨叽，到底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就知道你是个废物，滚吧！”
直接将系统屏蔽了。
被迫蹲小黑屋的系统：“……”
它只是不知道熊娃被卖到了哪，那是熊娃已经被救回来了，它话还没说完呢！它才不是废物，不是……
季禾侧头看向身边的警察轻声询问，“警察同.志，我想问问去公安报警的那个人呢？怎么没见到他和你们一起回来？”
小警察侧头就瞧见了一张白嫩如花的面容，他的脸蓦然红了。
“你是说肖大哥吗？他跟着我们的人一起去抓坏人了。”
肖大哥？
这个警察和肖恒很熟？
前面开车的是个老警察，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季禾，这个就是肖二媳妇，长得怪漂亮。
也是，如果不漂亮，万年铁树肖二咋能拉着他叮嘱，让他们别吓到了她。
“你别害怕，我们带你一起去派出所只不过是录个口供，等完事了你就能回来了。”
季禾没出声，就见何翠花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脑袋撞到车顶，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抱着头跌坐回去：
“你说什么？什么肖大哥，你说报警的人是谁？他是不是叫肖恒？是不是？”
难道是肖恒那个畜生报的警？
她胸口剧烈起伏，泪珠子含在眼眶里直打转，哭嚎的声音刺耳无比。
小警察皱眉，厉声道：“你坐好，不要乱动。”
何翠花瞪着眼睛以求一个答案，季禾忽然道：
“是不是肖恒又能怎么样？你把熊娃卖了，犯了罪，不管报警的人是谁，你都会被抓走。
如果今天报警的人是别人，你是不是就会认栽，不会在这里无理取闹？
但如果这个人是肖恒，你就会道德绑架他，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做。
何翠花，别人不知道，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些年，肖恒在你家是怎么过来的，你又是怎么对待的他。
对了，你根本不会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过分，因为你连你亲生女儿孩子你都能卖了，对待一个养子，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啊！
现在，你又觉得他是你儿子了，不应该这么对你，可你别忘了，
前几年闹饥荒，饿殍遍野，而你们肖家却能填饱肚子活下来，是因为什么。
那是因为肖恒当了兵，他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国家，换来的津贴全都给了你们肖家。
再换句话说，是肖恒给了你们第二次生命，他欠你们肖家的早就还清了。”
“你个小贱人，我们肖家的事用得着你插嘴，我生的姑娘都是我的，我姑娘生的孩子也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肖恒就是欠我的，欠我们肖家的，他就是个白眼狼，我养条狗也比他强。
养条狗还知道对我摇尾巴，他居然报警抓我，他就是个畜生。
当初，老肖就不应该救他，就应该让他被狼活活咬死！
啊~当家的啊，你说说你咋就死了啊，你捡回来的狼崽子要欺负死我了，你死了当初我就应该和你一起去啊，老天爷啊，我这命啊，咋这么苦啊~”
“吱嘎”一声，警车急停，何翠花的脸砸在了前面的靠背之上，成功打断了她的哭闹声。
开车的老警察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泛起的厌恶浓郁到掩饰不住。
何翠花本想继续哭骂，可对上警察威严的目光，乖乖将嘴闭上了。
季禾侧头，看向窗外，目光冰冷。
欺软怕硬，这样的人无论你怎么说她也是不会听的。
她还是省省力气，让她进局子里改造去吧。
接下来的路安静了许多，很快到了县城的派出所。
何翠花和季禾分开录口供。
季禾十分配合，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她跟着小警官走出来，正碰上揉脑袋的老警察。
“师父，我这边完事了，季禾同.志可以走了吗？”
被小警官称作师父的老警察放下手站定，目光落在季禾身上：
“肖二一会儿就回，让你在这等他。”